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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陈立脑海中迅速思考着。
陈永全家?
应该不是!
他家与自家不对付已经不是一两年了,但从未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家……王世明……”陈立眼神冰冷。
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们所为。
不敢明着对抗,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人,毁人收成,断人根基。
报官?
这种事情,查不到实据,还没有好处,吃力不讨好。
就算县衙的差役来了,最多走个过场。
而且王家人大可以推说是野兽所为,或是干脆抵赖不认,然后拖着。
拖个一年半载,最后多半是不了了之。
这种手段,陈立前世就见过不少,他太熟悉了。
这并非最佳的选择。
陈立目光扫过漆黑静谧的灵溪,忽然想起去年旱灾时,村里有家人因为实在没有粮吃,走投无路,在这溪边不远处的一棵老柳树上吊死了。
当即,转头对赵贵道:“赵四,你今晚做得很好,明天来我家领一袋粮。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谢老爷。”
赵贵心头一喜,点头应下,匆匆离去。
次日傍晚。
陈立从家中翻出了一件压箱底的旧白麻布衣,又杀了一只鸡,接了鸡血,将白衣前襟和袖口染上大片暗红污迹。
夜深。
他带着一根结实的麻绳,悄然来到新买的稻田边,轻巧地跃上一棵歪脖子老柳树
把麻绳一端系在粗壮枝干上,另一端打了个活结,套在自己脖子下,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般悬挂下来,随风轻轻晃动。
突破灵境后,内息自成循环,闭气悬体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传来几道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声。
几人扛着棍棒,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田埂朝走来。
一个带着得意的声音响起:“你们看那陈立,今个儿屁都不敢放一个,肯定是怕了。今天咱们把靠溪这边最好的田亩都给他祸害干净,看他还怎么嚣张。”
昨夜的“成功”且未被追究,让他们胆子壮了不少,白天见陈立家田里毫无动静,更笃定对方吃了哑巴亏。
摸到灵溪边时。
一阵冷风吹来,几人莫名地都有些心头发毛。
“传宝哥,你看那老柳树,看着有点邪乎……”一个胆小的忍不住嘀咕。
“闭嘴。”王传宝低喝一声,给自己壮胆:“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赶紧干活!”
夜风似乎比刚才大了些,吹得柳条乱舞,在黑暗中像无数晃动的鬼影。
王传宝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刚才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风似乎停了。
一个惨白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视线正前方,就悬挂在他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
那影子穿着一件沾满暗红污迹的白衣,身体随着惯性还在微微晃动,长长的、散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一点惨白的皮肤。
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王传宝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突然。
“吊死鬼”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僵硬感,朝他这边转动了一点角度。
“王……传……宝……”
然后,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一字一顿,清晰地钻进了王传宝的耳朵里。
“鬼……”
一声非人般的凄厉惨叫猛地撕裂了夜的寂静。
王传宝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手中的棍子“当啷”一声砸在脚背上都毫无知觉,裤裆一热,腥臊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
他猛地向后一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疯狂向后蹭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嘶喊:“鬼啊!是那个吊死的老头,索命来了!别找我!跟我没关系啊!”
他这一嗓子吼叫,身后本就心惊胆战的同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树上那随风轻摆的恐怖白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真有鬼啊!”
“救命啊!快跑!”
“别杀我!别杀我!”
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几个人扔了棍棒,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朝着村子方向狂奔。
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在田野间久久回荡。
……
第三夜。
“不慌!不能慌!昨夜多半是陈立那小畜生扎纸人吓我们。”
王传宝心有余悸,白天,他拉着许多人到柳树下看过,哪有什么吊死鬼。树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一通分析后,决定今晚再来一次,这次他硬是拉来了更多胆大的族人,想着人多阳气壮。
然而,当他们战战兢兢再次靠近时,那恐怖的“吊死鬼”依旧准时地出现在同一棵树上,用同样阴森瘆人的语调,点出了为首几人的名字。
“大家不要慌!我们人这么多,怕他一个没本事吊死的人干甚,过去看看。”
有人壮着胆子想要上前。
猛然,树上吊死鬼的绳子断裂,那道身影径直朝着众人飘来。
“啊啊啊!”
“鬼!真的有鬼!”
“闹鬼!是枉死的人回来索债了!”
“完蛋了,快跑!快跑!”
这一次,连最胆大的人也彻底崩溃了。
人群发一声喊,炸窝般四散奔逃。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灵溪村传开。
而且越传越邪乎,有人说看到了吐着长舌的吊死鬼,有人说听到了整夜的哭声。
“灵溪边柳树闹鬼”成了王家人的共识。
王家内部人心惶惶。
得知消息的王世明气得跳脚,又惊又怒,更多的是烦躁。
他心里虽然也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对陈立的怀疑。
这么多年,就没听过那边闹鬼。
才刚去破坏陈立家的稻田,一下就有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气,不敢再去灵溪边查看,只能大骂王传宝等人是废物。
就此作罢。
“你们结束,那该轮到我了!”
第四夜。
再无一人前来,陈立解下绳索,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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