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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虎啸,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撕裂了李家小院的宁静。西屋里,刚才还温馨和睦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恐慌。
“妈呀!啥动静啊!”张宝宝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地抱着她姐,话都说不利索了。
吴白莲和张宝兰也是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炕里缩了缩,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只有田玉兰,虽然也害怕,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看着身边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颤音:“当家的!”
李山河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在虎啸响起的第一个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不是恐惧,而是刻在骨子里的猎人警觉。
他整个人就像一张瞬间拉满的弓,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冲着田玉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怕,然后一个翻身,刷的一下就从炕上跳了下来。
他动作快而不乱,趿拉上鞋,两步就窜到了墙角的柜子旁。
他弯下腰,从柜子底下,拖出了那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
三下五除二地扯开油布,一杆黑黝黝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五六半自动步枪,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弹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那冰冷的枪身握在手里,他心里那股子因为未知而带来的不安,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都别出声,在屋里待着,锁好门!”李山河压低了声音,回头叮嘱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炕上慌乱的几个女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田玉兰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担忧:“当家的,你千万要小心!”
李山河没再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一手持枪,一手轻轻地拨开了门栓,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整个人都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夏夜的虫鸣。
但李山河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面东屋的灯也“啪”的一声亮了。
紧接着,东屋的门也被拉开了一道缝,一个同样警惕的脑袋探了出来。
是李卫东。
老猎人手里没拿枪,但却拎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猎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一句话,却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家里有男人在,天塌不下来!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他猫着腰,放轻了脚步,像一只狸猫一样,无声无息地从门后闪了出去,迅速贴着墙根,朝着院子中间移动。
就在这时,一道腥风猛地从院墙的阴影里扑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直冲着李山河的面门而来!
太快了!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扑倒在地。
但李山河不是普通人!
他的身体经过强化,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常人。
在那黑影扑到近前的瞬间,他甚至连思考都没有,身体就做出了最直接的战斗反应。
他猛地拧腰收腹,左脚为轴,身体瞬间侧转,堪堪躲过了黑影的正面扑击。
与此同时,他的右臂手肘顺势抬起,汇聚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向上一顶!
顶心肘!
这是最简单,也最刚猛的招式!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
李山河只感觉自己的手肘像是撞在了一堵毛茸茸的肉墙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让他手臂一阵发麻。
而那个扑过来的黑影,则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庞大的身躯被这一肘顶得凌空飞起,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紧接着,一阵委屈至极,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惨嚎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嗷呜……嗷呜……嗷呜呜~~~”
那声音,中气十足,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像是个做错了事,又被主人打了的孩子,在那哼哼唧唧地哭诉。
李山河端着枪,摆着防御姿势,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正在打滚的巨大黑影,脑子里全是问号。
这动静……
咋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这哼唧的调调,这撒泼打滚的架势,怎么这么像二憨那个傻虎呢?
李卫东也拎着杀猪刀冲了出来,紧张地护在李山河身前,压低声音问道:“咋样?是啥玩意儿?”
“爹,你先别过来。”李山河摇了摇头,端着枪,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朝着地上的黑影挪了过去。
院子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左邻右舍。
不少人家的灯都亮了,有人壮着胆子,趴在墙头上,探头探脑地往李山河家院子里瞅。
“啥动静啊?老李家进贼了?”
“不像啊,我咋听着像是有野兽?”
李山河没理会外面的议论,他从兜里掏出个手电筒,“啪”的一声打开,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间照亮了地上那个黑影。
光柱下,一头体型硕大,毛色油光发亮的东北虎,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两只前爪抱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还在那“嗷呜嗷呜”地哼唧着,两只水汪汪的虎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山河,充满了委屈和控诉。
不是二憨,还能是谁!
李山河看着它那副怂样,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了地。
“你个傻玩意儿!不是找媳妇去了吗,咋还大半夜的跑回来吓唬人!活该!”李山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收起了枪。
李卫东一看是二憨,也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当是啥呢,原来是这个吃白饭的回来了。你下手也太狠了,别再给打坏了。”
二憨似乎听懂了李山河的话,哼唧得更大声了,就好像在说:“你还说我!你还打我!我这么大老远跑回来看你,你上来就给我一肘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它哼唧了一会儿,看李山河不理它,干脆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抖了抖身上沾的土,庞大的身躯颠颠地跑到李山河跟前,也不管李山河乐不乐意,直接用它那颗硕大的虎头,开始亲昵地蹭起了李山河的腿。
嘴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跟个大号的猫咪似的,极尽讨好之能事。
李山河被它蹭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他无奈地拍了拍二憨的大脑袋:“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了。谁让你回来跟做贼似的,不声不响就往上扑。”
他正想再训两句,可手掌抚摸在二憨的皮毛上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二憨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而且,它蹭完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到外屋地门口等着要吃的,反而又用脑袋顶了顶李山河,然后转过身,朝着后山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李山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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