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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之约苏慕言第一次见到顾砚深,是在古城的钟表修复工坊。深冬的雪粒敲打着雕花玻璃窗,她抱着祖父留下的旧座钟站在柜台前,看着男人正用镊子夹起一枚极小的齿轮,指尖稳得像握着不会流逝的时光,钟摆滴答的声音混着雪声,在空气中漫开淡淡的暖意。
“这钟的擒纵机构磨损严重,”他头也没抬,声音裹着老木头的温软,“是1920年的德国赫姆勒款,你祖父是钟表匠?”
苏慕言愣住。她是市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师,这次来古城是为了找匹配的老式钟表零件,却没想过这人能一眼看出座钟的来历。更让她意外的是,工坊的墙上挂着一幅装裱的经文拓片,墨迹斑驳却字字清晰——“成就的是耶和华,造作为要建立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是他的名”。
“您也信这个?”她指着拓片,指尖还沾着座钟上的铜锈。
顾砚深终于抬头,眼底映着窗外的雪光,像盛着一汪浅湖。“我爷爷是传教士,”他放下镊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几枚泛黄的齿轮,“这拓片是他临终前给我的,说钟表的齿轮有定数,人的生命也有‘建立’的时序,就像神用智慧建立世界,从不会错乱。”
她没接话。最近修复馆里的一批古钟时,总遇到莫名的挫败——有的齿轮咬合处磨损到无法辨认,有的表盘刻度被岁月磨平,就像她自己的生活,三十岁的年纪,事业刚起步,父母却总催着她“先顾好自己的人生”,让她觉得像被拨错了发条的钟,走得又急又乱。
“下周我要去山里修一座老教堂的钟,”顾砚深忽然说,“那钟是1903年从瑞士运过来的,钟摆上刻着‘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去。或许你能从那座钟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苏慕言犹豫了五天。直到周五晚上,她在修复室整理祖父的《钟表修复笔记》,看到扉页上写的“修复钟表,是重建时光的秩序”,忽然想起《耶利米书》里的句子——“用智慧建立世界,用聪明铺张穹苍”。于是周六清晨,她裹紧羽绒服,坐上了顾砚深的旧越野车。
山里的雪比城里大,老教堂藏在一片松树林里,红砖墙爬满藤蔓,教堂的钟挂在钟楼顶层,钟摆上的经文在雪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顾砚深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去,苏慕言则留在下面,仰头看着钟摆上的“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焦虑的事,像被雪覆盖的脚印,慢慢变得模糊。
“这钟的配重坏了,”顾砚深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铁砣,“得去镇上找铁匠重新打一个。”
他们在镇上的小饭馆吃了碗热汤面,店主是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听说他们是来修教堂钟的,非要给他们装两个卤蛋。“那钟啊,”老爷爷喝着酒说,“我小时候听它报时,现在我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它还在走。神造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能经得起时光磨。”
苏慕言看着老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忽然想起《但以理书》里的句子——“没有将荣耀归与那手中有你气息,管理你一切行动的神”。或许所谓的“建立”,不是要靠自己打拼出什么,而是要记得,自己的气息和行动,都在神的手中,就像这教堂的钟,无论过多少年,都在神的定例里运转。
铁匠铺的师傅答应第二天把配重做好,他们便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了下来。晚上,顾砚深拿出一本泛黄的圣经,翻到《耶利米书》51章,轻声读给她听:“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用智慧建立世界,用聪明铺张穹苍。他一发声,空中便有多水激动,他使云雾从地极上腾……”
“你说,”苏慕言打断他,“为什么人总是会急于求成?就像我总想着快点修复好古钟,快点做出成绩,却忘了钟表需要一步步拆解、清洗、组装,急不得。”
顾砚深合上书,窗外的雪还在下,路灯的光在雪地上晕开一圈暖黄。“你看这雪,”他指着窗外,“它不会因为人想快点春暖花开就停止飘落,只是按照季节的定例落下。就像神建立世界,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用智慧慢慢铺张——我们焦虑,是因为忘了自己的生命也在神的‘建立’时序里,急着要结果,却忽略了过程里的预备。”
那天晚上,苏慕言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清晨,铁匠铺的配重做好了,他们回到老教堂,顾砚深踩着梯子把配重装好,然后拉动钟绳。“当——当——”钟声穿过松林,在雪地里回荡,像在唤醒沉睡的时光。苏慕言站在教堂门口,看着顾砚深从梯子上下来,雪落在他的肩头,像撒了层碎盐,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从山里回来后,苏慕言和顾砚深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他会在她修复古钟时,送来刚煮好的姜茶;她会在他整理祖父的经文拓片时,帮他辨别上面的字迹。他们的相处像教堂的钟声,不疾不徐,却每一声都敲在心上。
开春的时候,博物馆要举办“时光之约”钟表特展,苏慕言修复的民国座钟和顾砚深修复的教堂钟都被选入了展品。开展前一天,他们在展厅里调试钟摆,顾砚深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质的齿轮,递给苏慕言:“这是我爷爷修钟时用的,现在送给你。就像经文说的,神造作为要建立,我们修复钟表,也是在重建时光里的见证。”
她接过齿轮,指尖触到上面的纹路,忽然想起《耶利米书》里的“成就的是耶和华”——原来“建立”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靠神的带领,就像这枚齿轮,无论过多少年,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作用,从不僭越。
特展开展那天,展厅里挤满了人。苏慕言和顾砚深站在教堂钟的旁边,看着观众们仰头看着钟摆上的经文,听着钟摆滴答的声音。“你知道人类繁衍的意义是什么吗?”顾砚深忽然问,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苏慕言摇摇头。
“不是简单的生命延续,”他握住她的手,手心温暖而有力,“而是传递‘被建立’的真理——让每一代人都知道,我们的生命不是偶然,而是神用智慧建立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要自己打拼出一片天,而是要在神的定例里,成为祂建立世界的一部分。”
展厅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教堂钟的钟摆上,“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几个字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苏慕言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的焦虑,都是因为忘了“将荣耀归与神”——忘了自己的气息和行动都在神的手中,忘了生命的“建立”,从来都在神的时序里。
那年冬天,苏慕言和顾砚深在老教堂举行了婚礼。婚礼当天,雪又下了起来,教堂的钟声在松树林里回荡,牧师诵读着《耶利米书》里的句子:“成就的是耶和华,造作为要建立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是他的名。”
苏慕言看着身边的顾砚深,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钟表工坊见到他的样子。那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相遇会如此珍贵;现在她懂了,就像神用智慧建立世界,人的相遇也在神的“建立”计划里,没有偶然,只有预备。
婚后第三年,他们有了一对儿女,儿子叫“以理”,取《但以理书》中“持守真理”之意;女儿叫“智慧”,记念神的智慧如铺张的穹苍。每次带孩子们去博物馆看那两座古钟,他们都会指着钟摆上的经文,告诉孩子们:“神用能力创造大地,也用爱建立我们的家。我们繁衍后代,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字被记住,而是要让每一代人都知道,我们是神手中的器皿,要在祂的建立里,活出荣耀。”
孩子们渐渐长大,儿子成了一名文物修复师,继承了父母对“时光秩序”的守护;女儿则成了一名神学教师,专门讲解“神的建立”之道。有次女儿带学生来博物馆,站在那座教堂钟前说:“这钟之所以能运转百年,是因为它的每个齿轮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我们之所以能活出意义,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生命在神的建立里,从不偏差。”
古城的钟表工坊依旧矗立在时光里,钟摆滴答的声音每年都会随着季节流转,提醒着人们“建立”的真理。苏慕言和顾砚深常常坐在工坊的窗边,翻看当年那本泛黄的圣经,指尖划过“耶和华用智慧建立世界”那句经文时,总会想起初见的那个雪天——原来神早已在时光里预备了一切,让两个被祂“建立”的人,在“建立之约”里相遇,又一起把这份约,写成了跨越世代的爱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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