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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诧异的看着老夫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姜清羽却是眼睛一亮,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三叔,真的是三叔,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当年姜青云离开姜家的时候,他才十岁。

    姜玉婉八岁。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姜青云除了面上有些沧桑,哪儿也没有变。

    依旧是那身藏青色长衫,风度翩翩的模样。

    姜青云见被认了出来,索性大方承认:“老夫人,我是姜青云。”

    见他承认,老夫人心凉了半截。

    难怪谢氏要她来上香,原来是要借她的手,把姜青山带回姜家。

    一旦他回去,姜相就死定了。

    老夫人心抖了抖,不,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

    她故作惊讶的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你不是姜青云,虽然你跟他长的像,但老身敢肯定,你绝对不是。”

    老夫人突然改了口风,姜清羽和姜玉婉都急了。

    “祖母,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位的确是姜家三叔。”姜玉婉上前,有些不满的说道。

    从前府里是老爷子当家,她天天忌惮这个,忌惮那个。

    如今府里是谢氏说了算,她自然也无需再装了。

    若不是还需要这老东西,现在就能杀了她。

    “可是,姜青云都离家十载了。”老夫人故作惊疑的看着姜青云,连连摇头:“他虽然长的有些信,如何能证明他是姜家三爷?”

    姜青云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眼底,凶光乍现。

    他离家十载,早就跟姜家断了联系。

    哪里还有东西能证明他是姜家三爷。

    老东西分明是在刁难他。

    姜清羽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替他辩解:“祖母你真是老糊涂了,三叔的耳后有一块桃形胎记,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他把姜青云拽到老夫人面前,让她细看。

    老夫人作模作样的看了看,果然有胎记。

    “怎么样,这回祖母相信了吧?”姜玉婉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道。

    “可是……”

    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玉婉蛮横打断了:“有什么可是的,三叔回府是喜事,祖母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说罢,她去搀扶姜青云的手臂,眼睛泛红的看着他:“三叔,你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

    那模样,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姜青云看姜玉婉的眼神,也十分慈爱。

    “好,好好……”

    没想到分别数年,他的女儿,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三叔,我们回府,娘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姜玉婉扶着姜青云,上了马车。

    老夫人就是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也只能跟着他们,回了姜府。

    在快到府里的时候,老夫人让马车放慢速度,与前面的马车拉开距离。

    趁着前面不注意,她让车夫改道,去了太傅府。

    机会只有一次,她要好好把握。

    不多时,马车在太傅府门前停下,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上前去叫门。

    小厮打开门,见来人是姜家老夫人,不由的皱起眉:“老夫人,有何事?”

    姜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小姐都断了亲,他们还三天两头来找。

    门房语气有些不耐烦,压根就没想进去通报。

    老夫人也料到如此,她时间不多。

    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到小厮手上:“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姜小姐,拜托,一定要交到她的手上。”

    说完,老夫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小厮一脸莫名,胡乱答应了一句,便关上了门。

    小厮拿着信往院中走,姜予安不在屋内,他便把信随便的放在了桌子上。

    只交待屋内的丫鬟:“待小姐回来后告诉她一声,就说姜家老太太送来一封信。”

    丫鬟应了一声,又低头忙手上的活去了。

    姜予安踏着暮色回到太傅府时,一身疲惫之色。

    推开门,就见桌上堆着半尺高的账册。

    这些日子善堂事务烦多,每样东西都要经过她的手。

    她感觉自己忙的跟陀螺似的,从早上就开始转,一直到晚上都不得歇息。

    姜予安瘫在椅子里,冬青急忙给她递了茶上来:“小姐快歇歇,喝点茶润润嗓子。”

    半天,姜予安才起身,端着茶喝了几口。

    几口茶下肚,身上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冬青便说道:“今天相府的老夫人来过了。”

    姜予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凡是姜家沾边的人和事,她都不想理会。

    “她来干什么?”

    姜家老夫人待她不好也不坏,姜予安并不放在心上。

    冬青想了想,回道:“说是给小姐写了一封信,让小姐打开看呢。”

    她一边收拾桌上子,一边把姜予安的衣服挂回衣柜里。

    “依奴婢看,定是老夫人也想出什么幺蛾子,要坑小姐呢。”

    不怪冬青瞧不上姜家,主要是那家人太凉薄。

    无情无义,又心狠手辣。

    老夫人一向吃斋念佛,不理事务。

    却突然给姜予安送了封来,实在让人猜疑。

    姜予安看了眼桌上的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封漆,只在封口处按了个模糊的朱砂印。

    似是匆匆写好,就送了过来。

    她没有兴趣看老夫人写了什么,便把目光移开了。

    恰好双儿让丫鬟把膳食送了过来:“小姐,净了手吃饭吧。”

    婢女们踊跃而入,姜予安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

    而此刻的姜府,谢氏正坐在梳妆台前,听下人禀报。

    “今天老夫人好生奇怪,明明认出了三爷,却又一咬定不是他。”齐嬷嬷一边给谢氏揉肩,一边对她说:“若不是小姐和公子,怕是三爷都回不来呢。”

    谢氏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眼中,冷光乍现。

    “这老东西,怎么越来越不安分了。”

    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燕窝,小口的吃了起来。

    齐嬷嬷小声的道:“奴婢也觉得蹊跷呢,怕是老东西知道了什么吧。”

    谢氏听完,啪的一声把燕窝放回了桌子上。

    她伸手理了理鬓边,语气平淡的道:“若是她知道了什么,那可就留不得她了。”

    “夫人英明。”齐嬷嬷恭维道。

    谢氏心头有些不安,想了想,命令道:“去,把婆母身边的许嬷嬷,带过来,就说本夫人有话要问她。”

    齐嬷嬷一下子明白了谢氏的用意,眼里露阴毒的光芒:“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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