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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一直在思考温言政告诉她的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拥有她这样的能力,这个世界将会怎样?
第一个涌上她心头的念头就是,几千年来的男尊女卑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而是彻底调转头,男人将成为女人的裙下奴。
她母亲……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母亲不是为情而死?
那么,她为什么会死?
欢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隐隐约约心里有些感觉。
可当她想要去探索时,感觉又像云雾般散化开,只留下一丝惆怅在心底。
她抓不着也触碰不到。
为这事,欢喜难得的失眠了。
她一闭上眼,心里杂乱不堪的毛线团就不停的变幻着,始终让她找不到线头。
睁眼到了天亮,欢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睡去之前,她想的是,玄学应该是暂时不用学了,她需要学习人文历史。
特别是关于男人女人之间的矛盾问题。
浅睡了几个小时,她还是去上了课。
今天的课,温言政给她讲的是放猎。
放猎?
欢喜微微一笑,真是越来越明牌了。
温言政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老师。
知识渊博,人文历史,天文地理,甚至民生、民智都信手拈来。
欢喜听着他的声音,眼神不禁游移到了他脸上。
一张极有魅力的脸庞,带着阅历和权威。
哪怕他鬓角可见几丝白发,让人一眼就能明了他的岁数不浅。
可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将权势、财富,地位……皆玩遍了也玩透了的男人!
在经过岁月的洗礼后,就如同一坛老酒,让人未饮先醉。
也让人未饮,就只是远远看着,也会不自觉欣赏着。
对他自己来说,或许他会因为自己年少时的壮志未酬而遗憾。
可无论是世俗还是规则里,他其实都很成功。
“嗯?”
见她走神,温言政停下讲课的进度,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
他眉间轻蹙,眉角的那道疤痕仿佛都生出来愠色。
他在提醒欢喜凝神专注。
“你眉角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能和我讲讲吗?”欢喜突然道。
温言政皱眉看着她,“现在是我在给你上课的时间。”
“我知道啊,可是我也有权可以提问的。”
温言政看着她,面容慢慢平和下来。
只见他身体靠进了太师椅里,双手交叠,淡声道:“你是认为这一课你不需要学了吗?”
“差不多吧,该懂的我都懂。”
欢喜懒散地开口:“放猎和打猎不同,放猎讲究的是将猎物一步一步的驱逐进圈,这个圈养猎物的圈必须要大。”
欢喜也学他靠倒在椅子里,觉得不够舒服。
她干脆调整成了侧躺在椅子里,将两只腿垂吊在椅子扶手上,
“圈里面还要有足够大足够多的饵食。”
发现这样还是不舒服,欢喜悻悻然的叹了一口气。
又把腿都蜷缩进了椅子里,身体换成了盘腿正面坐姿,才继续说道,
“还要留一个足够猎物能逃生的缺口,让猎物知道自己成为了猎物,也要自信自己能逃脱。
等待猎物吃饱逃离,他跳进的将会是另一个为他准备好的圈,那时,才是猎物毙命时。
对吗,温叔叔,温老师。”
温言政始终目光浅淡的看着欢喜折腾自己的坐姿,直到她开始懒得折腾了,他才开口,“既然你都懂了,那这节课就暂时不需要交作业了。”
一个晚上没睡,欢喜有些犯困,拉眉耷眼的,可还是没忘记自己的提问,手指凭空指了指他的眉角处,“我想知道。”
温言政看着她此刻的神态,心下微哂,真是不一样了,也确实是有长进了。
最初这副样子的时候,是真怂耷真胆小谨慎。
可如今,这表情再出现在她脸上,却是胆子大,野心更大。
他养出了她的本性,更释放出了她的天性。
他越来越期待欢喜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为此,他以身士卒又何妨?
“没什么,在一次战场上留下的。”
欢喜没了兴致。
温言政没在理会她,开始忙工作。
欢喜也整个人都窝在太师椅里神游。
十分钟过去了,欢喜没动,温言政没理她。
三十分钟,欢喜还是没动,温言政签完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欢喜睡了一觉醒来,书桌前已经没有温言政人。
她想要起身,顿时浑身僵硬住了,脚麻手麻,脖子也僵硬的不像话。
欢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动不敢动,可是不动也不是办法。
温言政就是故意不叫醒她,仅仅是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他在惩罚她上课不认真。
……
下午三点,九焱会所,3号楼。
再出现在这里的欢喜,面色非常平静。
甚至,她就是故意要选这里。
她转动了一下脖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脖子怎么了?落枕了?”
冯封问着,手已经伸过去了,下意识的给她捏了捏。
欢喜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一把拍在他手上,“疼。”
冯封见她红了眼,顿时急了,想给她正位,又怕她疼,不由得问,“正过位没有?”
欢喜摆手,表示看过医生了。
一旁的党岁也生怕他还上手,连忙道:“已经正过位了。”
冯封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踹门的声响打断了。
他不爽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皱眉,“柳长江?”
听了周星窈命令,一脚踹开门的柳长江顿时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高兴的狂奔过来,围着冯封不停的转圈,高兴极了。
“封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你怎么不来看我呀?
我都好久没看见过你了。”
欢喜看了一眼柳长江,目光看向自进来后就化身为石雕的周星窈。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母亲和舅舅呢?你们一家子,还要分批登场的吗?”
因为看见冯封而僵硬如石的周星窈,慢慢回过神,嘴里却还是不自觉的喃喃出了声,“封哥?真的是你?”
冯封这会已经一把拉过柳长江来到庭院,狠狠教了他一顿礼貌之拳。
当他面,竟然敢踹门,这小子分不清大小王是吧?
“啊啊啊,别打了,封哥,我错了,我真错了,呜呜,我再也不敢了,是窈窈让我干的,不是你让我听她话的嘛。”
欢喜神色淡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盯着因为心虚已经不敢看她的冯封,
“原来柳长江是你给周星窈的啊,冯封,你真挺牛的。”
欢喜说着,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冯封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炸开了毛。
“不是,我没有……”
冯封舌头都差点打结了,语无伦次,紧张结巴,
“欢,欢喜,你,你听我解释,我是……是把柳长江交给周家。
是,是因为他和柳部长是同宗同源的族亲。
柳长江现在只有不到十岁的智商,肯定是需要有人看顾的,所以……”
说到后面,他在欢喜的目光下越说越小声,“这你不能怪我的吧。”
欢喜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一边待着去,看见他就烦。
冯封如蒙大赦的赶紧溜到了角落里去了,再也不敢瞎晃,生怕让欢喜看见他,然后就迁怒到他身上了。
“你,你们,欢喜,你对封哥做了什么?”
周星窈怔怔发问。
欢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还用问吗?
我用我不知道哪来的妖媚法术啊。
这不是你们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干嘛明知故问呢?”
“你,你,你就真不怕报应的?”
“报应?”
欢喜笑了,笑的很是玩味,她目光掠过周星窈,落在了进来的姐弟俩身上。
站了起身,对两人微笑颌首,“周太太,贺先生。”
贺华容魂不守舍,目光一直放在角落里的冯封身上,完美妆容的脸,肉眼可见的慌张眼神。
“封,封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确实是不知道冯封回来了。
冯封目不斜视,根本不理她的叫唤,他不敢,这会他都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掩藏起来,生怕欢喜和他算账。
“周太太竟然不知道?”
欢喜故作惊讶的挑眉,“他应该是你弟弟叫回来杀我的,毕竟你出手失败了,是吧,贺先生。”
贺华容身形晃了一下。
贺知衡一把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
欢喜笑着也坐下。
“相信你们已经思考好了结果,我们直接开门见山。
周太太,我现在是直接和你谈?
还是和能做贺家和周家两家主的贺知衡贺先生谈?”
“……和我谈。”
“我直接和欢总谈。”贺知衡开口道。
欢喜看了一眼一旁咬紧了下嘴唇,眼神痛苦又隐忍的周星窈,
“条件我也已经开出来了,现在说出你们的条件。”
贺知衡语气冷静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百分之一的股份,百分之四按市价的交易,另外附加条件是,欢总承诺不主动对我出手。”
欢喜笑了,低笑出了声。
“贺先生不愧是生意人,按贺先生的条件,你是列出了三个条件是吧,可我只开出了两个条件,怎么办呢?”
贺知衡眼神凉薄的看着欢喜,“这就要看欢总的诚意了。”
欢喜头仰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嗯,这沙发质感体感都非常舒服。
三楼书房就该放一张这样的单人沙发椅,这样也不至于让她睡的脖子疼。
她神游了会,叹了口气,重新坐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华容,“周太太,这也是你的决定吗?”
贺华容面容冰冷,冷酷道:“是的。”
“为什么要答应呢?你不是爱他爱的不惜为他杀我母亲的吗?”
欢喜此话一出,贺华容没有什么反应,周星窈就崩溃了,“闭嘴,欢喜,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她嘴里喊着,人也疯了一样的冲上前,被党岁挡住了。
周星窈身手挺利索的,直接和党岁交起来手。
党岁一开始没出全力,但是面对丧失理智一样的周星窈,她也直接下来狠手,将她制住了。
周星窈疯狂的叫喊着,“那是我和星牧的爸爸,就是他死了,那也是我们的爸爸,你凭什么这样做,欢喜,你这个贱……”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冯封出的手。
党岁在冯封出手时,就松开了对周星窈的钳制。
周星窈被这一巴掌甩了出去,直接倒在了贺华容的脚边。
她整张脸瞬间肿的老高,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她先是不敢置信自己会被打,而且还是她母亲舅舅都在场的情况下被打。
嘴里有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吐了出来,是两颗后槽牙。
周星窈看着地上的牙,整个人都呆住了。
贺知衡冷冷的看着冯封,“冯封,这是星窈。”
冯封非常不高兴,“我知道她是星窈,不然这会她就不会是掉两颗牙的事,我会直接打掉她满口牙。”
“你……”
“老贺,谈判就谈判,不要发疯,我最讨厌发疯的人了。
有话就不能好好谈?
我们都是文明人。
是吧,欢喜?”
冯封邀功的看向欢喜。
贺知衡脸色成铁青色,胸口剧烈起伏着,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疯子大言不惭的和他讲文明?
欢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赞许。
冯封一扫阴霾,容光焕发。
贺华容起身去扶周星窈,却被周星窈一把推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你商量都不和我和星牧商量一下?
那是我爸爸,是我和星牧的爸爸,你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
贺华容淡淡的看着她,“因为形势不利我。”
周星窈摇头,“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那当年,你为什么不……不成全他?”
贺华容沉默了。
欢喜开口了,“因为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配得到她的认输。”
“但凡我母亲比你母亲出身高贵,比你母亲漂亮,她会认输。
可是偏偏欢颜只是一个普通妇女,这让她如何认输?
认输了,她如何在你们高贵圈层里立足?”
欢喜沉重的叹气,“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会出轨的。
就比如哪怕是和老太太情深义重的老爷子,年轻时不也心猿意马过?
更比如你的外公贺老先生,年轻时不也和女护士有染?”
“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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