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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海边缘的混沌,被前所未有的杀戮与疯狂所搅动。葬道崖的虚影每凝实一分,汇聚于此的万族势力心中的贪婪与焦灼便炽烈一分。那口悬浮于崖巅、若隐若现的葬道钟,在众生眼中已不仅是终极杀器,更是对抗“道熄”、延续文明的一线曙光,是这绝望纪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稻草只有一根,觊觎者却如恒河沙数。
无需宣战,杀戮便是最直接的语言。
“轰隆!”
一颗由泰坦巨人驱动的战争古星,与一片由精灵族操控的魔法森林狠狠撞在一起,星辰碎片与破碎的法则之叶四散飞溅,巨人的怒吼与精灵的哀鸣瞬间被更大的爆炸声淹没。
一群驾驭着骨龙的亡灵法师,与一片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天使战阵绞杀,死亡波纹与圣光裁决激烈对耗,不断有骨龙碎裂、天使折翼,坠入下方的混沌虚无。
机械文明的钢铁洪流与虫族的无边虫海对冲,冰冷的金属与狰狞的血肉碰撞,爆发出最原始、最残酷的毁灭。
更有许多独行的古老存在,隐匿于暗处,随时发出致命一击,或是趁机掠夺他人成果。
这是一场没有规则、没有底线,只为争夺更靠近葬道崖位置的混战!鲜血染红了混沌气流,残骸铺就了通往崖体的道路,每前进一寸,都需要踏着无数的尸骨!
在这片混乱的杀戮场中,一艘暗金色的奇异舰船,却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稳定而坚定地向着核心区域推进。
墟鼎神舟!
舰船之上,洛凡负手而立,周身弥漫着混沌的“我即轮回”道域。道域所过之处,时空扭曲,因果紊乱,袭来的神通宝术往往在半途便威力大减,或是被扭曲了方向,甚至偶尔会反弹回去,引起敌方阵脚大乱。
他并未主动出手攻击,只是维持着道域,为神舟开辟道路。神舟之上,三百逆盟精锐结成战阵,炎曦统御涅槃神火作为先锋,将敢于靠近的一切敌人焚为灰烬;其他强者各施手段,或是防御,或是远程狙杀,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他们就像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切入混乱的黄油之中,所向披靡!
“是龙墟逆盟!那个洛凡来了!”
“好诡异的领域!我的神通靠近就自行瓦解了!”
“避开他们!先清理其他杂鱼!”
惊呼声、忌惮声在战场各处响起。洛凡之前只手灭杀三方联军的凶威犹在,此刻展现出的诡异道域更是让人心惊,许多势力下意识地选择了避让,使得墟鼎神舟的前进速度远超他人。
洛凡对于外界的喧嚣与杀戮置若罔闻。他的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与分析中。
这片战场,因为汇聚了太多强者,爆发了太多超越极限的战斗,更因为靠近即将现世的葬道崖,已然成为了各种负面能量与毁灭法则的聚集地。尤其是那些被寂灭老祖麾下势力,或是被“道熄”现象侵蚀过的区域,弥漫着浓郁的寂灭气息。
寻常修士避之不及,生怕被其污染、同化。
但洛凡不同。
他运转“我即轮回”道境,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丝寂灭能量进入自身道域,以万劫神棺为根基,对其进行吞噬、解析。
起初,这些寂灭能量充满了绝对的“终结”意志,霸道无比,试图瓦解他道域中的一切生机与法则。但万劫神棺乃纪元火种,本身就蕴含着超脱与涅槃的意境,更兼容并蓄万道。在神棺的镇压与炼化下,这些寂灭能量被强行剥离了那纯粹的毁灭意志,只剩下最本源的“终结”法则碎片。
洛凡如同最耐心的匠人,剥离、观察、理解这些碎片。
他“看”到了星辰由诞生到衰亡的完整过程,看到了文明从鼎盛到寂灭的必然轨迹,看到了能量从有序走向无序的最终归宿……这些碎片,如同拼图,一点点在他心中勾勒出“寂灭”的本质——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一种宇宙规则的“重置”,是熵增的终极体现,是天道维持自身运转、避免“过热”的周期性“清理”!
“原来如此……天道视万灵与文明为积累的‘熵’,纪元寂灭,便是其清理熵增,回归‘低熵’状态的过程……”洛凡心中明悟更深,对天道意志的冰冷与无情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同时,他对自身“我即轮回”之道也有了新的想法。轮回,不应仅仅是生死的循环,更应包含“秩序”与“混乱”、“创造”与“终结”的交替!若能真正掌控寂灭本源,或许能将其融入自身轮回,形成真正的、不假外物的完美内循环,甚至……以此为基础,去对抗天道的“清理”!
就在他沉浸于感悟,墟鼎神舟即将突破最混乱的外围区域,踏入相对靠近葬道崖的核心地带时——
一股远比骸骨君王、乃至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都要纯粹、都要深邃的寂灭气息,如同沉睡的古兽苏醒,骤然锁定了墟鼎神舟!
前方的混沌气流无声无息地向两侧分开,一道佝偻、干瘦,仿佛由无数灰烬凝聚而成的人形身影,缓缓踏步而出。
它没有五官,没有明显的生命特征,只有一对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两簇幽暗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的火焰。它手中握着一柄扭曲的、如同枯树枝般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向内坍塌、散发着让周围空间都为之扭曲的微型黑洞!
它所过之处,连混沌气流都仿佛失去了活力,变得死寂、灰败。一些靠得稍近的、正在交战的修士,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所有的能量与存在痕迹都被那权杖顶端的微型黑洞吞噬!
“归墟行者……”炎曦俏脸瞬间煞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寂灭老祖座下最恐怖的奴仆之一……传说它并非生灵,而是‘道熄’现象中诞生的一缕寂灭本源化身!它手中的‘归墟权杖’,能引动真正的寂灭本源之力!”
归墟行者那空洞的眼窝“看向”洛凡,手中的归墟权杖微微抬起,指向墟鼎神舟。
没有言语,只有一股绝对的、代表着终极“无”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来!这股意志所过之处,万物归墟,法则崩殂,连洛凡的“我即轮回”道域都剧烈震荡起来,边缘区域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定!
它要将洛凡,连同这艘蕴含着生机与逆意的神舟,一同拉入永恒的归墟,化为最本源的粒子,补充天道!
真正的危机,降临!
洛凡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次面对的,不再是能量或法则的攻击,而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否定”!否定他的存在,否定他的道,否定一切不属于“寂灭”的事物!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刚刚对寂灭本源的感悟在脑海中飞速流转。
“来得正好……便以你之寂灭本源,验证我之道果!”
他一步踏出墟鼎神舟,独自面对那代表着终极虚无的归墟行者。
周身混沌道域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扩张,与那涌来的寂灭意志悍然对撞!
无声的轰鸣在概念层面炸响!
是洛凡的“我即轮回”道境更胜一筹,能将这寂灭化身也纳入轮回?还是归墟行者的寂灭本源更为根本,能将这初生的逆乱之道彻底葬送?
崖前核心区域,几乎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强者,都屏住了呼吸。
这场对决的结果,或许将直接影响最终那口葬道钟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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