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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父周母目瞪口呆。张德海更是脸色铁青,感觉自己头顶绿油油一片,浑身发抖,指着周父,“周建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家芙笙可不是那样的人,回国才几个月,都没出过门,怎么可能认识陆二少,想必是您误会了。”
岑予衿那么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周时越听到这个消息,脑子突然嗡的一下。
岑予衿她……什么时候和陆二少有关系了?
还怀孕了。
难不成是……那几个混混的。
可……要真是那几个混混的,陆京洲为什么会找上门。
客厅死寂中,一道怯生生的女声突然划破空气,是林舒薇身边的女佣刘妈,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清,“张老先生,恕我多嘴一句……陆二少怕是……误会了。”
陆京洲眉峰骤然一挑,寒眸扫过去,戾气瞬间弥漫,“是吗?”
刘妈被他眼神吓得一哆嗦,却被身后林舒薇递来的一个隐晦眼神稳住,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一个月前,我亲眼看见二小姐和10个混混进了酒店,姿态暧昧,脖子上全是红痕。”
她刻意加重十几个混混,暧昧,红痕,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字,“二小姐回国后确实不常出门,可那晚……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如今二小姐怀了孕,按时间算,恐怕……恐怕和陆二少没什么关系,倒是和那晚的混混……”
这话比陆京洲刚才的宣言更像惊雷。
张德海父子的铁青脸反倒透出几分诡异的释然,“陆二少,听见了?你这是抢了个二手货,还喜当爹啊?”
陆京洲脸上带着笑,那笑却有些渗人,“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当然确定了,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敢告诉先生和太太,一直藏在心里呢。”
陆京洲冷哼了一声,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苹果,声音含笑,“说说具体是哪天?哪个酒店?”
看来,周芙笙的人品是真挺差的。
从房间床单上的痕迹来看,她就是第一次,要是真生性放荡,24岁了还是处?
这些人明显是在落井下石。
“10月23日!晟豪酒店,我还拍了照……”
陆京洲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没等刘妈说完,猛的将苹果砸向她,“10月23日,晟豪酒店,她一晚上都在我房间,哪来的10个混混!”
陆京洲砸出去的苹果精准地砸中刘妈的脑袋,落在地上汁液四溅!
刘妈吓得“嗷”一嗓子,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陆京洲冰冷的声音在回荡,“你告诉我,她是会分身术,还是那十个混混活腻了,敢闯我陆京洲的房间?”
“编,继续编。”陆京洲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看来我陆家的人,在你们周家眼里,是可以随便作践的。”
周建成浑身一颤,猛地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刘妈脸上,“混账东西!谁让你在这里造谣二小姐!给我拖下去!”
刘妈立刻被佣人慌乱地架走了。
他转向陆京洲,冷汗涔涔,“陆少,误会!绝对是误会!是下人胡说八道!芙笙能和您在一起,是我们周家高攀了!”
如果能靠着岑予衿攀上陆家这根高枝儿,那可比泰康地产的张家强多了。
“高攀?”陆京洲眼神骤然一厉,扫过那满堂奢华却刺眼的聘礼,“我看你们是根本没把她当周家人!”
他抬手,对着身后的保镖干脆利落地一挥,“既然这样,聘礼,全部抬回去,这是给陆家二少奶奶的。”
保镖们动作整齐划一,“砰”、“砰”声中,一个个刚打开的紫檀木箱被重重合上,红绸覆盖,珠光宝气瞬间被隔绝。
周家人脸上写满了肉痛。
“聘礼我收回。”陆京洲好整以暇地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现在,我们来算算,你们周家该给我未婚妻的陪嫁。”
周建成懵了,“陪……陪嫁?”
哪有聘礼不给,彩礼没有,直接讨要陪嫁的!
“怎么?”陆京洲眉峰一挑,语气讥诮,“我陆京洲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你们周家受了这么多委屈,难道不该有点补偿?还是你们觉得,她不值?”
“算了,还是我替她要吧。”
他根本不给周建成反驳的机会,慢条斯理地开出条件,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周家心口:
“第一,城西那块地皮,过户到她名下,算是给她的一点零花钱。”
亿点零花钱!
周建成眼前一黑,那块地是他今年的重点项目,刚拍下来的。
价值上亿呀,谁家零花钱按亿给!
“第二,周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记在她个人名下。”
“百分之十?!”周建成失声惊呼,周时越手里都才15%!
陆京洲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周时越,“诚挚邀请在座各位三天后来参加婚礼,顺便送上陪嫁,少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就当你们周家,是故意打我们陆家的脸,看不起我陆家的人。到时候,别说合作了,你们周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表情明显在说:我就拿陆家压死你们,又怎样?
周建成浑身发抖,他知道陆京洲这个二世祖绝对说得倒做得到!
他疯起来亲爹都不认。
陆家这尊庞然大物,碾死周家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陆少,这……这太多了……时间也太紧……”
“不给?”陆京洲直接打断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一家子,眼神冰冷刺骨,“那就等着看周氏破产,露宿街头。”
他说完,再不看周家人那如丧考妣的脸色。
转身,带着他那嚣张而来、又原封不动抬回的庞大聘礼队伍,扬长而去。
……
三天后的婚礼如期而至。
岑予衿安静的坐在化妆桌前,化妆师再给她做妆造。
她没想过陆京洲会妥协,自己会这么顺利嫁进陆家。
以前的她以为自己的婚礼会是一席白纱,嫁给自己心爱的周时越。
可现实是最爱的婚纱穿不了,也不是嫁给最爱的周时越。
至于婚礼,陆京洲只有一个要求,中式婚礼,且红盖头从头到尾都不许拿掉。
从早上到现在,陆京洲没有出现过一次,不出现也好。
岑予衿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搞定的他。
可她知道嫁进陆家只是开始,陆京洲有仇必报,要是他记得当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会弄死她。
希望肚子里的小护身符,能护住她。
“周小姐实在是太美了。”化妆师都忍不住夸赞,“我做了这么多年婚礼跟妆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新娘。”
“谢谢。”岑予衿微微一笑,礼貌的回应。
只可惜……新郎强烈要求要全程盖红盖头,宾客们都无缘欣赏新娘的美貌了。
可这陆家的事情谁又敢随便议论呢?
岑予衿一身新中式拖尾龙凤褂,正红为底,金秀龙凤纹样精美华贵,衣身的裁剪极为考究,最特别的是领口处精致的盘金秀云间样式,层层叠叠的金色花纹如祥云环绕。
头顶的金饰凤冠,流苏摇曳,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吉时快到了,新娘子的妆造好了吗?”
一个看起来像是服务生的人进来催到。
“嗯,差不多了。”
化妆师最后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看着镜中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将那道绣着龙凤呈祥的红色盖头,轻轻覆在了岑予衿的凤冠之上。
视线骤然被一片喜庆的红色笼罩,世界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新娘子,吉时已到,该出门了。”喜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程式化的喜庆。
岑予衿深吸一口气,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婚礼现场设在陆家老宅的中式园林里,极尽奢华。
处处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政商名流,冠盖如云。
所有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充满好奇,尤其是对新娘的真容。
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周家丑八怪。
陆家是京城最高不可攀的顶级豪门,可愣是没有一家旗鼓相当的敢把女儿嫁给他。
这……突然要结婚,所有人都很意外。
岑予衿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
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红,耳边是喧闹的乐声与宾客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看,新娘子来了!”
“这身段倒是不错,可惜了……”
“听说丑得没法见人,周家一直藏着掖着,陆二少这才要求盖着盖头行礼呢!”
“我还听说是她主动爬上陆二少的床,未婚先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啧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攀上陆家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些话语像细密的针,透过红盖头扎在她心上。
岑予衿攥紧了手中冰凉滑腻的红绸,指尖微微颤抖。
红毯尽头。
陆京洲身着一袭定制黑色中山装,傲然挺立。
与周遭一片喜庆的红色格格不入,这身极致的黑,更衬得他面容冷峻,气场凛冽。
中山装的立领紧扣,透着一丝禁欲的严谨,但偏偏在他左侧胸前,用极细的银线绣着几杆修竹,竹叶疏朗,枝节分明,平添了几分孤高的风骨,冲淡了纯黑的沉闷,显得矜贵又别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那个被大红盖头完全笼罩,正缓缓向他走来的身影。
这就是那个丑八怪……周芙笙?
那个据说身高158,体重180,满脸麻子还龅牙的丑八怪?
不知为何,看着那顶严实的红盖头,以及盖头下隐约可见那被勾勒得极为优美的肩颈线条和不盈一握的腰身。
他心底第一次对程凌晟那番言之凿凿的“丑八怪论”产生了一丝荒谬的怀疑。
这身形……似乎和“体重180”相去甚远。
身高至少170!
还有……握着红绸的纤细小手,看起来又白又软,都说一白遮百丑。
这能丑到哪去?
算了吧……听说满脸麻子还龅牙,根本不敢想,那种恶心的感觉隐隐又涌了上来。
喜娘将红绸的另一端塞进他手中。
指尖触碰到红绸的瞬间,他能感觉到那头传来细微的战栗。
怕他?
陆京洲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嘲。
现在知道怕了?
爬他床的时候,算计着嫁进陆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他握紧了红绸,力道不轻,带着明确的掌控,牵引着她,转身面向大厅。
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
接下来的流程,在陆京洲看来,不过是一场按部就班的表演。
“一拜天地——”
他微微躬身,动作随意,毫无诚意可言。
目光扫过身旁同样躬身的身影,那顶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苏摇曳。
“二拜高堂。”
主位上,陆老太太和后妈苏月兰笑得欣慰,父亲陆鹤嵩依旧面无表情。
而周家那边,周建成夫妇脸上的笑容僵硬,眼神闪烁,送自己儿媳妇出嫁,真是头一遭。
不过嫁出去了也好,他们从来都没有满意过这个媳妇。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儿子失忆,还带回来了一个他们满意的儿媳妇。
周时越的视线落在那窈窕的身影之上,心脏莫名的抽疼。
脑子里的一些画面,像是要冲破一切挣扎而出。
可又被束缚的死死的。
“夫妻对拜——”
陆京洲转过身,面向岑予衿。
隔着那方红盖头,他只能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轮廓。
陆京洲依礼俯身。
岑予衿随着他一同深深弯下腰的瞬间,或许是动作幅度稍大,又或许是凤冠过于沉重,那顶严实覆盖在她头上的红盖头,突然松动了!
一边的流苏猛地倾斜,盖头的一角从凤冠上滑脱,眼看着就要在她直起身的刹那彻底滑落!
完了!
岑予衿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跳出胸腔。
陆京洲明确要求过,盖头绝不能在人前取下。
如果此刻在满堂宾客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模样,违背了他的命令,她不敢想陆京洲会不会在婚礼直接翻脸,抬手掐死她。
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抬手抓住,可显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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