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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京市千里之外。沈明月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云征,这超出了她的预料。
从而忍不住去深想他的用意何在。
为爱奔赴千里?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到那地步啊。
巧合吗?
她可不信。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都不过是蓄谋已久,回头望去,皆有迹可循。
特别是沈明月这种,最擅长制造巧合的人。
陆云征为了什么,她一时无从得知,索性静观其变。
看着欧贞丰和他闲聊,看着那些想上前攀谈又有些怯步拘谨的乡里邻居,看着三婶带着沈晴去打照面......
她就像是一尊雕塑,静静看着。
田婶子在那边寻不着太多机会插话,那陆先生气场太强,以至于心里发怵,不敢太过造次。
于是扭着腰进了房间。
“明月,一个人在这儿躲清静呢?”
田婶子脸上堆起热络得过分的笑容,声音响亮,“刚才看见你跟贞丰坐一块儿说话来着?哎,贞丰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在北京那都是这个!”
停了会,翘起一个大拇指,“你得多跟贞丰这样的能人学学,人家见识广,路子宽,随便指点你几句,都够咱受用一辈子的。”
田婶子自顾自地吹捧着,沈明月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既不反驳也不热络,任由她表演。
田婶子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神秘感,尽管那荣耀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啊,今天真正厉害的,是贞丰陪着的那位,瞧见没?就主位那位,那气派,那模样,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贵’的人,贞丰在他面前,那都得陪着小心说话,这才是真正牛逼的大人物啊。”
她捏了捏沈明月的手。
“明月,你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你是京北的大学生,有文化,听婶子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快过去露个脸,说几句客气话,万一能给人家留个好印象,那对你将来的前程,可是有大帮助的。”
沈明月安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无害的表情,轻声道:“田婶,这不太合适,那么大的领导,我哪能随便过去打扰。”
陆云征刻意来到这,目的不明,一句解释都没有,看起来也不打算和自己相认的样子,所以明月也不打算凑过去。
不就是装不认识吗,谁不会?
五行不定,输个干净。
谁急谁输。
准确说起来,沈明月不主动还是掺杂了一点小性子在里面。
陆云征这样不提前打招呼,冒冒失失的来,她这次笑脸迎上去,万一下次继续这样搞突然袭击呢?
万一的万一,下次她正在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中呢?
那不直接炸了?!
不能让他这样随心所欲。
换句话说,笑脸不能给太多。
田婶子一听,急得直跺脚,天上掉下来的机会都不懂得接。
“哎呀你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吧,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机会难得啊。”
沈明月从一旁的果盘里随手抓来一把瓜子,放在田婶手里,“婶子,磕点瓜子,你有点上火。”
田婶子看了一眼手中瓜子,默默磕上了瘾,一把不够又抓一把。
香!
好一会,脑中灵光闪过。
瓜子这东西不是更上火吗?
……
陆云征面色平淡地坐着,指尖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摩挲。
欧贞丰等人小心地陪着说话,周遭前来寒暄的人一波接一波,恭维客套话不绝于耳。
他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回应得简短而疏离,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
视线一次次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掠过廊下,搜寻某个身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刚到时的那一眼,便再也不见。
躁意在心底悄然滋生。
在又一波自称是新娘家某个亲戚的人离开后,他放下茶杯,对身旁的欧贞丰道:“坐久了,我随意走走。”
“我陪你。”欧贞丰立刻起身接话。
“不用。”
陆云征拒绝后,目的明确地朝着二楼而去。
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映照着他心下的躁动。
之前沈明月倚靠的那个窗口附近的房间。
门虚掩着,他抬手,指节在门板上叩击了两声。
门从里面被打开。
房间里只有新娘沈晴和她的几个闺蜜,正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突然见到陆云征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讶异不已,噤声看向他。
沈晴更是紧张,结结巴巴地问:“陆、陆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陆云征的视线快速在房间里扫视一圈,那个预想中的身影并不在。
眉心蹙了一下,压下心头的空落和愈发明显的烦躁,问:“沈明月呢?”
沈晴被他问得一怔,讷讷回答:“我姐?她...她说屋里有点闷,出去走走。”
随后伸手指了个与主院相反的方向,“好像是往屋子后面去了。”
出去了?
作为半个主家,不说来接待一下就算了,还出、去、了?!!
陆云征眼皮耷拉,下颌线绷紧,对着沈晴略一颔首,蓦地转身,步伐比来时更快了几分。
房门重新关上,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绕过喧闹的屋后,沿着一条一米宽水泥路往后山走去。
南方冬日阳光慷慨,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添了几分春日般的和煦。
登上半山腰一处相对平坦的观景台,脚步蓦地停住。
沈明月正站在观景台的边缘,背对着他来的方向。
身形单薄却站得笔直,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融进那无垠的蓝天白云里。
她脱下了大衣,随意地搭在臂弯里,身上只穿着一件质感柔软的米色针织毛衣,贴身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弧度,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纱裙,裙摆长至脚踝。
山风正毫无阻碍地吹拂而过,撩起乌黑的长发,也吹得那轻盈的纱裙裙摆猎猎作响,贴着她的小腿,勾勒出流畅的弧度,又翩然荡开。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突兀的,陆云征脑子里蹦出这一句诗。
他走上前,脚步落在枯草上的细微声响,惊动了她。
沈明月回过头。
清透的眸子蕴着莹莹秋波,眼角眉梢间透着的柔情似一汪春水,随着上扬的笑意,逐渐漾开涟漪。
“陆先生。”
樱唇轻启,嗓音娇媚,像含羞草的花蕊,轻轻碰撞着他的心脏。
“您怎么一个人上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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