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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和沈眉庄聊着天,艾菲就站在一旁,偶尔帮着添茶,听着两人说些宫里的琐事,还有从前在闺中的趣事。沈眉庄说起小时候和甄嬛一起学绣花,甄嬛把鸳鸯绣成了鸭子,两人笑了半天;甄嬛说起沈眉庄第一次学骑马,摔了个跟头,却硬撑着不肯哭,非要再骑一次。

    艾菲听着,也忍不住跟着笑,时不时插一两句话,问些细节:“小主,您真把鸳鸯绣成鸭子了?那后来嬷嬷有没有罚您啊?”“眉庄小主,您摔疼了吗?要是我,肯定早就哭了。”

    沈眉庄被她问得笑了,耐心地回答:“哪能没罚啊,嬷嬷让她重新绣了十幅鸳鸯,绣到手指都肿了。”“疼肯定是疼的,不过那时候好胜心强,想着不能输给旁人,就硬撑着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午后,太阳渐渐西斜,院里的石榴花被晒得更红了。沈眉庄起身告辞:“嬛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咸福宫了,不然晚了,宫门该关了。”

    甄嬛连忙起身送她,艾菲也跟着一起送到院门口。沈眉庄看着艾菲,笑着说:“艾菲,往后若是得了空,就来咸福宫找我说话,我宫里也清净,正好跟你聊聊天。”

    艾菲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好啊!眉庄小主,我一定去!到时候我给您带小主新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沈眉庄笑着应了,又跟甄嬛说了几句叮嘱的话,才扶着宫女的手离开。看着沈眉庄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艾菲才转头对甄嬛说:“小主,眉庄小主真是太好了!不仅性子温柔,还特别聪明,刚才我跟她说起宫花的事,她几句话就点透了,还提醒我别在外面乱说话,免得给您惹麻烦。”

    甄嬛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现在才知道啊?眉姐姐素来聪慧,心思又细,比我通透多了。当初在闺中,我遇到什么事,都爱跟她商量,她总能给我出些好主意。”

    艾菲点点头,想起刚才和沈眉庄聊天的情景,心里满是欢喜:“我以前总觉得眉庄小主看着冷冷的,不爱说话,没想到她这么好相处,还愿意听我絮絮叨叨说那么多话。而且她一点架子都没有,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温和,就像亲姐姐一样。”

    “她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甄嬛笑着说,“往后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去找她说说,她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艾菲连忙应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次去咸福宫要带些什么。她想着沈眉庄喜欢清静,或许可以带些甄嬛新画的扇子,上面画着菊花,正好配沈眉庄的性子;再带些小厨房新做的点心,比如杏仁酪、桂花糕,都是沈眉庄爱吃的。

    回到正殿,艾菲收拾着桌上的茶杯和食盒,嘴里还哼着小曲,心情格外好。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甄嬛和沈眉庄关系这么好——沈眉庄不仅温婉,还聪慧,能懂甄嬛的心思,也能在关键时刻帮甄嬛出主意。而自己能得到沈眉庄的喜欢,能和她聊得这么投机,真是件幸运的事。

    夕阳透过窗棂,洒在殿内,把艾菲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摸着食盒里剩下的杏仁酪,心里暖暖的。往后在这深宫里,除了甄嬛,她又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多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对象。这样想着,艾菲的嘴角忍不住又向上扬了扬,觉得这宫里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跟沈眉庄相处,不仅要跟她多说说话,还要多学些她的聪慧和沉稳,这样才能更好地护着甄嬛,也能在这宫里,稳稳地走下去。

    檐角的铜铃被风刮得轻响,院里的几株菊花虽开得艳,却驱不散殿内的沉闷。艾菲端着一碟刚蒸好的山药糕走进来,只见安陵容不知何时到了碎玉轩,坐在窗边的绣架前,手里捏着绣花针,却半天没落下一针,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银杏叶上,神色黯淡得像蒙了层灰。

    “给安小主请安,小主去御花园散步去了,陵容小主尝尝这山药糕吧,小厨房特意加了蜂蜜,甜而不腻,正好垫垫肚子。”艾菲把瓷碟放在手边的小几上,轻声开口。她跟着甄嬛这些年,最懂安陵容的难——家世远不及眉庄,容貌难比宫中新秀,连皇上的恩宠也时有时无,唯一拿得出手的调香手艺,也只在碎玉轩小圈子里被夸赞,从未真正入过实权主子的眼。

    安陵容缓缓回过神,勉强牵了牵嘴角,拿起一块山药糕,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声音轻得像叹气:“多谢你,艾菲。只是我这心里闷得慌,实在没胃口。你看莞姐姐,皇上近来常去碎玉轩,眉庄姐姐也得了太后的青眼,宫里谁不高看几分。唯有我,像个多余的人,除了做点香料、绣些东西,什么也帮不上,连给莞姐姐搭把手都做不到。”

    艾菲听着心里发酸,挨着她身边的绣凳坐下,声音放得更柔:“小主可别这么说,您的调香手艺,宫里谁能比?上次皇上夸您制的‘鹅梨帐中香’比御药房的安神香还管用,这话可不是假的。只是旁人没瞧见您的好,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您缺的不是本事,是个能让贵人真正看重您的机会。”

    “机会?”安陵容苦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山药糕的边缘,“哪有那么容易。华妃娘娘瞧不上我出身,见了面连正眼都不瞧;太后宫里虽让我送过绣品,却也只问过两句家常。唯有皇后娘娘,前几日宴席上倒是问过我一句‘听说你会调香’,可我当时慌得厉害,只说了句‘略懂皮毛’,就没敢再多说,现在想来,真是可惜了。”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艾菲心里,她眼睛忽然亮了,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小主,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再过七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各宫都要送贺礼。那些高位份的娘娘肯定送金送玉,您要是也跟着送这些,反倒显不出心意。不如就用您最擅长的香料做文章——亲手给娘娘制一款合心意的香,再好好说说您的门道,娘娘心里肯定有数!”

    安陵容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却又很快暗下去:“可我……我怕弄巧成拙。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见多识广,我这点手艺,在她眼里会不会太粗浅?而且我也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味道,万一调出来的香不合心意,反倒惹她不高兴。”

    “陵容小主您放心,这里面有门道!”艾菲拉着她的手,细细拆解,“我前几日听小主跟槿汐姑姑说,皇后娘娘近来总睡不安稳,夜里常醒,还说头疼得厉害,想必是宫里事多,劳心费神。您调香时就往‘安神、缓疼’上靠——用沉香做底,沉香味稳,能定心气,最适合劳心的人;再加点陈化的老檀香,暖而不燥,正好能缓头疼;最后添一点点晒干的合欢花,轻清解郁,娘娘心里烦闷,闻着能舒服些。这几样配在一起,味道清雅又温润,既不张扬,又正好对症,娘娘肯定喜欢。”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关键的:“而且送的时候,您别只送香,要附上一张小笺,把每样香料的用处写清楚,比如‘沉香定心气,解娘娘日间劳烦;檀香温经络,缓娘娘夜里头疼;合欢疏郁气,助娘娘安寝’,再提一句‘此香专为娘娘身子调配,不敢用重味,恐扰娘娘清宁’。娘娘最看重‘用心’二字,您这份细致,比什么金珠宝玉都管用!”

    安陵容捏着山药糕的手慢慢收紧,眼底的黯淡渐渐被光取代。她不是没想过靠香料出头,只是一直没敢迈出那步,艾菲的话像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心里的结——是啊,她没家世没容貌,可调香是她唯一的底气,若是连这点底气都不敢亮出来,才真的永远站不住脚。

    “艾菲,”她抬头看着艾菲,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你说得对,我不能总这么消沉。就按你说的办,这几日我就好好琢磨,一定要把这款香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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