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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行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妈,我回来了。您这炖的什么啊?这么香!”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许茹,听到儿子的声音,惊喜地探出头来。
“哎哟!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这正给悠悠炖着骨头汤呢。你先歇口气,喝口水,一会儿正好你跑一趟医院,给她送过去。”
“没问题。”林知行放下行李包,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正好也去看看悠悠那丫头。”
他拉开椅子坐下:“妈,悠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您在电话里也说得不太清楚。”
“现在想起来,都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我这心都还是怦怦直跳。”
许茹将那天事发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又对儿子讲述了一遍。从陈鹏鹏如何毫无征兆地发动汽车,到悠悠如何推开抱着安安的母亲,再到医院里那几个小时惊心动魄的抢救。
她越说越气,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那个叫陈鹏鹏的畜生!简直就是个疯子!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区里,就敢开车故意撞人!这简直就是谋杀!”
“陈鹏鹏?”
“就是你那个前姨夫,陈劲的亲侄子!”
“我那前姨夫呢?”林知行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好几度,“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没出面?”
“不知道。”许茹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他还有脸过来吗?”
林知行沉默了片刻,不想再在这个糟心的话题上继续。他转移了话题,问道:“舅舅呢?还有妹妹他们呢?”
“你舅舅和你妹妹,这几天都在北海那边的老宅子里。”许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他们都在忙着整理你外公留下来的那些藏书。你舅舅决定,要把大部分的书,都捐给大学的图书馆。你妹妹也快开学了,就想着,能在开学前,把这些书都整理好。”
她又看了一眼儿子,补充道:“你后面要是没什么事,也过去搭把手。那书,实在是太多了。”
“好,我知道了。”林知行点了点头。
“安安和南南那两个小家伙,这几天都一直在他们爷爷奶奶那边。”
骨头汤很快就炖好了,许茹用一个大号的军用保温壶,装了满满一壶。
林知行到了医院病房,经过一楼护士站的时候,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抓着护士的胳膊,苦苦地纠缠着。
“那是我亲孙女!我就上去看她一眼,就看她一眼,都不行吗?”老太太几乎是在哀求了,“护士同志,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她到底在哪一间病房?”
年轻的护士,显然已经被她纠缠了许久,早已失去了耐心:“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那一层的病房,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当林知行找到悠悠的病房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热闹的、年轻人的笑声。
他有些疑惑地推开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只见宽敞明亮的病房里,悠悠正半靠在病床上,身后垫着厚厚的靠枕。
她的左臂,虽然还被石膏固定着,高高地吊着,但她的右手,却正无比熟练地,从坐在床边的林知微手里,飞快地抽走了一张牌。
“三个K带一对二!炸弹!”悠悠得意地将手里的牌,“啪”的一声,拍在了床上那张临时充当牌桌的小桌板上,对着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孩,得意洋洋地宣布道,“李津,我就说了吧!就算姐姐我只有一只手,照样能赢你!”
坐在她对面的那个青年,此刻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的脸上,已经被白色的纸条,贴得密密麻麻,几乎都快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哥!”还是林知微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你回来了!”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知行哥!”李津手忙脚乱地撕掉脸上的纸条。
“哥!”悠悠的眼睛,也在看到林知行的一瞬间,亮了起来,“你这是专门从广州,回来看我的吗?”
林知行走过去,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表妹。除了那只还吊着的左臂,和额头上贴着的一块纱布,她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他笑着,将手里沉甸甸的保温壶,放在了床头柜上,“喏,我妈亲手给你炖的骨头汤。”
“哇!谢谢二姨!”悠悠笑着说,“我正饿了呢!”
林知行又转向林知微,问道:“我还以为,你这会儿正在北海那边的老宅子,帮舅舅整理书呢。”
“舅舅中午要去见一个老朋友。”林知微解释道,“周译不放心他一个人,就陪着他一起去了。我就过来陪陪悠悠,顺便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
陈母在医院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正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穿着军装的男人。陈母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扑了过去,嚎啕大哭起来。
“阿劲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她死死地抓着大儿子陈劲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可得救救鹏鹏啊!那孩子要是真的被判了刑,他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啊!”
陈劲刚从大西北,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连身上的军装都没来得及换。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
“您先别急,坐下慢慢说。”陈劲扶着母亲,在沙发上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坐在旁边的陈勤,立刻站了起来。他是陈劲的亲弟弟,也是陈鹏鹏的父亲。
“大哥,鹏鹏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我们根本就见不到人。”陈勤急切地说道,“公安那边就一句话,说案子还在调查当中,不让探视。”
陈劲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这才刚进家门,你们先让我喘口气。等会儿,我去找人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问道:“悠悠那边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医院那边,妈去了两趟了,人家根本就不让上楼,什么都问不出来。”陈勤的脸上,满是愁容。
“大哥,”他急忙说道,试图为自己的儿子辩解,“鹏鹏那孩子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性子冲动了点,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肯定就是一时糊涂,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女声,就从卧室门口传了过来:“陈劲,你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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