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侯府弃妇的摄政王 > 第十七章:碑前春信·雪消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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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梅开的第七日,北境的雪线退到了山腰,中原的桃枝已缀满花苞。林悦然站在“同心”碑前,望着碑顶的双生梅——红梅的花瓣正一片片飘向北境的雪原,白梅的花蕊却一缕缕融进中原的春溪,恍若前世苏婉儿与玄王未说尽的对话,终于借着花信,散作了山河的呼吸。

    “公主,北境的将士到了。”玄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上披着北境特有的狼皮大氅,领口却露出里衣上刺的“同心”二字——那是他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倒比任何金线都耀眼。

    林悦然转头,只见雪岭关外的山坡上,黑压压一片人影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阿史那老王爷拄着青铜杖,杖头挂着一串冰棱,那冰棱是去年冬天他从冰窟里取的,此刻在春光里泛着暖黄,像极了前世苏婉儿在阁楼窗前点的烛火。

    “老王爷!”林悦然迎上去,阿史那老王爷却先笑了,伸手拍了拍她头顶:“小丫头,如今倒能镇住这三千里山河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碑前跪着的百姓——中原的农夫捧着新麦,北境的牧民牵着羔羊,连相守阁旧址的梅林里,都跑来了几个捧着银线梅枝的孩子。

    “当年我守着阁楼等你,以为是要等一场和亲。”阿史那老王爷望着碑上的“同心”二字,忽然红了眼,“如今才明白,和亲是锁不住真心的——锁得住的是人,锁不住的是三千里山河的雪与春。”

    话音未落,山脚下的桃花忽然“簌簌”作响。林悦然抬眼,只见那株最老的桃树正抖落满枝花苞,花瓣落进碑前的石槽里,竟与双生梅的落瓣融成一片,红的、白的、粉的,铺了满地,像极了前世苏婉儿在阁楼窗前织的银线——只不过这次,银线里缠的不是血印,是北境的雪、中原的春,是百姓的笑。

    玄王忽然蹲下身,拾起一片桃花瓣。花瓣上沾着晨露,他用指尖轻轻抹了抹,露出一行极淡的字迹:“此生不负。”那是苏婉儿的笔迹,与碑上“同心”二字的笔锋如出一辙。

    “公主,”玄王抬头看向林悦然,眼中有前世苏婉儿望向他的温柔,“你说的‘同心’,我懂了。”

    林悦然望着他,忽然想起相守阁阁楼的旧址。那里如今已成了学堂,孩子们正围着银线梅枝念诗:“雪落梅开两处春,山河同气不相分。”她伸手摸了摸碑顶的双生梅,那梅枝的温度,是前世苏婉儿织银线时的暖,是玄王砸碎玉珏时的痛,是冰窟里冰棱碰撞的脆响,是石碑下百姓捧来的新麦香。

    “玄王,”她轻声说,“等来年春信再至,我们带孩子们去冰窟看看吧。那里有前世的泪,也有今生的暖——告诉他们,真心不是锁在盒子里的珍珠,是要撒在雪地里的,要让北境的马儿踩着它奔跑,要让中原的农夫踩着它耕种,要让三千里山河的百姓,都踩着它过日子。”

    玄王望着她,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珏——正是前世苏婉儿坠楼时,他砸碎的那枚。玉珏的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双生梅的花汁,红得像血,白得像雪,在春光里泛着暖意。“我替你修好了。”他说,“裂痕是刻着同心的,碎玉是连着山河的——从前我以为,真心要锁在盒子里才安全;如今才明白,真心要撒在雪地里,才能长成三千里山河的春。”

    林悦然接过玉珏,指尖触到裂痕里的花汁,忽然笑了。她想起前世苏婉儿在阁楼窗前说的话:“若来世能做梅,定要开在两方山河的交界处。”此刻她望着碑前的百姓、脚下的落瓣、远处的雪岭与春山,忽然明白,所谓“来世”,不过是前世未说尽的真心,在今生开了花。

    风过梅林,双生梅的花瓣落进石槽,与桃花、雪粒、麦穗融成一片。阿史那老王爷望着这场景,忽然从青铜杖上取下那串冰棱,轻轻放在碑前。冰棱“咔”地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的不是寒髓,而是前世苏婉儿与玄王未说出口的誓言:“雪落时,梅未醒;春来日,信自通。”

    “孩子们,”老王爷对着学堂里的孩子们喊,“过来摸摸这冰棱——冷吗?”

    孩子们围过来,小手贴上冰棱,忽然都笑了:“不冷!暖的!”

    林悦然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前世苏婉儿在阁楼窗前织银线的模样。那时的她,总说“真心要像银线,要缠得紧,要绕得长”;如今她望着碑前的百姓,望着石槽里的落瓣,望着孩子们手中的冰棱,忽然明白,真心不是缠得紧、绕得长的银线,是融在山河里的春——是北境的雪消了,中原的春来了,是冰棱裂了,梅开了,是前世的泪,今生的笑,终于在三千里山河里,长成了满山的春。

    玄王忽然牵起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北境的风,有双生梅的暖,有前世未说尽的真心。林悦然望着他,忽然想起相守阁阁楼的旧址——那里如今已是一片梅林,银线梅的枝桠上,挂着孩子们用红绳系的许愿签:“愿北境的雪,永远有中原的春”“愿三千里山河,永远有同心的梅”。

    “玄王,”她轻声说,“等孩子们长大,我们带他们去冰窟吧。那里有前世的泪,也有今生的暖——告诉他们,真心不是锁在盒子里的珍珠,是要撒在雪地里的,要让北境的马儿踩着它奔跑,要让中原的农夫踩着它耕种,要让三千里山河的百姓,都踩着它过日子。”

    玄王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里有前世苏婉儿在阁楼窗前织银线的模样,有这一世冰窟里冰棱碰撞的脆响,有双生梅根须相连的暖意,有石碑前百姓捧来的新麦香。他望着碑上的“同心”二字,望着碑前的百姓,望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明白,所谓“真心”,原是要像双生梅的根须,要像玉珏的裂痕——看似分离,实则相连;看似破碎,实则完整。

    “好。”他说,“等梅开时,我便带北境的将士来,让他们在碑前跪拜——不是跪拜皇权,是跪拜三千里山河的真心。”

    风过梅林,银线轻颤,像极了前世苏婉儿与玄王未说出口的誓言。而双生梅的花信,正顺着三千里山河,开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有北境的雪,有中原的春,有冰棱的寒髓,有银线的暖,有前世的泪,有今生的笑,有三千里山河的真心,终于,在这一世,长成了满山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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