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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伤口的第三日,崔羡渔肩膀的痛感已轻了大半,止血丹的药效远比凡俗的金疮药强效,连疤痕都淡了许多。苏清寒说这是修士丹药的寻常水准,可在崔羡渔看来,这已是能救命的“神药”——他愈发觉得,修仙之路或许真能让他摆脱凡俗的无力。两人顺着青莽山脉的溪流往深处走,越往里走,周遭的灵气便越浓郁。崔羡渔甚至不用刻意吐纳,就能感觉到丝丝暖意顺着毛孔往体内钻,心口的灵息像被喂饱的小鱼,轻轻跃动着。沿途的景象也渐渐变了:寻常的松柏换成了叶片泛着微光的“灵杉”,地上偶尔能见到开着淡紫色小花的“凝露草”,连溪水都清澈得能看见水底游动的、通体透明的“灵鲤”。
“前面就是清寒谷的结界了。”苏清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谷,“凡人看不到结界入口,只有修士能凭灵力感应。你跟着我,别走神。”
崔羡渔赶紧点头,紧紧跟在苏清寒身后。只见苏清寒抬手对着虚空一挥,指尖蓝色灵力化作一道水纹,撞在无形的结界上。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忽然泛起层层涟漪,一道半透明的石门缓缓显现,门楣上刻着三个古朴的篆字——“清寒谷”。
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冷香,让崔羡渔精神一振。他跟着苏清寒走进石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脚下是铺着青石板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开着白色花朵的“寒心兰”,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微风一吹,露珠滚落,竟化作细小的冰粒,在阳光下闪着光。
小路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汉白玉雕像,雕的是位身着素裙的女子,眉眼清冷,手持玉笛,正是清寒谷的创派祖师。广场四周分布着几座青瓦白墙的楼阁,飞檐翘角,透着股仙气,与崔家渡的土坯房截然不同。
“苏师姐!你回来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广场东侧传来。崔羡渔抬头看去,只见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少女快步跑了过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手里还提着个装着药草的竹篮。
“林师妹。”苏清寒的脸色柔和了些,“我回来了。师父她老人家还好吗?”
“师父挺好的,就是一直惦记着你,天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林师妹说着,目光落在崔羡渔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苏师姐,这位是?”
“他叫崔羡渔,是我带回来的,有纯水系仙骨,想拜入清寒谷修炼。”苏清寒介绍道,又对着崔羡渔说,“这是林晚星,我师门的小师妹,负责谷里的药园。”
“崔师兄好!”林晚星笑着对崔羡渔拱了拱手,模样活泼又热情,“我还是第一次见男弟子呢!清寒谷里大多是师姐,你来了正好,以后采药要是遇到重活,就能让你帮忙啦!”
崔羡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林师妹客气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好啦,晚星,我得先带崔羡渔去见师父,报备入谷的事。”苏清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先去药园吧,晚点我再找你。”
“好嘞!崔师兄,我在药园等你啊!”林晚星挥了挥手,提着竹篮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着林晚星的背影,崔羡渔心里的紧张少了些——清寒谷的人似乎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高冷,至少这位林师妹很亲切。
苏清寒带着崔羡渔穿过广场,往最北边的楼阁走去。这座楼阁比其他的更气派,门口挂着块匾额,写着“寒月阁”,想来就是清寒谷谷主,也就是苏清寒师父的住处。
走到阁门口,苏清寒整理了一下衣裳,对着里面轻声说道:“师父,弟子苏清寒回来了。”
片刻后,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苏清寒推开门,带着崔羡渔走了进去。阁内的陈设很简单,正中央放着一张梨花木桌,桌后坐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头发用一根玉簪挽着,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她的手腕上也戴着个银镯子,和苏清寒的引灵镯很像,只是花纹更复杂些。
“师父。”苏清寒对着女子行了一礼。
崔羡渔也赶紧跟着行礼:“晚辈崔羡渔,见过谷主。”
“免礼吧。”谷主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崔羡渔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清寒,这就是你说的,有纯水系仙骨的少年?”
“是。”苏清寒点头,“弟子在凡俗之地遇到他,他不仅有纯水系灵息,还能自主护主,天赋极佳。此次带他回来,是想让他拜入清寒谷,跟着师父修炼。”
谷主抬手对着崔羡渔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力笼罩在他身上。崔羡渔只觉得心口的灵息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丝毫不适感。片刻后,谷主收回灵力,点了点头:“确实是难得的纯水系仙骨,灵息纯净度极高,比你当年还要好。”
苏清寒脸上露出喜色:“那师父,您愿意收他为徒吗?”
谷主笑了笑:“清寒谷向来只收有仙骨的弟子,他有这样的天赋,自然可以留下。不过,我已多年不收亲传弟子,就让他跟着你修炼吧。你带他熟悉谷里的规矩,教他基础功法,日后若他能突破筑基期,再考虑亲传之事。”
“是!弟子遵命!”苏清寒高兴地答应下来。
崔羡渔也松了口气,对着谷主再次行礼:“多谢谷主成全,晚辈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谷主和苏师姐的期望。”
“好,有这份心就好。”谷主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册子,递给崔羡渔,“这是《清寒谷入门心法》,你先拿去看,熟悉一下谷里的修炼体系。清寒,你带他去‘凝水轩’住下,那里灵气浓郁,适合刚入门的弟子修炼。”
“是,师父。”苏清寒接过册子,递给崔羡渔。
两人辞别谷主,走出寒月阁。崔羡渔看着手里的《清寒谷入门心法》,封面是用某种兽皮做的,摸起来很舒服,心里满是激动——他终于正式成为清寒谷的弟子,终于可以开始修炼了。
“凝水轩就在广场西侧,离我的住处不远,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苏清寒一边走,一边跟崔羡渔介绍,“谷里有几处规矩你要记住:一是不可私自离开谷界,二是不可私斗,三是每日卯时要去‘授业堂’听长老讲道,午时要去药园帮忙采集药草,酉时要回住处修炼,不可懈怠。”
崔羡渔认真地记着,生怕漏掉一条:“我记住了,苏师姐。”
很快,两人就到了凝水轩。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周围种满了灵杉,楼前有个小池塘,池塘里的水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蕴含灵气的“灵水”。
“这就是凝水轩,你住二楼最东边的房间。”苏清寒推开楼门,“房间里有修炼用的蒲团,还有换洗的衣物,你先收拾一下。晚点我再过来,教你《清寒谷入门心法》的修炼口诀。”
“好,多谢苏师姐。”崔羡渔感激地说。
苏清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崔羡渔走进房间,只见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还有一个放在窗边的蒲团。窗外就是小池塘,灵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他坐在蒲团上,打开手里的《清寒谷入门心法》,只见里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开篇第一句就是:“清寒之法,以水为基,引天地灵气,凝自身灵息,化水为盾,化水为刃,方能御敌自保,登仙途……”
崔羡渔看着这些字,心里满是憧憬。他知道,自己的修仙之路,从踏入清寒谷的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清寒谷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悄悄看着凝水轩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探究——那是清寒谷里另一位性格孤僻的师姐,也是未来将与他产生羁绊的女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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