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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曹地府?我看着她,笑了。
“我就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
我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感到阴寒。
沈韶玉静静打量着我,最终冷笑出声。
“你明明是一个活人,身上却带着比我这个六百年的厉鬼还要阴冷的气息。”
她知道,我没有说谎,“有趣。”
“好。”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明晚子时,我再来找你。”
说完,她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我重新躺下,握住李穗兮的手,闭上了眼睛。
不管李家地下镇压着什么,不管师父给我算的那一劫到底是什么,我都要去看个究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福就带着下人送来了崭新的衣服。
按照习俗,今天是我这个新女婿,带着新媳妇回门的日子。
李家准备得极为周到,车里塞满了各种名贵的礼品,从上等的烟酒茶,到包装精美的补品,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份排场,给足了我这个上门女婿面子。
李成阳亲自将我和李穗兮送到门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拍着我的肩膀叮嘱道:“阿贱啊,回到家,多陪陪你父母。他们养大你也不容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要常走动。”
他演得情真意切,仿佛一个真心疼爱晚辈的慈祥长辈。
我低着头,连连应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李穗兮被下人扶着,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虽然依旧看不见也听不见,但那份惊人的美丽,却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坐上车,我透过车窗,看到李成阳脸上的笑容在我视线离开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和漠然。
车子一路驶向林家。
让我意外的是,车还没到门口,我就远远看到,我爹,我娘,还有林天元三个人竟然都站在门口等着。
这阵仗,是我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过的待遇。
车一停稳,我娘就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回来了,快,快让娘看看。”
她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爹也板着脸走了过来,虽然表情依旧僵硬,但还是开口道:“路上累了吧?赶紧进屋歇歇。”
林天元则把目光直接锁在了我身后的李穗兮身上。
当他看清李穗兮的容貌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痴迷和贪婪。
那眼神,像一头饿狼看见了最鲜美的羔羊。
“咳!”
我爹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分寸。
林天元这才回过神来,他咂了咂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可惜了,长得是真不错,就是个又瞎又聋的残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但唯独李穗兮听不见,她的脸上仍旧带着温婉的笑容。
我心头一沉,上前一步,挡在了李穗兮和林天元的中间,语气冷了下来:“哥,她现在是我妻子,也是你弟媳,请你放尊重些。”
“哟?”
林天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弟弟,当了几天李家的上门女婿,腰杆子就硬了?敢跟哥这么说话了?”
“天元!”
我娘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胡说什么呢!阿贱说得对,穗兮是咱们家的媳妇,你当哥哥的,要爱护弟媳。”
她嘴上说着,却拉了我一下,低声劝道:“你也是,跟你哥置什么气,快带穗兮进屋。”
一场虚伪的家庭和睦戏码。
我没有再多说,拉着李穗兮的手,走进了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却又无比冰冷的家。
客厅里。
我娘热情地拉着李穗兮坐下,不停地往她手里塞水果,尽管她知道李穗兮看不见也吃不了。
我爹和林天元则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问的无非是些在李家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之类的废话。
他们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完美的角色,热情,关切,慈爱。
可我看得分明,他们眼底深处,都藏着同一种东西。
幸灾乐祸和期待。
他们期待着我早点死。
聊了没一会儿,我爹站起身:“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厨房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也去帮忙。”我娘立刻跟了上去。
林天元也站起来,冲我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弟弟,弟媳,你们先聊着,我去给爹打个下手。”
说完,一家三口心照不宣地一起离开了客厅,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李穗兮两个人。
她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安静,抓着我衣角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我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道:“别怕,他们去做饭了。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安抚好她,闭上眼睛,悄然运起了望气术。
整个屋子里的气息流动,连同远处厨房里的对话声,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
“爹,你看那小子刚才那副德行,还真把那残废当宝贝了,为了个残废还敢跟我顶嘴!”
是林天元不屑的声音。
“行了,一个快死的人,你跟他计较什么。”
我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他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等他死了,我看谁还护着那个灾星。”
“说得也是。”
林天元嘿嘿笑了起来,“不过爹,你说李家也真够狠的,找了这么个漂亮妞来克他,死了也算是个风流鬼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我娘犹豫的声音。
“他爹,你说这事……这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阿贱他毕竟……”
“闭嘴!”
我爹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暴躁和厌恶,“妇人之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要是没把他生下来,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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