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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练武时,陈正通便想找机会教训一下陈守恒。但由于练劲阶段,属于学徒,不允许随意与他人比斗,只有到了练髓才允许,这心思只得暂时搁置。
今天再看对方,伏虎拳也就小成,劲气只练到暗劲,与自己实在是差距太大。
大到他已经提不起兴趣再找对方麻烦。
如果不是今天应父亲要求,在乡亲面前杀一杀陈立家的面子,他都懒得和对方动手。
此刻,他甚至懒得用听涛武馆的听涛剑法。
随意地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准备像拍苍蝇一样将陈守恒的拳头拨开:“力道尚可,但拳路太直,缺乏变化……”
然而,他“化”字刚说出口,异变陡生!
陈守恒的拳头即将触及陈正通手掌的刹那,体内原本刻意压制的劲气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他原本看似直来直去的拳头猛地一沉,手腕诡异一翻,化拳为爪。
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速度陡然暴增数倍。
目标不再是陈正通的胸口,而是他那只漫不经心伸出的手臂。
这一下变化快如闪电,完全超出了陈正通的预料。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想要变招格挡,但刚才的轻敌让他动作慢了半拍,仓促间只来得及将手臂肌肉绷紧,试图硬抗。
“嗤啦!”
撕裂声响起!
陈守恒全力出手,一身劲气灌注右手,如同真正的猛虎利爪,狠狠抓在陈正通的手臂上。
陈正通崭新的绸缎衣袖瞬间被撕开几道大口子,手臂上更是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
“啊!”
剧痛让陈正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遭重击,踉跄着向后猛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瞪着陈守恒,眼中充满了惊骇、愤怒。
“练髓!”
刚才那一爪蕴含的力量和速度,哪里是暗劲?
绝对是练髓境!
而且那股爆发力,甚至比他还要强上一线。
对方绝对不是刚刚突破练髓的。
院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刚刚还在拍手喝彩的宾客,瞬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
陈守恒一击得手,并未追击。
他缓缓收势,站定身形,脸上那点“紧张”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锐气。
他对着痛得龇牙咧嘴的陈正通拱了拱手,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通叔,承让了。我师门这伏虎拳,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陈永全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铁青和震怒!
他猛地冲上前扶住儿子,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得直哆嗦,指着陈守恒怒喝道:“你竟敢下如此重手!”
陈立此时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歉意,快步上前:“全叔息怒,守恒这孩子年纪小,出手没个轻重。之前我就一直不同意他与正通比武的。”
一边说着,一边对陈守恒道:“还不快向你通叔赔罪。”
陈守恒立刻躬身,态度诚恳:“通叔,对不住,我一时收不住手,还请见谅!”
陈正通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陈守恒。
陈永全气得浑身发抖,但众目睽睽之下,儿子主动邀战,对方也赔罪了,他再发作,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他只能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出其不意。陈立,你教的好儿子,厉害得很。”
一场原本用来炫耀的武宴,气氛彻底降至冰点。
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陈永全匆匆拉着儿子陈正通去找郎中。
陈立拉着两个儿子,以“不打扰正通养伤”为由,匆匆告辞离去。
离开陈永全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守恒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陈守业也露出笑容:“大哥,你刚才那一下,真厉害!”
陈守恒压低声音,兴奋地道:“爹,你看到了吗?他家那表情,哈哈哈……”
陈立瞥了一眼兴奋的长子:“赢了固然好,但日后要更加小心提防陈永全一家。”
“我还能怕他?”陈守恒眉毛一挑,露出倨傲的神色。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切不可大意。”陈立教训道。
陈守恒见父亲神色严肃,也收敛了笑容,认真点头:“爹,我记住了。”
……
相比起陈立父子三人的轻松,陈永全一家此刻人人脸色阴沉。
厢房内,油灯摇曳。
郎中刚为陈正通清洗包扎好伤口,那深可见骨的五道爪痕触目惊心,虽未伤及经脉,但皮肉之苦和失血也让他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榻上。
陈正通声音嘶哑,眼中满是屈辱和恨意:“爹,陈守恒那小杂种,他阴我,他绝对早就已经是练髓了。”
“我知道。”陈永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本来他为自己儿子办武宴,并非盲目炫耀。
农村大席,贺礼少,吃席的人却是拖家带口来的。
一场宴席办下来,主人家还得倒贴银子进去。
而他花再多钱也要大办,原因是前段时间低价收了不少田地,弄得不少村民怨声载道,族里闲言碎语传了他家不少坏话。
按照陈家的老规矩,族长十年一选。
距上次选族长,已经过去八年时间了。再过两年,又该选举新族长。
他的父亲陈兴家今年已经七十有八。
再选下一个十年,既坐不住,也坐不稳了。
到时候,陈永全一定会出来选。
他想坐稳这个族长,那就必须拿出点实力来镇住这些族人。
为陈正通办武宴,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族人,我陈永全一家是有武道强者坐镇的。
未来正通考上武举,对整个村子,对你们这些泥腿子,都有好处。
而他宴席拉上陈立家的原因,也很简单。
一来是为了出气。
二来前两年的低价收土地的事情上,陈立也收了不少地,虽然是低价,但要比自家高上许多。在族人里骂声也有,但夸的人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陈立一家,也有人在武馆习武。陈永全很担心,两年后的选举,族人会支持陈立。
于是,便打算让陈正通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陈守恒,给陈立一个下马威,同时告诉族人,你们该选谁。
现在的情况是,局势完全反转。
陈正通竟然没有打过陈立的长子陈守恒。
这让陈永全一下就感到了自己位置的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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