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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玥的咆哮声,算是彻底地撕裂了芍州城死寂的夜。

    这股声浪,裹挟着实质的怒意与焚风,狠狠撞在狭窄巷道的墙壁上,撞得碎砖粉尘簌簌落下。

    当然,和方才那人比起来,这些落下的粉尘,倒也轻松。

    毕竟不用被火烤,那就一切都好谈...

    现在,雪白的神君早已取代了土狗的身影,月光在那身银缎般的毛发上流淌,又被其上蜿蜒游走的赤红神纹所点燃,让这会儿的东方玥看上去当真威武霸气,的确对得起东方神君这四个字。

    (低吠...)

    每当东方玥的足踩过一处地方,所触地面砖石瞬间焦黑龟裂,并发出滋滋的哀鸣。

    她庞大的身躯在这狭窄的巷道里几乎顶天立地,每一次愤怒的呼吸都卷动灼热的气流,将那些城戍卫逼得连连后退,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骇欲绝的苍白。

    城戍卫:“妖...妖...妖怪...妖怪啊...”

    看着这名城戍卫那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却又止不住地抖动着,这一刻,恐惧就像冰冷的藤蔓,是瞬间揪住了他的心神,让心中的那份恐惧被瞬间具象化了。

    城戍卫:“放箭...快放箭啊...”

    这是另一名城戍卫的最后嘶吼,因为就在他吼完这句话之后,他的下场就已经被命运所注定了。

    当火焰开始顺着他的脚踝不断朝上蔓延,直至整个人都被赤橙的火光所笼罩住。

    城戍卫:“啊...啊...啊...啊...”

    (咻...咻...咻...)

    当绝望的痛苦声夹杂着羽箭划破时空的声音,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附有层次感。

    (轰...)

    利爪落下...

    余下的,便只有袅袅的青烟,以及不断被腾起的烧焦的气味。

    迅速弥漫,直至整条小巷彻底被这样的气味所笼罩住了。

    死寂!

    这一刻,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城戍卫,从他们的眼底,就只能余下死寂般的木讷和惊恐了。

    秦子澈:“菊...”

    只见秦子澈在处理好昏迷中的秦子语后,便三两步地冲到了东方玥的身旁,也不顾那灼人的火焰,竟直接一把搂住了东方玥威武霸气的身躯。

    神奇在一幕发生了,方才还能在一瞬间将城戍卫给烧着飞灰的神焰,这一刻竟对秦子澈没有丝毫的作用,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神焰竟也成了秦子澈的一种另类的背景板?

    就只让他此刻的形象变得更加的...

    厉害?

    秦子澈:“菊...这里是北晋,我们断不能如此莽撞...”

    就这么贴着东方玥的耳畔,秦子澈的话不断地说与她听。

    至于这会儿的东方玥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两说了。

    而就在这时...

    就在秦子澈想要安抚起东方玥那颗早已因为他而变得狂暴的内心的时候,命运又一次给他们二位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一道黑影瞬间疾驰而来...)

    秦子澈:“菊...你难道忘了,你之前...”

    还不等秦子澈把心里的话给说完呢,他就只是感觉到,于瞬息之间,自己的胸口好似被火车头给撞了一样,而后他的后背便传来了一阵极为钻心的痛楚。

    (轰...)

    当他再次回过心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堆破烂瓦砾里是灰头土脸的了。

    至于他的后背...

    秦子澈:“嘶...”

    这一声的嘶鸣,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从他瞬间拧巴的表情来看,他这一撞,很显然是伤到了,至于是不是伤到了脊椎,那还得看大夫怎么说,不过从他不断地尝试却又在下一秒不断的放弃来看,即便这一撞没有伤到他的脊椎,那也快了。

    (愤怒的狂吼...)

    对准一个方向,那是方才的袭击所身处的位置,东方玥好不容易被秦子澈给安抚下来的心,再度变得疯狂起来。

    ... ...

    这里,是芍州,是他几代人生活着的地方!

    所以...

    谁敢在这里撒野?

    他游无羁第一个不答应!

    就因为,他乃芍州府府尹之子,同时也是整座芍州府仅有的几名修士之一。

    而方才捅在秦子澈肚子上的那一棍,正是出自他之手。

    不得不说,他这一棍但凡捅偏了一点,那么秦子澈一定会记恨他一辈子的,毕竟他捅秦子澈的那个位置,确实偏下了那么一丢丢。

    东方玥:“(狂吼...)”

    等到东方玥再一次的狂吼之后,趴在残垣断壁里的秦子澈,这才看清了游无羁的长相。

    有一说一,这个家伙,长得还挺帅!

    月光清冷地洒落,勾勒出来游无羁的轮廓,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衣襟甚至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朴素的粗布中衣。

    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散乱的发丝被夜风吹拂着,贴在棱角分明的脸颊旁,让此时的他看上去更为坦荡潇洒。

    在秦子澈的眼中,眼前挡在东方玥面前的这个家伙,看面相肯定是不过二十岁的,只是很奇怪,一个明明年纪轻轻的帅哥,为何其眉眼之间总是会带着几分被扰了清梦的惺忪感和无奈感呢?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慵懒。

    若非他手中那根斜指地面的棍子,以及此刻从他的身上所散发出的这份气息,这份与其懒散外表截然不同的锐利气息,说真的,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宿醉未醒的浪荡书生。

    游无羁:“尔等是谁,胆敢毁我芍州府城?”

    (嘭...)

    (脚踢金属棍子的声响...)

    将棍首直指东方玥,游无羁的眼神变得异常冷静。

    东方玥:“(又一声狂吼...)”

    秦子澈:“妈蛋的,这又是谁啊...”

    也许是因为游无羁自幼长了一双好耳朵,他竟能从秦子澈的那阵嘟囔里听到些许的意思。

    只见他微微地侧了侧脑袋,然后若有所思地越过东方玥的本尊,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秦子澈的身上。

    游无羁:“你又是谁?”

    游无羁的质问很是大声,看来在眼下的这个紧张的节骨眼儿上,就连他这样的府尹之子,也不敢稍加大意。

    毕竟这会儿的南楚和北晋,可还在打仗呢。

    当然了,秦子澈自然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于游无羁的,他决定为自己扯一个谎。

    秦子澈:“我们...就只是普通的行商...”

    游无羁:“放屁!”

    将棍首又刻意地指了指东方玥,然后大声质问其秦子澈:“行商还能有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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