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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打到它服为止。”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跟在我身后,一脸担忧的林婉。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跟着我一起过来了。
“陈小七,你别乱来!”她低声警告我,“这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
之前工地的邪阵,是人为的,是死物。
而这河里的东西,是活的。
是一头,盘踞在此地不知多少年的水妖。
跟妖,是讲不通道理的。
唯一的道理,就是拳头。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李村长。”我转过头,“把你们剩下的建筑材料,都拉过来。”
“水泥,钢筋,沙子,石子,一样都不能少。”
“啊?还……还要建啊?”老李头有些犹豫。
“建。”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亲自来建。”
“另外,再给我准备三样东西。”
“一桶黑狗血,一斤朱砂,还有……一百张黄纸符。”
村民们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工地上剩下的材料,都被堆了过来。
黑狗血和朱砂也找来了。
我看着那堆材料,深吸了一口气。
血脉中的传承记忆,开始缓缓流淌。
《天工开物·阴阳卷》中,关于“镇物”和“辟邪”的工法,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普通的桥,镇不住这头水妖。
那我就给它造一座……它惹不起的桥!
我让村民们架起一口大铁锅,将那一百张黄纸符,全部扔了进去,点火焚烧。
熊熊的火焰,将黄纸化为灰烬。
“把符灰,全部掺进水泥里!搅拌均匀!”我下令道。
村民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
一时间,整个工地,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草木灰和香火混合的味道。
紧接着,我看向那堆锈迹斑斑的钢筋。
我将黑狗血与朱砂混合,调成粘稠的血墨。
然后,我拿起一支大号的毛笔,走到钢筋堆前。
“鲁班尺,起!”
我从工具包里,拿出那把已经出现裂纹的鲁班尺。
尺身上,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
我左手持尺,右手握笔,深吸一口气,猛地在第一根钢筋上,画下了一道符!
那不是普通的符。
而是泥瓦匠一脉,专门用来加固建筑,驱邪避煞的“金刚符”!
每一笔,都耗费着我刚刚恢复不久的精气神。
每一划,都引动着天地间的一丝阳刚之气。
一根,两根,三根……
我像是疯了一样,将工地上的每一根钢筋,都用血墨,画上了满满的“金刚符”!
林婉在旁边看着,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能感觉到,那些原本平平无奇的钢筋,在被我画上符文之后,仿佛都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钢铁。
而是一根根,蕴含着煌煌正气,足以让邪祟退避三舍的“法器”!
这,才是我泥瓦匠一脉,真正的本事!
我们不造法器。
我们造的,是房子,是桥,是路!
是让活人安居,让死人安息,让邪祟……滚蛋的规矩!
“好了!”
画完最后一根钢筋,我扔掉毛笔,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开工!”
“把这些材料,给我用上!”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碰一下!”
施工队的人,看着这些“与众不同”的材料,心里直发毛。
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开始了工作。
这一次,出奇的顺利。
掺了符灰的水泥,粘合度好得惊人。
画了血符的钢筋,坚固无比。
新的桥墩,以极快的速度,在河中央,再次立了起来!
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只有我,看着那愈发浑浊的河面,眼神,越来越冷。
我知道。
这只是开胃菜。
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挑衅它,它不可能没反应。
真正的大家伙,要出来了。
果然。
就在最后一个桥墩浇筑完成的瞬间。
“呜——”
一阵阴冷的,如同鬼哭般的风,毫无征兆地从河道上游,吹了过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大片的乌云笼罩。
河面上,升起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白雾。
气温,骤然下降!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妈妈……妈妈……”
一个在河边玩耍的小女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小手,死死地指着河中央,那片翻涌的浓雾。
“水里……水里有东西!”
“它……它在看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那个小女孩的手指,投向了河中央。
浓雾翻滚,如同烧开的沸水。
“咕咚……咕咚……”
一阵阵沉闷的,如同巨人心跳般的声音,从河底传来。
整个河岸的地面,都开始随之轻微震动。
河中央,那片原本只是翻滚的浓雾,猛地向上拱起了一个巨大的凸起!
那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滑腻的,如同山丘般的……头颅!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占据了整个头颅三分之一的巨口!
巨口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钢针般的利齿。
两根长达七八米,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肉须,在空中疯狂地甩动,带起阵阵腥风!
“妈呀!是……是鲶鱼!好大的鲶鱼!”一个胆大的村民,失声尖叫起来。
鲶鱼?
不。
这已经不是鲶鱼了。
这是一头,吸收了断龙河百年水脉精华,吞噬了无数生灵,已经成了气候的……鲶鱼精!
是真正的,水妖!
村民们彻底崩溃了!
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无数人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河岸的方向逃去。
“快跑啊!妖怪吃人啦!”
“河神爷爷饶命!河神爷爷饶命啊!”
场面,瞬间失控!
“陈小七!”林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脸色煞白,“我们快走!这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走?
我看着那头搅动着整条河流的庞然大物,感受着它身上那股蛮横霸道的妖气,非但没有半分恐惧,胸中反而燃起了一股滔天的战意!
我泥瓦匠一脉,行走阴阳,靠的是什么?
就是这股子,天塌下来,也敢拿手去顶的悍勇!
“现在走,村子就没了。”我甩开林婉的手,声音冰冷。
那水妖似乎是被岸上的嘈杂声激怒了。
它猛地昂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任何生物能发出的,沉闷而又尖锐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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