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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被卷进终焉之门后，整个人都在往下掉。风很大，吹得耳朵疼。他想抓住什么，但根本抓不住。唐小花在他旁边喊了一句“别过去”，声音很小。他刚想回头，就被一股力量摔在地上。
他趴着，背上疼得厉害，嘴里有股血腥味。手还抓着唐小花的肩膀没松开。阿卡娜跪在旁边，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手环。
地上是暗红色的，踩一下会裂开，里面流出黑红的液体。天上没有太阳，只有一层黄光压得很低。
周军喘了口气，把唐小花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她脸色发青，呼吸很弱，腿上的伤口还在流黑血。他摸她的手腕，脉搏跳得很慢。
“还能走吗？”他问阿卡娜。
阿卡娜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她站起来四处看。空中飘着一些透明的东西，像水母，离得远看不清。
周军刚走一步，胸口的源晶突然发烫，差点烧穿皮肤。他停下脚步，盯着最近的那个透明体——它忽然抖了一下，伸出两只爪子朝他扑来！
他躲得慢了点，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血刚流出来就变成灰色，整条手臂立刻麻了。
“这是什么？”他咬牙，想用源晶发力，却发现体内的星核动不了，像是被堵住了。
又一个透明体冲过来。周军靠着一块斜着的石头，把唐小花挡在身后。那东西撞上来时，他一拳打过去，源晶亮起一道银光，拳头砸中对方，直接把它打散。
碎片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像警报。
远处三个原本不动的透明体突然转头，飞快朝他们这边飘来。
周军心里一沉。他知道这些玩意儿不对劲，每打碎一个就会响一次警报，好像在叫帮手。他不敢乱动，紧紧护住唐小花。星核一直在跳，但力量出不来。
这时侧面扬起一阵沙尘，一个人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黑石做的长矛，大吼一声，直接捅进一只透明体中间。
那怪物炸开，掉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那人一脚踩住，弯腰捡起来，在石头上蹭了蹭：“这东西……能当火石用？”
周军认出来了，是李大锤，后勤队的厨子，跟着船来的普通人。他衣服破了，脸上都是灰，可眼神很稳。
“别愣着！”李大锤把矛往地上一顿，“这些东西见血就疯，你受伤了！”
周军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伤口边缘已经发灰，麻木感往上爬。他撕下布条扎紧上臂，不让毒扩散。
“唐小花中毒了，得找个安全地方。”他说。
“那边有裂缝。”阿卡娜指了远处，“地势低，可以藏人。”
话还没说完，空中响起尖锐的嗡嗡声。刚才被打碎的残片还在震动，声音越传越多。四面八方，越来越多透明体从地缝里冒出来，朝他们围过来。
“走！”周军抱起唐小花就跑。
李大锤断后，边跑边回头甩矛，挑飞靠近的透明体。每次打碎都会响一次警报，声音越来越密。
“它们不是乱来的！”阿卡娜边跑边喊，“是靠声音找人的！”
周军咬牙往前冲。胸口的源晶一直发烫，他不敢用力，怕控制不住。背后伤着，加上失血，眼睛有点花。
前面出现一条大地裂，边上立着很多尖石头。裂口下面有个窄窄的缝，刚好能躲人。
“先下去！”周军把唐小花递给阿卡娜。
阿卡娜滑进去接住人。周军刚要跳，背后一阵冷风。他猛地一偏身，一只透明体擦着右肩飞过，留下三道深口子。
李大锤大吼一声，把长矛扔出去。矛尖钉进一只透明体中心，炸出刺耳警报。他趁机滚进裂缝，摔在周军旁边。
外面，几十个透明体在裂口上方盘旋，发出低沉的嗡鸣，不再靠近，也不走，一圈圈围着。
岩缝很窄，四个人挤在一起。唐小花靠在阿卡娜怀里，呼吸越来越弱。周军靠着石壁坐着，左手完全没知觉，右肩也在流血。他看见血滴在地上，几秒就被土吸干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李大锤喘着气，抽出短刀刮矛尖上的灰。“这些不是活的。”他说，“没温度，没心跳，动作太整齐了，像是机器。”
“是警报系统。”阿卡娜低声说，“这片区域有人守着，谁触发了，就会引来更多。”
周军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他感觉源晶在跳，节奏和远处金字塔上的银纹一样。一下、两下、三下，停顿，再重复。
那座黑色金字塔就在前方，表面裂痕里闪着银光，每隔几秒亮一次，像在呼吸。
“我们被盯上了。”他说。
李大锤看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周军睁开眼，“我的身体……记得这里。”
话刚说完，唐小花突然抖了一下。她眼皮直跳，手指抠进阿卡娜的手臂，嘴唇动了动，说出两个字：
“别……过……”
声音很轻，但大家都听到了。
阿卡娜立刻看向周军。
周军没动。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他的星核在震动，源晶发烫，那种被拉扯的感觉越来越强。
“必须走。”他说，“再等下去，她撑不住。”
“外面全是那些东西。”李大锤指着上面，“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等不了。”周军撑着站起来，右腿一软差点摔倒。他扶住墙，“毒素在扩散，她的器官快不行了。我得找能救她的东西。”
阿卡娜盯着他：“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他低头看唐小花，“但我能感觉到。”
他伸手碰她的脸，指尖碰到她额头的瞬间，源晶猛地一震。他眼前闪过一幅画面：地下大厅里，一块完整的星核浮在空中，周围刻着符文，银光流动。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下面有东西。”他说，“能救她。”
李大锤皱眉：“你是说挖地？在这地方？”
“不是挖。”周军看向岩缝深处，“是有人已经挖好了。”
他蹲下，用手拨开红土。下面露出一块金属边，锈得很厉害，但能看出是人工切出来的，线条很直，不像自然形成的。
阿卡娜也蹲下来，手指摸着金属：“这不是新蓝星的技术。”
“有人比我们早到。”周军站起来，“而且留下了路。”
他正要往里走，头顶突然变了。那些盘旋的透明体全都转向，朝金字塔方向飞去。低沉的嗡鸣变成了有规律的脉冲，一下一下，像在传消息。
“它们走了？”李大锤抬头。
“不是走了。”阿卡娜声音紧张，“是接到新命令了。”
周军看着金字塔的方向。银纹亮起，持续三秒，然后熄灭。和他体内的节奏完全一样。
他低头看唐小花，她的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没时间了。”他说。
他弯腰把唐小花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岩缝深处走。李大锤拿起长矛跟上。阿卡娜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快步跟进去。
通道往下斜，墙上有模糊的刻痕，像是字，又像线路图。空气更闷了，带着臭味和烧金属的味道。
他们走得不远，尽头出现一扇门。
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是一整块黑色晶体，表面光滑，里面有银丝流动。门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和赵九爷给他的星核碎片一模一样。
周军放下唐小花，从怀里拿出那块灰扑扑的碎片。
他刚要伸手，门缝里突然冒出一股黑雾，迅速变成一个人形。这人浑身冰冷，双眼闪着红光，死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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