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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比之前的荒屋大了不少,前后都有院落,主屋集中布置。中堂两侧,各有东、西正房,正房的南面还建了两间辅屋。
中堂用于日常待客,东、西正房分别住着沈相远与沈墨一家。
东辅屋用作灶房,西辅屋则是沈砚的住处。
现在沈砚带着苏婉卿、林芷柔二女回家,西辅屋显然是住不下了。
于是沈相远便将东正房让了出来,沈砚带着二女住进去,而他则是搬去了西辅屋。
虽说这样安排于礼不合,但眼下这年景连世道都乱了,还谈什么礼?
老百姓才不管这些,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成。
饭后,一家人各回各屋。
“芷柔,只能委屈你再将就些时日了。”沈砚在屋内扫了一遍。
仅有一张床,这天寒地冻的,看来三个人还是得挤一挤。
“不委屈,沈大哥不介意便好。”林芷柔红着脸钻进被子。
睡在床上,沈砚心里也开始盘算。
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再给林芷柔隔个小间出来。
倒不是说影响他发挥。
其实沈砚觉得不隔也可以,但审核觉得不行。
也不知道林芷柔这丫头是什么想法。
这两天问她什么都是把头低下小脸一红,一副全凭沈大哥做主的姿态。
一点儿也没有第一眼见她时,喊着“姐夫,我给”的那股劲头。
“早点睡吧。”
草灯熄灭,苏婉卿配合地扭动腰肢,挤入沈砚怀中。
一阵温存之后,她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啧了啧嘴。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二女已经起床了,不在屋内。
沈砚起身穿好,然后走入院子洗漱。
灶房里,三个女人刚刚把饭煮好。
苏婉卿掀开锅盖,白色雾气蒸腾而起,浓郁的大米香气令人直流口水。
林芷柔拿出陶碗在案上摆开,大白米饭一勺接一勺地盛进碗里。
赵安娘则是将昨晚吃剩的獐肉回了个锅,端进堂屋之后就去叫沈年起床。
坐在桌上,沈相远和沈墨看着眼前的饭菜,脸色是一片复杂。
这不年不节的,大清早就吃上白米饭了?
就家里那点儿存粮,照这样下去能吃几天啊?
以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恰在这时,赵安娘领着沈年也坐了下来。
看着老爹和自家男人的脸色,她幽幽叹了口气。
“婉卿说了,朔弟只吃白米饭,我怕煮粟米他再把桌子掀了......”
沈砚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一脸享受。
“还是稻米吃起来香,不卡嗓子。”
“以前怎么总是吃粟米?真搞不懂你们。”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露出无语的神情。
连年灾荒,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放着稻米不吃,去吃那难以下咽的粟米?
只有沈年吃得津津有味,口齿不清地附和着。
“就是就是,我和二叔一样,我也喜欢吃稻米。”
赵安娘轻抚着小家伙的头,眼底对沈砚的嫌恶悄然少了几分。
谁不爱吃稻米呢?
造吧。
至少儿子现在能吃饱饭了。
等这些稻米造完,兴许小叔子也就老实了。
吃过早饭,沈砚在自家院子里闲逛。
沈年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地跟在后面,没敢缠上去。
赵安娘从沈砚那里拿到了两张獐皮,欢天喜地地与苏婉卿和林芷柔处理皮毛,打算给沈年做个皮手套和皮帽子。
沈相远嘴里哼着小调,在院子里打磨着几个老旧的农具。
沈墨则是架了把梯子,去修补漏风的牲畜棚,生怕骡子在夜里冻出个好歹。
虽说入冬之后,农户就不用下地了。
但这可不是假期,而是一段休而不息,为春而备的时期。
沈砚看似随意地走动,大脑却是一刻也没闲着。
之前他掌握的钱粮足够三个人生活一年之久,但现在回到了老宅,也不能把老爹和大哥一家排除在外。
六个大人加上一个小家伙,以他那点钱粮,恐怕最多也就撑个半年。
这还是在不考虑荒年粮价上涨的前提下。
所以,要打更多猎物!
这样一来,才能换更多的钱粮,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昨天猎到两只獐子,攒了一百积分,暂时先不抽奖了。
这两天多打些猎物,下次试试五百分奖池会出什么惊喜。
心中有了打算,沈砚转身回屋。
拿上弓箭,背上背篓,趁着时间还早赶紧进山。
等下顺便把李朔也叫上,再多打一些猎物回来。
走出屋门,正打算给老爹说一声。
一个裹着破旧棉袄,面容愁苦的汉子从院外探头进来。
“相远哥,在家不?”
沈砚抬头看去,是同村的王老蔫。
论辈分是他的叔伯辈,小时候还抱过他。
这人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家,平日里只知道闷头干活,从没生过事端。
往年前身惹出混账事的时候,王老蔫家虽然紧巴,也还偶尔帮衬着送点吃食过来。
沈相远闻声,连忙放下了正在打磨的农具,起身迎了上去。
“老蔫啊,快进来,门口风大。”
王老蔫被请进来,却不敢往堂屋走,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沈相远见状,正打算问,就见对方眼圈已经红了。
“相远,我这......实在是没活路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
“你......”王老蔫哽咽道:“你能借我些钱不?不多借,我只想赎回我那三亩水田。”
沈相远闻言,眉头顿时拧在一起,“你咋把田产抵押了?啥时候的事?”
王老蔫抹了把脸,涕泪交加。
“去年,娃他娘病得厉害,我为了抓药,只能把田契押在甲正那儿,借了三贯钱。”
“本想着今年收成好点儿就能把田赎回来,没成想秋收之后交了赋税,不仅没有剩余,反倒欠的更多了。”
“马上就除夕了,要是除夕之前还不上五贯钱,那田......就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王老蔫已经是泣不成声,哀嚎着道:
“相远哥,咱都是庄稼汉,那田就是命根子啊!”
“要是没了田,我这一家老小的,就只剩下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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