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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头市一役,梁山缴获极丰。除了堆积如山的钱粮兵甲,更有几件极具分量的物证。王伦亲自检视着摆放在济州节度使府案头的几样东西:一方沉甸甸、雕刻着女真文字和奇异兽钮的金国“招讨使”鎏金铜印,数封曾弄与金国权贵往来的密信(其中不乏对宋境虚实的情报传递以及对未来南侵后利益划分的许诺),还有几面代表着金国官身的旗帜和符节。这些,是曾头市勾结金国、图谋不轨的铁证!被俘的邓龙、张青、孙二娘则垂头丧气地跪在堂下,他们既是曾头市覆灭的见证,也是曾家与金国及境内不法势力勾结的人证。
王伦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召来朱贵,吩咐道:“将这些印绶、密信等罪证妥善封装,连同这三个俘虏,选派精明强干之人,组成一支‘献捷’队伍,大张旗鼓地押送往东京汴梁,直接交给朝廷,就说我济州节度使府,奉命守土,查获并剿灭了潜伏境内、受金国伪职、意图不轨的曾头市匪帮,特将首恶证据及部分从犯押解至京,请朝廷发落。”
吴用在旁轻摇羽扇,会意一笑:“哥哥此计大妙。铁证如山,朝廷纵然心中百般不愿我梁山势力扩张至凌州,却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包庇甚至承认这金国的‘招讨使’。此举既堵了朝中那些欲借此攻讦我等的悠悠之口,更将‘跨境作战’变成了‘为国除奸’,名利双收。”
果然,当这支打着济州节度使旗号的队伍,押解着金国印信和邓龙等人浩浩荡荡进入东京时,立刻引起了轰动。物证确凿,无从抵赖。朝堂之上,原本一些还想借此弹劾王伦擅启边衅、越境用兵的官员,顿时哑火。在汹涌的民意和确凿的证据面前,新登基的钦宗皇帝赵桓和主政大臣们,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非但不能追究王伦跨境作战之“过”,反而不得不下旨嘉奖,称其“忠勇可嘉,洞察奸宄,为国除患”,并象征性地赏赐了些绢帛,将邓龙、张青、孙二娘收入死囚牢,算是将此事盖棺定论。经此一事,朝廷在道义上更加被动,而梁山王伦的声望,则在“为国剿贼”的光环下再次攀升。
北疆的局势,随着曾头市的覆灭和梁山一系列组合拳的打出,正在悄然发生深刻的变化。
在卢俊义、燕青于大名府方向的商业运作,以及石秀特战营在边境线上的“非常规”行动双重打击下,原本穿梭于宋金边境、牟取暴利的商队数量锐减。茶叶、盐、铁器、布匹等金国急需的战略物资,流向北方的渠道被大幅掐断。
然而,总有一些利欲熏心、毫无家国大义可言的汉奸商贾,为了那翻倍的利润,甘冒奇险,组织起规模不大却更加隐秘的商队,试图绕过梁山的封锁线。但他们往往在刚刚进入金国实际控制区,或是靠近边境的敏感地带时,便会遭遇一股股装备精良、战力彪悍的“溃兵”或“流寇”。
这些“匪徒”行动迅捷,下手狠辣,对商队的路线、货物价值了如指掌。他们不劫小民,专盯这些资敌的商队。往往一个照面,护卫便被精准射杀,货物被迅速抢夺一空,侥幸未死的伙计车夫则被警告不得再从事此类贸易。得手之后,“匪徒”们便带着战利品,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旷野之中,而不久之后,这些被劫的物资,便会有一部分出现在曾头市的府库清单上,变成了梁山北疆前哨的给养和储备。
更让金国上层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是,连大宋朝廷按照“协议”(实为乞和)进贡给金国的第一批岁币——满载着金银绢帛的车队,在刚刚进入金国境内不久,竟也遭遇了“土匪”!
这批“土匪”战斗力爆表,战术明确,分工协作,显然非普通草寇可比。他们不杀人,只抢货,以极高的效率将护送的金国骑兵击溃,然后将所有岁币车辆洗劫一空,扬长而去。消息传回金国上京,金太宗吴乞买勃然大怒,严令彻查,却查不到任何线索,只能将责任归咎于“宋人狡诈”或“边境马匪猖獗”。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批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悍匪”,正是出自梁山张顺、石秀一手调教出来的特战营精锐。而这份本该充实金国国库的巨额财富,转眼间便化作了曾头市关胜军中士卒的饷银和改善防务的经费。
陆上封锁成效显著,海上也传来了捷报。
这一日,阮小七派出的信使乘风破浪,赶回济州,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信使禀报,阮小七、费保、张横率领水军主力,以“镇海岛”为基地,不断派出快船哨探,终于捕捉到一个战机。金国主力忙于陆上征战、消化辽国遗产,对近海防御几乎一片空白。一支由投靠金国的辽东部落组织的马队,正沿着海岸线附近向南方运输数百匹优质的辽东战马。
阮小七当机立断,亲率数艘炮舰和十余艘快船,趁着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突然出现在运输队视野中。金国及其附庸根本没有像样的水军,面对梁山战舰那狰狞的炮口和迅捷的突击,毫无还手之力。几声警告性的炮响过后,押运的马队便四散溃逃。水军将士轻易地俘获了全部战马,以及少量试图抵抗而被火炮轰杀的敌人。
“阮统领命小的先行回报,缴获的战马膘肥体壮,皆是良驹,已全部装船,正由水军护送,不日即可运抵梁山泊!”信使兴奋地报告。
王伦闻言,抚掌大笑:“好!小七兄弟干得漂亮!金虏陆上逞凶,这万里海疆,却是我梁山纵横之地!传令重赏水军将士,所有参与此次行动人员,记大功一次!”
这笔横财,极大地缓解了梁山骑兵营扩编带来的马匹压力。更重要的是,它开辟了一条新的、难以被封锁的战略物资获取通道。所有人都相信,以阮小七那不肯安分的性子,以及水军日益增强的远航和作战能力,尝到了甜头之后,绝不会就此罢手,未来必将给金国带来更多的“惊喜”。
这一日,王伦在节度使府接见了已完成在事业发展学院短期进修的鲍旭、焦挺和郭盛。
三人一进大堂,便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鲍旭嗓门洪亮,带着哽咽:“王伦哥哥!曾头市被灭,吕方兄弟的大仇得报!俺老鲍和焦挺兄弟,多谢哥哥主持公道!”他性情粗豪,此刻却是真心实意,眼圈泛红。
焦挺虽不善言辞,也是重重磕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郭盛更是泪洒衣襟:“哥哥不仅为我对影山雪恨,更扫除了投靠金虏的汉奸国贼!郭盛此前只知江湖恩怨,如今方知哥哥胸怀的是抗金保民的大义!我兄弟三人,心悦诚服,愿效死力!”
看着这三条原本野性难驯的汉子,如今眼中充满了感激、敬佩与归附的真诚,王伦心中欣慰。他上前亲手将三人扶起,温言道:“三位兄弟请起。曾头市为虎作伥,戕害同胞,其行可诛!我等既为汉家儿女,保境安民,抗击外虏,乃是本分。三位兄弟能明大义,弃私怨而从公义,王某欢迎之至!”
他当即宣布任命:“鲍旭、焦挺,你二人勇猛善战,即日起,擢升为步军营指挥使,归于鲁智深、武松统领麾下!”
“郭盛兄弟,你年少英武,身手不凡,即日起,擢升为骑兵营指挥使,归于杨志、花荣统领麾下!”
“谢哥哥!”三人齐声怒吼,声震屋梁。这一次,不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归属与效忠。他们知道,自己融入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绿林山寨,而是一支有着明确信念和强大实力的新兴力量。
随着鲍旭三人的正式加入,梁山军的骨干力量得到进一步充实。陆上封锁与海上破袭的双重战略持续生效,北方的恶狼在不知不觉中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而梁山,则在靖康元年的纷乱时局中,继续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那必将到来的、更加猛烈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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