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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浑身颤抖的身体打起了摆子,恐惧和绝望,令她开始不自控的啜泣。甚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哭。
周星窈很是厌恶这样的欢喜,她以为这样她就会心软放过她?
“长江,将这两人丢进房间。”
“好嘞。”柳长江一手提着丝毫不敢反抗的孙照,一手去抓欢喜。
啊!
“你不要过来……”不断啜泣着的欢喜突然猛一推周星窈,连滚带爬的缩到了角落里,忽然放声大哭。
周星窈单手支撑在地上才免于被推倒在地,她气笑了,正要开口,却被欢喜抢了先。
“温叔叔,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温叔叔……”
一声声声嘶力竭泣血般的哭喊,是欢喜的绝望和痛苦。
凄厉的声音传了出去,落在匆匆而来的两人耳中,让他们疾速而来的脚步都僵滞了一瞬。
贺知衡面沉如水。
温元煜则是呆若木鸡的喃喃出声,“来……来迟了?”
贺知衡抿紧唇加快脚步无视一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党岁和易年两人,走了进去。
欢喜的哭喊,让周星窈惊讶的挑高了眉。
孙照看着崩溃中的欢喜,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怀疑起自己,他真的这样不堪吗?
事已至此了,她就算被迫真跟了他,他也不会负她的。
当然了,他自己也知道为了生存,好像他确实挺怂的。
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但凡他有依靠,他也不至于像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踹去的。
“你……你别哭了。”孙照心虚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直视看欢喜。
崩溃了的欢喜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见柳长江朝她走近,她摇头尖叫,“不要……”
可柳长江蒲扇似的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了她。
欢喜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开始疯狂挣扎,对着柳长江连挠带踹,“放开我,放开我……”
可她的挣扎和反抗,对柳长江来说,如同孩童在嬉戏,他直接一把将欢喜提拎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欢喜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孙照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死死咬紧牙关,不咬紧他就怕自己会冲动开口说他改选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绝对不是因为不忍心见欢喜这样。
忍啊忍!
忍不了!
孙照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草……去他妈的,别喊了,没用的,老子断腿还不行吗……”
吗字音节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一道愤怒的声音压过他的声音。。
“住手!”
随着这一声住手,刹那间,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包括情绪失控中的欢喜。
竟然是贺知衡?!
孙照喜出望外,第一反应是去提醒欢喜,“快,别叫了,我们有救了,你求他比求你没影的温叔叔有用。”
因为绝望和恐惧而哭喊的声嘶力竭的欢喜这会其实也看到了希望。
不管是谁,只要能救她,她都感激万分,
哪怕进来的人是周星窈的亲舅舅。
“贺总,贺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周小姐她……她疯了……她这是犯罪。”
心里燃起了求生的希望,欢喜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挣扎了起来。
柳长江眼巴巴地看向周星窈,等着她的指令。
周星窈看着贺知衡铁青的面容,心提了起来,“舅舅怎么来了?”
贺知衡看着她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再睁开时,目光冷然一片,“星窈,够了!”
周星窈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贺知衡,“舅舅?”
“收手!”
确定舅舅是真的要自己收手,周星窈不敢信,提高了声量,“舅舅,你帮她?你竟然要帮这个贱人生的贱种?”
缩瑟无助的欢喜像被逼入了绝境的赌徒,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了贺知衡身上。
她赌他的风光霁月。
感受到欢喜投递在自己身上如火般希望的眼神,贺知衡没有看欢喜一眼。
他幽深暗沉的眸子里只有周星窈看不懂的沉痛,“我不是帮她,我是阻止做错事,星窈,恨可以,但你不能被恨意掌控失去自我。”
周星窈听见这话,心里好受一些,脸上重新出现笑容。
“我还以为舅舅在我和她之间选择帮她呢!”
她看向欢喜的眼神很是诡异,说出的话却令在场人都为之一惊:“舅舅不是也怀疑欢家女人身上有秘密吗?”
“星窈!”贺知衡严厉出声。
欢喜心里到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消失了。
她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原来外婆以为的秘密,其实早已经不是秘密。
也是,京城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见多识广,世界的一切都在他们这些站在金字塔尖上人的股掌之间,又怎么会相信仅仅因为缥缈的爱这个字就能让一个天之骄子做出抛妻弃子,自毁前程的事情出来?
反常之下必有诡异,这就是温言政想要从她身上知道的事情?
他不是觉得她母亲不配周宏安,也不是觉得她不配当周宏安的女儿,而是想知道她母亲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祸害了周宏安!
所以他盯上了她!
孙照狐疑地看着欢喜,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直接问了,欢家女人身上还有秘密?
“我知道舅舅不会出手,因为舅舅向来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屑这些肮脏手段,可我不同,我不在乎这些名声,我只在乎我高不高兴,哪怕成为他人手里的棋子和刀,我也甘愿。”
她转过身,命令柳长江,“长江。”
柳长江二话不说,铁钳似的手一手一个。
“柳长江!”贺知衡一声喝斥。
柳长江不敢动,但手也没松,一双眼睛紧巴巴地斜视着周星窈,等她最后的通知。
贺知衡欲上前,只是他刚迈出的脚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周星窈拿出了一把迷你型的手木仓抵在了自己脑袋上。
贺知衡痛心疾首,“你……你就如此执迷不悟?”
“舅舅真铁了心要阻止,那就是要我死!”
贺知衡当然知道周星窈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却不能任由她赌,他也不会让她用自己的命来赌。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贺知衡无声叹息。
“你这样做,过线了!”
周星窈当然知道,那又如何呢?她又不是付不起代价。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孙照此时此刻也紧闭上了嘴,他知道就算他反悔改口说自己可以断腿,也改变不了欢喜的结局。
既然如此,何必白白牺牲他一条腿。
欢喜要恨,也不能恨他不是?
欢喜没有出声,她眼睛已经失焦,面无表情的脸上是麻木。
“长江,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接收到了指令的柳长江抓提着两人往房间方向走去。
脚步有些迟缓,眼神也在斜视着贺知衡,似乎在给他时间让他下令。
但可惜,直到他将欢喜和孙照两人丢进了房间的床上。
站在那儿僵硬如石的贺知衡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保持了沉默。
欢喜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无情地关上。
房间里的空气粘稠到让人呼吸困难。
欢喜闭上了眼睛,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来了眼泪。
她只觉的自己的嗓子眼在冒烟,五脏六腑也像是有火在燃烧。
难以言喻的燥热和刺麻感从她身体里面燃了起来。
她的身体着了火。
欢喜又哭又笑的像疯子。
她知道,她的灵魂和自尊都在这把火里焚烧殆尽了。
耳边粗重的喘息,让她毛骨悚然。
她吃力的撑起身体,看着孙照。
他这会的模样很是骇人,青筋爆凸,像是被煮熟了的虾,通红着脸,浑身是汗,嘴里发出嗬嗬地声音,盯着她的眼神如同饿极了的野兽。
一阵似痉挛似颤栗的陌生感觉密密麻麻的从尾椎骨而起,一刹那间,欢喜大脑都似乎停止了运转。
她听见了自己的呻吟声。
房间不对劲,是欢喜最后的意识。
可就算她知道,她也无能为力。
在孙照朝她扑来,重重压在了她身上时,欢喜的意识也很快化为了灰烬。
时间过去了多久?
欢喜不知道,但是她的大脑恢复了运转,她清醒了。
可是压她身上的孙照却还没有清醒。
甚至他的状态极其的诡异。
脸潮红,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瞳孔涣散,眼睛微睁微闭微微翻白,嘴唇也微张开,甚至舌头拉耷无力的都在唇角边。
太骇人了!
啊!
欢喜吓的尖叫,又硬生生的被她压下去。
她哆嗦着手去推孙照,可这一动,还深嵌在身体里不属于她的东西也动了一下。
像是餍足后沉睡的猛兽被惊动。
人事不知的孙照轻哼了一下,身体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比他人更快一步清醒。
孙照扣住欢喜腰的双手突然用力,青筋浮现。
欢喜倒吸了一口气,手也死死的抓在了他的手上,颤抖着干哑声音里,是她的恐惧和害怕。
“孙……孙照?你,你醒醒?”
孙照睁开了眼睛,沉浸在销魂噬魂状态里无法自拔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可他忍不了。
他用尽自己全部的自制力,也仅仅是控制自己说话不那么哆嗦。
“欢喜……”
他呼吸急促,双手反扣着欢喜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在她耳边不停喘息着,暗哑的声线微微颤抖着,带着含情入骨的垂涎,“欢喜,求求你。”
可是明明是入骨的垂涎,他却不敢硬来,只求着她垂怜。
这一刻,欢喜要他的命,孙照都别无二话的甘愿奉上。
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让他享受灵魂飞天的无与伦比。
欢喜却只觉入骨的寒气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牙齿都冷的咯咯作响。
惨白面容浮现几许凄然,欢喜任由孙照动作着。
她睁眼望着天花板。
这就是外婆说的秘密?
碰了欢家女人身体的男人至死不渝?
她的母亲就是用身体让她的父亲爱上了她?
可是,这样的爱,还是爱吗?
欢喜再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欢喜,你醒了?”
孙照手里端着一碗粥,刚进房间就看着床上睁着眼睛坐起来的欢喜,惊喜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连忙把粥碗放在桌子上,拿起水壶倒水。
两个水壶,一个装着热水,一个装着凉白开。
他把它们兑成温水,端去给欢喜。
“你先喝点水。”
欢喜沉默接过,小口的喝了一口,身体清爽干净,她不仅洗了澡,还洗了头,头发蓬松又柔顺。
孙照见她喝了水,很是高兴。
“这里是哪里?”
孙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欢喜,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小小声的说道:“我家。”
欢喜怔了一下,垂低眼看着手里的水杯,“我怎么来的你家?”
孙照从头到尾一个细节不落的告诉欢喜,他是如何把欢喜从九焱带到他家的。
把欢喜带回自己家,是孙照彻底恢复理智后的第一时间做的事。
“党岁和易年他们怎么样了?”
孙照偷偷看了一眼欢喜,真好看!
再看一眼,不够看,嗯,再看一眼,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想亲上去。
欢喜久不见他回答,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却在看到孙照痴然的模样后,视线似是被火燎了一样立马收了回去。
她和孙照……
见她神色恹恹不说话,孙照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明明都检查过,还给你擦了药的……”
欢喜不想听他说这些话,也很不适应孙照亲密无间的态度对她,很是生硬地打断了他,“我想去洗手间。”
“好好,我扶你,慢点。”孙照扶起她,又蹲下去给她穿鞋。
动作快到欢喜都反应不过来。
他一手拿鞋一手握住欢喜的脚,帮她穿鞋。
明明放在床边的是一双毛茸茸很是可爱的女式拖鞋。
欢喜伸脚就能穿上。
可他却还是执意给欢喜套上。
男人温热的手掌覆拢在脚踝,欢喜的脚蜷缩了起来,想挣脱,她这会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奶白色的丝质睡裙,不用想,肯定都是孙照给她穿的。
一想到她和孙照……孙照还给她洗头洗澡,欢喜就羞愤难耐,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我自己穿就可以。”
欢喜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孙照的变化之大,让她难以接受,也难以理解。
仅仅是发生了男女关系,就能令他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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