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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毒蛇吐信，直刺心口，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生死关头，林瑞棠前世在军中看父亲亲卫练武时学到的闪避技巧本能般爆发。她猛地向右侧一滚，狼狈地摔下床榻。
“嗤——”剑尖刺穿了她刚才躺卧的锦被，棉絮飞扬。
一击不落，黑影毫不停滞，手腕一翻，长剑再次向她劈来。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林瑞棠心头一片冰凉。她料到苏盈月会报复，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狠辣！东宫守备森严，这刺客是如何潜入她这侧妃院落的？
她手边没有任何武器，只能抓起桌上的茶盏奋力掷向黑影。
“啪！”茶盏被剑光绞得粉碎。
但这片刻的阻滞，给了她一线生机。
“来人！有刺客！”她放声高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尖锐。
几乎是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厉喝：“放肆！”
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破窗而入，剑光后发先至，“铛”的一声脆响，精准地格开了刺向林瑞棠咽喉的致命一击。
是赵珩！
他竟去而复返，而且……他身边竟随时带着兵器？
赵珩的武功显然远超那名刺客，剑法凌厉，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不过几招，便逼得刺客连连后退。
“留活口！”林瑞棠急声道。
赵珩剑势微变，改刺为拍，剑身重重击在刺客手腕上。
“啊！”刺客惨叫一声，长剑脱手。
他见事不可为，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猛地咬向衣领。
“想服毒？”赵珩冷笑，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出手如电，瞬间卸掉了刺客的下巴，让他连自尽都做不到。
这时，外面才传来杂乱脚步声和侍卫的呼喝：“保护殿下！保护侧妃娘娘！”
灯火通明，侍卫们涌入房间，将瘫软在地的刺客死死按住。
赵珩看也未看那刺客，几步走到林瑞棠身边，蹲下身，眉头紧蹙：“伤到哪里了？”
林瑞棠惊魂未定，脸色苍白，手肘和膝盖因方才的翻滚磕碰得生疼，但更让她心惊的是赵珩的出现。“没……没事，只是磕碰。”她声音微哑，借着赵珩伸来的手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许距离。
赵珩感受到她的疏离，眸色微暗，却也没说什么，只对侍卫冷声道：“拖下去，严加审问！”
“殿下，”侍卫长脸色发白，“是属下失职……”
“自行去领二十军棍。”赵珩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查清楚，他是如何混入东宫的。”
“是！”
侍卫将挣扎呜咽的刺客拖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赵珩、林瑞棠和匆匆赶来的知书。
知书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检查林瑞棠是否受伤。
赵珩的目光却落在林瑞棠刚才掷出的茶盏碎片上，又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的脊背。
“你临危不乱，很好。”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
林瑞棠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殿下过奖，臣妾只是求生本能。”她顿了顿，抬眸看向赵珩，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后怕，“殿下……为何会在此？”
深更半夜，太子不在自己的寝殿，反而出现在她这偏僻的侧妃院落附近，这太不寻常了。
赵珩沉默片刻，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夜色：“孤恰好巡视至此。”
这个借口太过拙劣。东宫巡夜自有侍卫，何须太子亲自巡视到侧妃居所？
林瑞棠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轻声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赵珩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林瑞棠，你似乎总是能遇到‘意外’。”
赏雪宴是一次，今夜又是一次。
林瑞棠心头一跳，面上却露出苦涩：“或许是臣妾……命该如此。”
“命？”赵珩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孤不信命。”
他的气息带着一种压迫感，林瑞棠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床沿，无处可退。
“殿下……”
“今日之事，不会就此结束。”赵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你好生歇着，孤会加派人手护卫此地。”
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林瑞棠缓缓攥紧了拳。手心因为紧张而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赵珩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他似乎在怀疑什么，又似乎在……保护什么？
“娘娘，”知书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吓死奴婢了……这东宫也太危险了！”
林瑞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龙潭虎穴。”她走到窗边，看着赵珩离去的方向，低声道，“但既然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赵珩反常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以及，那个刺客，真的只是苏盈月派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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