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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昭宁把脸埋在资料里，闷声道：“怎么办……我肯定搞不定的……”“现在知道急了？”
常踞那阴冷的声音居然又幽幽地冒了出来，虽然比之前微弱了许多，但嘲弄的意味不减。
“刚才在办公室里，怎么不像现在这样？但凡你当时硬气一点，据理力争，那秃子也不敢把这明摆着的火坑推给你。软柿子，啧啧……”
“你闭嘴！”赤漪怒斥。
“他说得……也没全错。”
姚昭宁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血丝和一丝豁出去的狠劲。
“我确实太怂了，在公司里一直都是，不敢争，不敢抢，生怕得罪人……结果呢？项目被抢，黑锅我来背。”
她吸了吸鼻子，望向眼前——两个模糊的影子，一只是九尾狐仙，另一道则泛着竹青色的蛇头。
“你们……有办法吗？不是那种吓唬人的办法，是能真的帮我搞定这个客户的……正常的办法？”
一阵短暂的沉默。
“正常办法？”
常盘摆动着尾巴，蛇头微微抬起，猩红的信子快速吐了吐，竟发出了清晰的人言。
“没有他的正面相，推算不出。我们不能插手凡人因果，得收集张明远的详细信息，不光商业上的，还有个人喜好、生活习惯、近期动向，知己知彼才行。”
九尾狐仙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爪子，忽然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嘟囔。
“吵死了！这点破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直接上手吓他一下不就完了！”
“不可。”
常盘与姚昭宁几乎异口同声地打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常盘皱着眉补充：“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贸然动手只会节外生枝。”
姚昭宁也点头附和：“对，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冲动不得。”
赤漪虽然不满，但也知道直接动用武力不合适。
“不过，倒是可以看看这家伙的气场运势如何，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弱点或者……走背字的时候？”
“我可以看看他最近会不会倒霉！”
玄珠子跃跃欲试。
“呵，小珠子总算长了点记性，不再整天追着要吃的了。”
“你才是小珠子呢！”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反驳，跟着一道黄影“嗖”地闪过，桌角已蹲了只圆滚滚的小黄鼠狼，爪子抱着串亮晶晶的葡萄，蓬松尾巴扫得桌面沙沙响，歪头瞪着人。
“我早就不贪嘴了，师父说，再吃会变成胖球滚不动的。”
“小珠子，你爪子里攥着啥？再这么吃，当心胖成个圆滚滚的黄鼠狼球哟。”
赤漪瞅准空当，趁玄珠子没防备，抬手在他后背上轻轻一拍，顺势捞走几颗葡萄，转身就丢进自己的狐狸尖而窄的嘴里。
“啧啧，还是抢来的葡萄甜。”
“赤漪姐姐！要吃就好好拿嘛，总搞偷袭算什么呀！”
玄珠子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把剩下的葡萄往怀里拢了拢。
常踞阴恻恻地笑，“不过，光是看看可不够。有时候，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就能让事情简单很多……比如，让他恰好在你拜访时，遇到点‘小惊喜’？”
姚昭宁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别！违法乱纪和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迂腐！”常踞冷哼。
“姚昭宁说得对。”
常盘表示支持，“吾等行事，需在规则之内，至少……表面如此。当务之急，是信息收集。”
接下来的半天，姚昭宁在三位仙家的指导下，开始了对张明远的“背景调查”。
她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合法渠道。
公司内部资料、行业报告、甚至偷偷搜索了张明远为数不多的公开访谈和社交媒体账号。
常盘负责从海量信息中提取关键逻辑和潜在突破口。
赤漪则试图从张明远的面相、公开照片的气色，分析其近期运势和性格弱点。
玄珠子的能力暂时派不上太大用场，只能干着急。
“张明远出身农村，是靠建材生意起家的，非常看重实际利益和成本控制。”
“他最近好像在一个什么高端品茶会上露过面？似乎对茶道有点兴趣？”
“看这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最近怕是睡眠不好，或者有烦心事缠身……”
“他公司的股票前几天小跌了一点哦！”
碎片化的信息逐渐汇聚。
一个固执、精明、务实，可能近期有些烦恼，并且对茶有点兴趣的中老年企业家形象，慢慢清晰起来。
几天后，姚昭宁硬着头皮，按照预约时间，来到了张明远公司楼下。
手里紧紧攥着装有合作方案的文件夹，手心里全是汗。
“稳住。”常盘的声音平静无波，“按计划行事。”
“怕什么！他要是敢刁难你，老娘……咳咳，总之不能怂！”赤漪给她打气。
“姚姚姐姐加油，我感觉到他今天……嗯……好像有点便秘？”
玄珠子提供着没什么用的“情报”。
姚昭宁：“……”姚姚，并没有被安慰到。
在前台报了名字，被引到一间装修奢华但透着冷硬风格的会客室。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张明远才姗姗来迟。
他本人比照片上更显严肃，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眉头习惯性地蹙着。
眼神锐利得像鹰，扫过姚昭宁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耐。
“姚小姐是吧？王经理跟我提过。”
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没什么温度，“你们的方案我大概看了，没什么新意。成本比我现在合作的供应商高五个点，服务条款也谈不上优势。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谈的必要。”
一上来就直击要害，态度强硬。
姚昭宁心里一紧，准备好的开场白全堵在了喉咙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想起仙家们的分析和打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张总，您说得对，在基础成本和条款上，我们可能暂时不具备绝对优势。”
“但我们关注到，贵公司上季度因为部分建材的批次质量问题，导致了一个重要工地的工期延误，虽然及时补救，但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口碑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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