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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呀?”阿书有些不理解傅砚安的话。“你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吗?”沈云栀伸了一个懒腰,觉睡多了,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里有监控呀!”阿书指了指病房里的监控。
沈云栀听到了之后,马上打开手机,询问人事部的同事,说自己受迷药影响太重,没有办法接受病房里的噪杂环境,可不可以换到VIP病房。
很快对面就回复了可以。
笑话,跟老板出外勤的时候出了事,谁有病才会想去难为她。
“收拾收拾,我们去贵的病房楼。”沈云栀叫来护士,提出换病房,并要求关掉病房的监控,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通知他们可以进行换房了。
换到新病房里,沈云栀又检查了一下病房里面的监控是不是关掉了,确认都已经关掉了之后,就招呼阿书坐在旁边,自己端起瓜子准备吃瓜。
阿书被沈云栀突如其来的期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
阿书努力地回想着,他们一家的兵荒马乱是从哪里开始的,那可能要从他七岁那年开始说起了。
那一年他七岁,也曾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有爱他的父母,也有和她一起玩耍的哥哥。
所以年少时,他是善良且柔软的,所以哥哥劝说他用骨髓去救一个弟弟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决定葬送了他的一切幸福和快乐。
七岁的他,在父母一次次吵架中得知了,用了他骨髓的人,真的是他的亲弟弟,是他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母亲容不下那个孩子,和父亲一次次地吵架,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母亲的怒气发泄不出去,渐渐地开始恨上了他,恨他给那个私生子捐骨髓。
恨他保住了他的命,那之后,他们母子再也没有任何温情可言,除了无视,他甚至给他喂了一些慢性毒药,可是等到父亲再次带他去抽骨髓的时候大夫发现了,所以他的骨髓,没有办法救那个弟弟了。
父母再次大吵了一架,也就是在那一次,父亲决定了离婚,可是母亲不同意,这件事情被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他十岁的那一年,在不被母亲关注的时间里,哥哥还是爱他的,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好好上课。
可是十岁父母离婚后,他跟了父亲。
是父亲下了很多血本才会这样盘决定,他心里知道,他的慢性毒药已经代谢得差不多了,他再养一养身体,就可以继续抽骨髓保弟弟的命了。
那个弟弟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父亲和继母在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不过他觉得这样也蛮好的。
父亲对他还有亏欠,所以家里的佣人也不会欺负他,继母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那时候的平稳状况都是那个始终躺在病床上的孩子维系的。
十三岁那年,那个弟弟过世了,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痛苦,却也无力挽回什么,他们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可是从那天开始,继母失去孩子的痛苦转变成了对他的厌恶,厌恶他还活着,所以他苛责他,打压他,最终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是母亲带了他回家,可惜他没有想到,回家之后,是比精神病院更加可怕的地狱。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母亲,依旧在恨他,甚至比继母更加恨他。
他刚刚回家的时候,有非常严重的睡眠障碍,睡前不能关灯,他就把他关进漆黑的屋子里,任凭他拍打门板,都不曾放他出来,最长的一次,关了他整整十天,到他的生命体征都极其微弱的时候,再叫医生来救治他。
所以他的精神状态,在家里,在亲生母亲的照顾下,变得格外的差。
他报了很多次警,可是母亲每次都会拿着曾经他在精神病院里的诊断,说他是监护人,小孩的精神有问题。
就这样直到十八岁成年,才能够摆脱那个家,可是已经晚了,他的病已经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看了很多次医生都无济于事。
他身体里流着一半蓝馨的血液,也有如出一辙的偏执,当复仇的想法在心中升腾起来的时候,那股火焰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可惜他失败了,被送到了国外,他丝毫不怀疑,蓝馨是想让他自生自灭,只是如今他不一样了,他有了姐姐,有了绝对不会背弃它的存在。
沈云栀听完,默默把瓜子放了回去,心疼的摸了摸阿书的脑袋,本来还是疑惑他的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现在看来,他后来的日子,过得也是很辛苦的。
可是沈云栀总觉得这个故事不是完整的,似乎有一些细节,是被遗忘了的。
可是他不打算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跟阿书说,阿书的日子已经很苦了,没有必要给他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苦楚。
“抽骨髓的时候,疼吗?”沈云栀轻抚着阿书的头发,问出了那个阿书的父母从来没有过问的事情。
沈云栀无法想象,七岁的阿书要被又粗又长的针头刺穿背脊时的心情,但是她猜想,一定是不安又恐惧的。那后面的几年,是已经麻木,还是仍然会觉得痛苦跟迷茫?
疼吗?忘记了,七岁的事情记得不太真切,后来又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他还是将头埋在了腿上。
撒着娇一般的跟沈云栀,说着痛,很痛。
沈云栀心疼地抚着他的背脊,那一刻,他突然真实地落下泪来。
年少时求而不得的偏爱,在这一刻得到,幸运的是,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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