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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祖宅。这天,临近傍晚时分,一辆曼哈顿灰的宝马X7刹停在古朴的三进四合院门前,写着“周宅”的匾额高悬在门楣之上。
“谢小姐回来了,周董在宴厅等您呢。”
管家小碎步迎上来。
谢金盏迈下车,朝管家点头示意,随手把钥匙抛给他。
初冬夜晚降温极快,她搂紧身上的驼色风衣,长长的衣摆衬得她身形更是瘦高,踩着一双黑色马丁靴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今天是周老的七十五岁寿宴,周老没打算大操大办,想着在家里一家人吃顿家常菜就好。
谢金盏特意化了个淡妆,浅浅描了眉毛和眼线,就显得一双杏目柔情且有神,杏粉色的玻璃唇釉娇艳欲滴,她的容貌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六岁。
穿过回廊,一进到宴厅,她笑着喊:“二牛,生日快乐,一眨眼你都成老头子了。”
把手中的贺礼递给佣人们收下去。
周老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便年逾古稀依旧精神矍铄。
他抬起花白的眉毛也笑起来:“哎哟小姐,就别叫我小名了,等下给小辈听到要笑话我了。”
“笑就笑呗,你周二牛的笑话还少吗?别忘了你小时候摔粪坑里,还是我救的你。”
“小姐啊,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好歹我也七十五了,还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
周家在一千年前就是北庆大臣,谢金盏的亲信。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周家便立下世世代代守护谢金盏的祖训,给她提供长生种的身份庇护。
周老从懂事起就已经跟在谢金盏身边了。
“苒苒呢?不是说今天回来的吗?飞机又延误了?”谢金盏虽是心事重重,但想到今天是周老的大喜日子,还是撑着笑容。
周老看了眼一旁的老式西洋摆钟:“这个点怕是路上堵车。”
他抬手屏退身边的佣人,随即压低声音:“趁着苒苒还没回来......小姐,那件事情也有眉目了。”
他把“那件”两个字眼咬得极重。
谢金盏神色突变,骤然瞳孔一缩。
“找到了?”
“对,一千年前的那尊药鼎,终于现世了。”
她只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北庆时期,炼药术士便是用此药鼎炼制的长生不老丹。
谢金盏兜兜转转找了药鼎八百多年,最后一次失去消息还是在清军入关时。
这么多年来,周家和谢金盏花费多少人力财力,在各种古玩市场和摸金人打听,却都一无所获。
“我是在一个海外古董商那儿得到消息的,”说着,周老招呼管家,把一样东西从书房拿过。
随着管家一来一去的步伐,谢金盏更紧张起来,不停深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管家递过来,是一封邀请函。
她狐疑了一下,翻开信函:“嘉德拍卖会?”
“对,药鼎将会在下周的拍卖会上进行拍卖。小姐,踏破铁鞋无觅处,咱们可不能错过啊。”周老语重心长道。
翻开信函,里面附上拍品预览,目光瞬间牢牢锁定其中一尊黑色的鼎。
整体呈圆形,三足支撑,有半人这么高,上面雕刻的花纹与记忆中的一丝不差,黑乎乎像口大铁锅。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微微发颤。
指尖刚触及纸上的图片,登时被拉回一千年前。
当年北庆皇帝,谢金盏的父皇,沉迷修仙问道,一心只想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什么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全都抛之脑后。
召集大批炼药术士,在宫里日日炼丹,药房升起的青烟日夜不休,当时的百姓都说“横死街头水火热,不敌殿前一缕烟”。
谢金盏在为父皇试药时,好巧不巧,她吃下的正是万千枚失败丹药中,唯一奏效的一枚。
炼药术士留下的药鼎,或许就是解开长生之法的关键。
“这个药鼎,我必须拍下!”
谢金盏手上无意识地收力,把邀请函攥出折皱。
长生这个诅咒,已经束缚她一千年。有了这个鼎,她就能彻底解脱。
周老郑重道:“这次药鼎现世,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放过了。为以防万一,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五千万,您只需放心举牌!这鼎,咱们绝不能失手!”
但谢金盏却回绝了,周家帮她了这么多年找鼎,这一次就不想再麻烦周家。
这个鼎,她有信心靠自己拿下。
——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段氏集团大楼的办公室内。
段策渊坐在办公椅上,转向面对着落地窗,目光没有焦点地放远。
这些天他已经把王青阳整理上来的关于北庆南耀的文献都过了一遍,满脑子纷乱。
手机放在桌面上,循环播放着某个女主播的直播录屏。
看似放空的眼神,耳朵却在仔细听着录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尾音。
突然想起来,上次那个女人的声音,和他关注的女主播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特助王青阳抱着一沓文件夹走进来,站在桌前许久,没敢去打扰他。
半晌,王青阳忍不住开口:“段总,新消息。”
段策渊才回过神,声音平淡,“说。”
“上次在考古临时办公所遇见的那位小姐,叫谢金盏。”
他无言,习惯性摩挲着拇指上的古玉扳指,质地温润,工艺古朴,飘着浅浅土黄沁色,看起来年代久远。
是机缘巧合在一个摸金人手里收来的,摸金人说是帝王御用之物,开出了很高的价。
他看到第一眼,就下意识觉得这该是他的东西,便不惜高价收过来。
他低声喃喃:“谢金盏......”
摘下拇指上的扳指,举起来对着光线,在内圈里就正好刻着一个小小的“谢”字。
“谢金盏是A市人,小时候的出生信息几乎查不到,只查到她一直生活在周家,或许是被周家收养的。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文物局工作。”
段策渊稍稍疑惑一下:“没有出生信息吗?”
王青阳给他递上一份文件,是关于谢金盏的个人信息。
照片上写着的是十六岁时拍的照,但相貌却和现在没有丝毫变化。
他鬼使神差地将指尖搭在照片上,轻轻描着她的眉眼轮廓,心头不禁颤了颤。
“下周的嘉德拍卖会参加名单里,有她的名字,是刚入会的会员。”
王青阳一边说,一边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封信函递过去,“嘉德也给咱们发来的邀请函。”
段策渊接过信函,翻开浅浅扫一眼,一件熟悉的拍品映入眼帘。
是那尊北庆时期的药鼎。
他手上一顿,目光忽而变得深邃。
这鼎上的花纹,好像在哪篇文献里有看到过,似乎和当时北庆帝追求的长生不老有关。
长生不老这种荒谬的说法他是不太相信的,但他就是莫名地被这个时代吸引住。
“你说这次的拍卖会参加名单里有她?”
王青阳道:“是的段总,如果您要去的话,我立马安排行程。”
玻璃倒映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薄唇轻启:“去,我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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