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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京北,别说这样的弥天大祸了。就算是姜鹿莓小小地反抗一下温振华,惹了他不快,都会被罚跪祠堂。
又或是逼着她,誊抄那些烦人的女戒。
而今天这出......
听今天那些看客话里的意思,她今天得罪的这个二世祖,不似林家俊那样好对付。
这都不能叫得罪了,这得叫结仇。
陈遇周都因为她,把那人的胳膊给卸了!
荔枝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她又悄悄咪咪地将视线,从眼前人冷冰冰的侧脸上挪开。
这狗男人看着也挺变态的,八成也少不了跟温老登一样,要趁机给她找不痛快。
姜鹿莓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脚踝上被碎玻璃划破的伤痕。
细密刺痛感,在此刻格外清晰,也让她的大脑,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算了,被惩罚就被惩罚吧,至少把那男人踹下去的那一刻,真的很爽!
她攥紧了外套的衣角,破罐破摔地想。
-
出乎姜鹿莓意料之外的是,回家的全程,陈遇周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责备的话语。
两人前后脚下了车,乘坐电梯,走进了家里的玄关处。
她想起了什么,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一旁的地上。
幸好,那几个被她踹飞的纸袋子,已经不在她摔门而出的地方了,估摸着是有人来收拾了。
姜鹿莓轻咬唇瓣,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地换鞋。
撑着鞋柜的颀长手臂,将直挺的衬衫拉抻。
弯腰抽出拖鞋的动作慵懒矜贵,挺括的背影,性张力十足。
她深吸一口气,莫名滋生出一股浅浅的心虚。
但在陈遇周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她时,她又决绝地阖眼,梗着脖子,等待发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可意料之内的惩罚,并没有来临。
陈遇周弯下腰,撩着她的膝弯,轻松地将她整个人公主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使得姜鹿莓生理性惊慌。
几乎是下意识,她伸出手臂,攀住了陈遇周的脖颈。
她诧异撩眼,正正撞进一双漆黑眸子里。
侧颜轮廓线仍旧凌厉,秾长眉毛下,乌瞳深不见底,看得人心绪抑制不住地缭乱。
姜鹿莓根本分不清,他此时的情绪,究竟是愠怒,还是对她这个麻烦精的嫌恶。
待她怔愣时,陈遇周已然顺势,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做贼心虚的姜鹿莓,心脏瞬间揪成一团,指尖不安地攥住裙角,死死蜷起。
这男人是真生气了吧......都开始温柔刀了?
眼皮下,陈遇周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她唇瓣微张,大跌眼镜。
男人十分自然地单膝下跪,蹲跪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青筋脉络分明的大手,轻松圈住她的右脚脚踝,拽向他的方向。
直到他熟稔地从一旁的茶几抽屉里,翻找出医药箱时......
姜鹿莓这才意识到,陈遇周这是要帮她处理伤口。
她唇瓣微抿,眼睫缓慢眨动,拒绝的话噎在喉咙。
在她刚想抽回脚的前一瞬。
低沉阴冷的男声,忽然自下而上,幽幽地响起:“以后别那么蠢。”
“啊?”
姜鹿莓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脚踝的伤口,被陈遇周用沾了酒精的棉签,轻拂而过。
些微刺痛与酒精带来的凉薄感,让她本能地陷入神迷。
“再遇见这种事,你可以不必手下留情,在维港,陈遇周的名字换一条人命,还不算难。”
恍惚间,男人肆意的语调,云淡风轻。
姜鹿莓鼻尖不受控制地发酸,胸腔传来涩意,仿佛心脏,都被他的这句话所击中。
做了错事的坏女孩,在陈遇周这里,没有得到惩罚。
热流猛地冲上眼廓,她无措地抬眼憋下汹涌泪意。
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要给她兜底?
姜许莓似才想起来什么,浅浅咕哝,语气糯糯,“陈遇周,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其实她自己都有点懵。
不久前,她还在为下午的女人,生莫名的闷气。
而现在,她却乖巧地被陈遇周捏着脚,任由着他做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举动。
有一种荒诞的不真切感。
“保洁阿姨说有家里进了坏猫,把衣服丢了一地,人跑了个没影。”
陈遇周语调尾音带着戏谑,捻着她脚踝的拇指指腹微微摩挲。
抬眼望向姜鹿莓时......眼神倏然带上了几分兴师问罪,“闹什么脾气?是那些东西不喜欢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事。
姜鹿莓瞬间想起了下午那个对她颐指气使的女人,心头刚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冒头。
“说起这个,有件事,我要正式宣布!”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从今天开始,我们各玩各的,做一对体面的协议夫妻。”
陈遇周的目光,落在姜鹿莓写满委屈的小脸上。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起身时,单手解开了胸口的纽扣。
微微倾身时,强大的气场顺着他的靠近,笼罩过来。
他凑在她皱巴巴的小脸前,鼻尖凑上她的鼻尖,语气凉薄地反问:“姜小姐,如果因为一个女秘书就给人定罪,那我是否太过委屈?”
“......”姜鹿莓感觉她被调戏了,但是她没证据。
明明她今天只小酌了几口。
被撩拨得昏昏沉沉的理智,以及逐渐发烫的脸颊,仿佛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了那一夜。
陡然意识到此时他们的距离,有点过分接近。
失衡的关系,让她猝不及防地心跳加剧。
姜鹿莓兔子急了爱咬人,当即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让一让,我浑身酒味很不舒服,先去洗澡!”
意料之外地顺利。
陈遇周似乎只是轻覆在她的眼前,根本不需要她太过使劲,只轻轻一推,他便顺着那道不痛不痒的力道,随意地倒向一旁。
他在有意戏弄她。
可此时的姜鹿莓,丝毫没有半点自觉,只像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跑得头也不回。
-
陈遇周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眼神停顿了半秒。
便也回了房。
草草地洗漱完后,他倒也没急着休息,反倒是随手拿了本书,就着床头灯,翻阅了起来。
心里大致地算了算时间。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他房间的房门,被自外向内地敲响。
姜鹿莓湿漉漉的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语气有点迟疑:“那个......陈遇周,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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