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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草草结束……天清门,后山寝殿。
“萧玄!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林庭面目狰狞,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炸裂开来。
清元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林庭失控的模样,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声音低沉地开口:“原本以为他修为尽失,即便加入浩然学宗,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弟子。就算我们暗中将其除掉,大不了备上厚礼,亲自去浩然学宗赔罪,此事也能遮掩过去。但今夜观那叶枫的态度……他在浩然学宗的地位,恐怕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庭儿,萧玄之事……我看,暂且到此为止吧。浩然学宗,我们……暂时招惹不起。”
“到此为止?爹!你说得轻巧!”林庭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清元子,“我们数次布局欲置他于死地!还抢了他的女人!这等深仇大恨,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而且,你别忘了!”他声音陡然压低,“那件事……他听到了!”
清元子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沉默良久,脸上最后一丝犹豫化为狠绝。“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再留他!明日大婚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让他彻底消失!”
“庭哥……”就在这时,姚安若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和林庭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心中还在疑惑,为何师尊和庭哥坚持不让自己参加今夜的宴会。
“无事!”林庭烦躁地挥挥手,不愿多解释。当目光扫过姚安若那张清丽的脸庞时,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萧玄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姚安若吗?
“安若,你立刻亲笔手书一封,秘密送给萧玄,就说……你心中有愧,想与他见最后一面,请他务必来后山紫竹林一叙。”
“萧玄?”姚安若更加不解,秀眉微蹙,“他不是已经修为尽废,成了一个凡人了吗?若想杀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引人来后山?”
“你懂什么!”林庭强压不耐,拉住姚安若的胳膊,语气“恳切”地说道,“如今宗门内鱼龙混杂,各派弟子众多。若在外院动手,万一被人瞧见,我天清门声誉何存?”
他继续劝说道:萧玄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将那三件法宝抢夺过来,才能成为那个传说。”
林庭心中担忧,若是让姚安若知道萧玄重新踏上修行路,甚至加入了浩然学宗,以这个女人的现实,难保不会心生悔意,重新投向萧玄的怀抱。到那时,他林庭将会彻底沦为整个璇玑道州最大的笑柄。
所以,他早已下令,将姚安若与外界彻底隔绝,决不能让任何关于萧玄的消息传入她耳中。
天清门执法堂后院,一间僻静的客房内。
“圣子,您今夜就在此休息。柳某已安排妥当,保证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前来打扰。”柳淮恭敬地说完,轻轻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王年不知去了何处。萧玄走到床榻边,先是取出阵盘,布下困阵,将昏迷的“碧霄”笼罩在内,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屈指弹出一道温和的灵力,将其唤醒。
“碧霄”长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目光穿过阵法光幕,落在萧玄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威严:“蝼蚁之辈,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君不敬!”
“我是该叫你碧霄,”萧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还是该尊称你一声——感应随世仙姑?”
“既然认得本君真身,还不速速撤去这亵渎之阵!”
“本君!本君!”萧玄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怒其不争的厉喝,“碧霄!你莫要忘了!你先是那个敢爱敢恨、率性而为的碧霄,然后才是被册封的感应随世仙姑!难道封了神,你就连自己原本是谁都忘了吗?!”
“你……”“碧霄”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恍惚,她下意识地内视己身,感受到体内与她本源仙力格格不入的人道气运时,漠然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你对本君的转世之身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萧玄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快意,“不过是让她弃仙从人,重修人道而已!就是不知道,若此世的碧霄凭借人道修行,最终得以大成飞升……届时,你这位感应随世仙姑,还会不会存在!”
“不!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碧霄”闻言,脸色骤变。“你敢逆天而行,亵渎仙佛!我仙族必定会将你挫骨扬灰,令你魂飞魄散!”
“仙族?”萧玄走上前,“我已切断你与上界联系,他们如何得知?哪怕有朝一日飞升,她也是人道碧霄,而不是仙道碧霄!若是不幸陨落,历劫失败,你此世的记忆将烟消云散,根本无法带回上界!”
“你……你到底是谁?!”“碧霄”彻底慌了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若真如眼前之人所说,有朝一日此身修行人道,得道飞升,自己这个感应随世仙姑将会彻底消失。
看着“碧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慌乱,萧玄心中大惊,汗毛倒竖,一个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萧玄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光幕后的“碧霄”,“你根本就不是碧霄!!”
“呵呵……呵呵呵……”萧玄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哪有什么人族封神?人教、阐教、截教还为那封神名额同室操戈,打得天地崩裂!!”
他指着“碧霄”,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悲凉,声音嘶哑地苦笑:“封神?呵呵……好一个封神!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仙族的阴谋!天道,好大的手笔!好深的算计!”
想到那些为人族崛起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却在天道算计下,被仙族鸠占鹊巢的人族先贤,萧玄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化作一声悲愤至极的咆哮。“我人族先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最终却受天道摆布,被你们仙族夺舍身躯,占据神位!”
“碧霄”此刻也强行冷静下来,仔细感知着萧玄身上的气息,失声叫道:“你……你是人皇!”
“不错!我是人皇!”萧玄昂首,没有否认。“我终于明白!你们仙族为何下凡历劫,根本不是为了磨炼道心!你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借助轮回之力,一次又一次地磨灭我人族先贤的灵魂,直至将他们存在的痕迹彻底抹除,好让你们这些所谓的‘仙’,能够完美地占据他们的神位!”
“我告诉你!”萧玄猛地挥手,拍碎了困阵光幕!他一步跨前,右手死死扼住“碧霄”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
“等着!终有一日,我萧玄,必会亲自踏上凌霄!这笔血债!我要!一点!一点地!亲手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佛,连本带利,清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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