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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对。存在特殊召唤模式。但此模式的触发条件并非宿主可以控制,完全随机,并基于本系统当前的数据流和运算逻辑。简单来说,到时候要看本系统的心情再做决定。”
“这也行?!”叶晨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的心情?你一个系统还有心情?这跟街边算命的说‘全看天意’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心中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又开始作祟。在这个人命如草芥,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的乱世,作为一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现代人,他的精神世界实在是有些贫瘠。他搓了搓手,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希冀,试探性地问道:“那个……系统大神,商量个事呗?除了能召唤一百零八将这种猛男之外,像……像那个潘金莲、李师师之流的,能不能也考虑一下?你看啊,反正这类人对一统天下也无关紧要,纯属个人生活品质问题,对吧?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问出这句话后,叶晨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但他实在是被这乱世的枯燥和压力逼得有点精神失常了。他渴望一点熟悉的东西,哪怕是小说里的人物,也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系统沉默了片刻,那片刻的寂静让叶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这就看本系统的心情了。”系统最终还是用那句万能的、不置可否的话作为回答,语气里似乎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
“啊……”叶晨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失望的哀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靠着门。搞了半天,还是这句话,简直就是耍无赖。
“若没有别的问题,本系统将进入休眠模式以节约能源。需要我时,宿主只要集中意念呼叫系统即可。”
“额,好吧,你……你先退出吧……”叶晨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它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一样。
随着系统声音的消失,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叶晨缓缓地睁开眼,眼中的光彩也随之黯淡下去,取而代-的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愁容。
他站直身子,走到那张简陋的木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那张粗糙的地图。地图上,寿春那个位置被他用木炭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开局……想要称霸还真是地狱难度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不管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海。寿春,那个如今因为袁术称帝而成为众矢之的的漩涡中心,目前自然是不可能染指的。自己这点家当,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潜伏、等待,在一年后,等袁术这条内忧外患的落水狗,被曹操、吕布、孙策等几大诸侯联手彻底干趴下,自己或许才能在混乱中找到一丝机会。
而眼下,目前最为要紧的,是生存!
“粮草!”叶晨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震得烛台都跳了一下。
他必须囤积粮草,大量的粮草!这是军队的命脉,是人心的基石。在这个时代,有粮,就有兵,就有活下去的资本。他必须趁着陈兰、雷薄这两个袁术未来的叛将,还未正式脱离袁术的这段宝贵空档期,赶紧发展壮大起来。
一想到这两个人,叶晨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了。若是日后等他们二人背叛袁术,啸聚山林,落草为寇,自己恐怕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根据他的历史记忆,这两个人虽然在正史中名声不显,但他们落草为寇的号召力,却强得可怕。他们本就是山贼出身,在袁术麾下看不到前景,一旦重归旧业,振臂一呼,那些流民、散兵、山匪便会蜂拥而至。
“几万人的规模……”叶晨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在他的印象中,这二人在离开袁术后,凭借着袁术残部的名头和自身的匪首经验,迅速就能拉起一支几万人的队伍,盘踞在庐江、九江一带。若真到了那时候,自己这点人马,在他们面前,与螳臂当车何异?
如今是公元197年初,陈兰、雷薄叛逃袁术,是在198年。自己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不,不能算两年,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来准备和发展。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抛开陈兰、雷薄这个近在咫尺的威胁不谈,叶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197年这一整年里发生的所有大事,试图在历史的洪流中,为自己这艘小破船找到一丝能够借力的浪潮。
公元197年,对整个天下格局而言,是极为动荡和关键的一年。
一月,袁术这个被野心冲昏了头的衰鬼,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悍然在寿春称帝。这个愚蠢的决定,瞬间让他成为了天下公敌。一时间,寿春城内外人心惶惶,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都过得是提心吊胆,生怕北方那位“宁教我负天下人”的曹操,立马就带着虎狼之师杀了过来。
然而,历史的走向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曹操会立刻南下讨伐伪帝时,一桩桃色丑闻,却让曹军的征伐步伐戛然而止。
“曹操啊曹操,你英雄一世,却偏偏好人妻这一口……”叶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冷笑。
好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好在”,曹操在宛城贪念美色,不顾道义,强行染指了降将张绣的婶子邹氏,逼得张绣愤而复叛。那一夜,宛城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动天地。曹操虽然侥幸逃脱,却落得一败涂地。为了掩护他撤退,他麾下最忠勇的猛将,被誉为“古之恶来”的典韦,手持双戟,力战而亡,死后半晌无人敢近前。就连他最喜爱的长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也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兵灾中丧生。
就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曹操元气大伤,痛失爱将爱子,一时间根本没空来找袁术的麻烦。这才让袁术这条伪龙,有了一小段苟延残喘的时间。
可惜,袁术完全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不仅没有抓紧时间巩固实力,反而还和另一个朝不保夕的难兄难弟——吕布,给杠上了。到了五月,他派兵攻打徐州,结果麾下大将杨奉、韩暹被陈珪父子策反,临阵倒戈,联合吕布内外夹击,杀得袁术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最终,到了九月,从宛城之败中缓过劲来的曹操,终于腾出手来。他联合了吕布、孙策、刘备等各路诸侯,组成联军,四面合围,把伪帝袁术打得是抱头鼠窜,惶惶如丧家之犬。
而也就在这一年里,江东的“小霸王”孙策,更是雄心壮志,光芒万丈。他率领着追随他的一干宿将,连连征战,势如破竹,几乎是百战百胜。江东六郡的大部分土地,都被他强势收入囊中,为日后东吴的建立,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回忆着这一件件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叶晨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就好像一个站在上帝视角的观众,清晰地看到了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走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成为一颗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实力太过弱小,弱小到根本无法在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中,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利益。
想去宛城浑水摸鱼?别开玩笑了,贾诩的毒计,张绣的悍勇,曹军的精锐,任何一个都不是他能碰的。自己这点人马过去,恐怕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想在袁术和吕布的争斗中渔利?更是痴人说梦。那两方虽然都是问题儿童,但一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是天下无双的猛将,自己夹在中间,只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至于孙策……叶晨更是连想都不敢想。那位江东小霸王,此时正如日中天,麾下周瑜、程普、黄盖、韩当、朱治等一众文臣武将,哪个不是一时俊杰?自己拿什么去跟人家比?拿蒋敬和项充吗?这固然是两位好汉,可放在江东那豪华的阵容里,也未必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一阵夜风从门缝里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猛地一晃,光影摇曳,差点熄灭。叶晨打了个寒颤,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悲哀涌上心头。
他就像一个揣着藏宝图的乞丐,知道哪里有金山银山,却连一把挖掘的铁锹都没有。这种感觉,比一无所知还要折磨人。
叶晨甩了甩依旧阵阵发蒙的脑袋,定了定神,决定先出去看看,掌握一下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他迈步往院外走去,沉重的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才刚走出房门口,一抹纤弱的身影便映入眼帘。是刚才那个被吓得不轻的小姑娘,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破旧的衣角,静静地守候在门外。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让她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伶仃。
叶晨见状,不禁眉头微皱,随即便释然了。平日里非打即骂,从未给过好脸色,甚至连个名字都懒得赐予。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女人的地位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们的生死、荣辱,全凭男人的喜好。
看着女孩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叶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怜悯。他不是那个混蛋“前身”。
“额……”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记忆中那个粗暴的恶棍,“天凉,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有事我再叫你。”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但是那女子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惊恐和茫然的小脸。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位寨主从未对她说过如此“和善”的话,以往这个时候,等待她的多半是打骂或者更不堪的折磨,如今这般模样却比打骂他还更为恐怖,那句不用你伺候了,那不就意味着她被抛弃了?
见她不动,叶晨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听不懂吗?。”
此刻女孩早已经被恐惧所取代,她不敢多问,只是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唯唯诺诺、不成语句的音节,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踉踉跄跄地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院子的拐角处。
叶晨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女子姿色只能说是一般,面黄肌瘦,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前身抢她来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玩腻了便弃之如敝履。叶晨对她自然生不出什么色心,只是这乱世中普通人的悲惨命运,让他这个来自和平年代的灵魂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压抑。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暂时抛开。眼下,同情心是最廉价的东西,活下去,并且更好地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此刻,他心中真正惦记的,是那两个守在院外的汉子。根据记忆,这两人是水浒中同名同姓的人物,一个是“八臂哪吒”项充,一个是“神算子”蒋敬。虽然不知此二人是否真有梁山好汉的本事,但他们是这山寨里为数不多还算忠心且有些能力的人,也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棋子。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宽大的袍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院门口走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叶晨便来到了院门口。院门由两扇厚重的木板拼成,门口的空地上,两个身影如标枪般矗立在夜风中。左边一个体型硕大魁梧,虎背熊腰,即使穿着厚实的皮甲,也能看出底下贲张的肌肉轮廓,他身旁靠着一面大盾和一杆长矛,整个人如同一座铁塔,充满了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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