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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可不得了,行文虽有瑕疵,但胜在观点新颖,且贴合实际,没有诸多学子“假大空”的弊病。当然,光是凭借那点新颖,还是不足以进入她们承平书院的。
中间的夫子冲安文逸招手,等她上前来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何写成这样?”
安文逸倒是没有隐瞒,也瞒不住,实话实说:“夫子容禀,学生从前神思混沌,故未曾启蒙。月前清醒过来,方才习字,故而欠缺些火候。”
右边的那位夫子惊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只学了一月?”
安文逸毫不心虚点头,今日初一,前面的几天当然也可以归咎为一月。
三位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下定论。
要知道她们承平书院可是招收的秀才以上学子,不论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十数年才走到这里。可是如今,却有一人,仅凭一月就赶超上来。
如此天资,若辅以名师教导,将来大有可为。
可口说无凭,真实情况如何她们也难以查证。但要是就此放过,她们也心有不甘。
左右两人看向中间的院长,无声询问她的意思。
王院长摩挲着手里的试卷,看向稚嫩的文字,仿佛看见了那个幼时在沙地上艰难求学的自己,终是下了决定。
“按理说,以你目前的水平,是入不了书院的。但念你情有可原又天资聪颖,书院可以给你一个试读的名额,只要你往后三月的表现能令我等三人满意,便可正式入学,你以为如何?”
安文逸恭敬执礼:“学生愿意,谢三位夫子。”
“如此,你便回去收拾行装,明日就正式就读吧。”
“是。”再度执礼,安文逸退出书房。
等人离开,王院长开口:“两位,怎么说?”
“只看答卷,就可看出她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若是靠着自学就能有如此进度,那她的天资就已然不错了。”
“先找人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吧。”
“那明日入学之事?”
“她与其她学子不同,这样,我们三人各找时间,带着她系统的梳理一番,如何?”
她们作为夫子到底是惜才的,自然见不得这样一个好苗子因为野蛮生长而耽误。
“好,那便从头开始教!”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行,地基不稳如何承重?不如全部推倒重来。
安文逸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黑暗生活,她还在对小看她的王平嘚瑟呢。
“你小姐我是谁,一个小小的承平书院而已,自然是随手拿下的。”
王平听见自家小姐的好消息,在一旁兴奋不已:“小姐,您太厉害了,七天,仅仅七天,您竟然可以考进承平书院!”
安文逸拿着扇子摇了摇,装模作样:“低调,低调。”
两人高兴了一阵,安文逸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明日入学,小平子,你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不?”
王平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她,她不知道啊,她没做过。
安文逸也没做过,她不管前世今生都没有过集体生活。
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两人决定前往集市,不管怎样,先来一阵买买买再说。
两人走街串巷,无论是店铺,还是街上人来人往的大部分都是女人,要么就是有女人带着的男人,总之是没有多少男子在外单独行动的。
安文逸最开始是很不适应的,但见得多了也觉得没什么,人的适应性就是有这么强大,短短几天,就可以接受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观。
或许,也有如今的安文逸是这个世界观最大受益者的缘故,那要换个男人来试试,分分钟抑郁破防。
就像安文逸了解这个世界后,第一时间庆幸自己没有去到如她那个世界的古代一样,谁受益,谁心知肚明。
被褥、洗漱用品、笔墨纸砚等等,统统来一套,安文逸从来都是个喜好享乐的人,也幸好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有那个享乐的条件。
想到今日在家帮她整理产业的安父,安文逸往卖首饰的店铺走去。
没成想心血来潮,反倒让她遇见了素未蒙面的好心人……
“好你个卫惜玉,我好心带你来买首饰,你自己摔了这镯子,也好意思栽赃到我头上来。”
“明明是你在我家公子接手前先放了手,才让镯子摔了的。”
“啪!”
只见衣着华丽的公子身后奴仆,不用主子吩咐,迅速上前直接在橙儿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我身为奴仆,竟敢僭越,插嘴主子间的对话?”
极其响亮的一个巴掌声,很快吸引了街边众人的注意,安文逸两人自然随着人群进来看起了热闹,没成想,还是个熟人。
“小姐,这不是?”
安文逸点头,被打的正是之前给她们两人送来蓑衣的橙儿。
被橙儿护着的公子上前,先是皱眉看了看橙儿脸上的伤势,才对着站在一旁的管事解释:“确实不是我摔的,望您明鉴。”
“这……”
管事的每天见的人多了,这些个小算计自然也是心如明镜的,但也不敢开口替他说话,这可是礼部尚书的嫡公子,她哪儿有那个胆子得罪。
卫惜荣见不得这个庶出哥哥妖妖娆娆的样子,一张狐媚脸却永远端着副淡然样,见管事的不敢说话,抱着手无不得意:“切,我好心拿给你,你自己却没拿稳,怪我咯?”
旁边不少来买首饰的公子也开始议论起来,什么“镯子碎了就碎了,给钱就行,何必栽赃”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其实他们未必看不清里面的问题,不过是不敢得罪权贵,也看不惯卫惜玉那张过人的脸罢了。
卫惜玉对这些议论倒是习以为常,这种类似的戏码自他十三四岁可以出门赴宴起,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他都已经快习惯了。
除了最开始吃了几次亏,他渐渐学聪明了。把人引到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卫惜荣的嚣张跋扈显露于人前,为了卫惜荣的名声着想,最后总有人出来收尾的。
当然,这种最后收尾的动作其实起不了多少作用,所以礼部尚书嫡子的名声才会到如今这种令人忌惮的地步。
所以卫惜玉打算同往常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安静听着卫惜荣得意猖狂的各种言语。
卫惜荣这人得了势就不饶人,那张嘴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好对付得很。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什么啊,我明明看着镯子从那位粉衣公子手里滑落的,怎么还怪起来白衣公子了?”
王平鬼鬼祟祟的吼完一嗓子,一溜烟混入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安文逸摇头浅笑,别的不说,她这小厮的身法还是很灵活的。
看在之前雪中送炭的份上,安文逸只能浅浅的帮上一句话了,那可是礼部尚书呢,她老娘一个混吃等死的六品官,可是得罪不了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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