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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至,将军府内的喧嚣彻底沉淀下去,唯有廊下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王景离开书房,踏着月色,走向那座张灯结彩的新房。
他的步伐沉稳,脸上并无多少新婚燕尔的喜悦,反而更像处理完一桩紧要公务后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来到新婚小院,只见院中红灯高照,暖光盈院,却并无寻常新婚的旖旎之气。
徐妙云早已卸去沉重的凤冠霞帔,换上一身利落的红色劲装。
新房内,象征喜庆的百子帐被整齐叠在一角,取而代之的是依墙而立的刀枪架。
她青丝简单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并非安坐榻沿,而是手握一杆红缨枪坐在房门的门槛上,仿佛一尊守护自己领地的玉雕战神,英气逼人。
院中依次摆放着一副铁胎强弓、一尊显然分量极重的青石镇宅兽。
见王景进门,徐妙云目光如电,直射而来,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将军威名赫赫,妙云不敢高攀。”
“欲成夫妻,需先让我心服口服。请过三关!”
王景眉梢微挑,若隐若现的重瞳在烛光下掠过一丝极淡的趣味。
他喜欢这种直来直往:“说。”
“第一关,百步穿杨。”
徐妙云指向院外。
夜色浓重,百步外檐下的阴影中,隐约可见一丝极细的反光——那是一枚用细线悬空的铜钱。
“烛火已灭,射断丝线。”
王景不语,信手取过铁胎弓。
手指搭上弓弦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得锐利。
他甚至未刻意瞄准,重瞳在黑暗中微光一闪,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嗡!”
弓弦微震,箭矢离弦竟几乎无声。
片刻沉寂后,远处传来一声极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属落地声——叮!
铜钱已落!
徐妙云瞳孔微缩。
这份夜视之能、弓术之准,远超她预料。
“第二关,霸王举鼎。”
她压下心惊,指向那尊半人高的青铜兽。
王景跨步上前,单手握住青铜兽足。
臂上肌肉微微绷紧,西楚霸王那摧城拔山的力量悄然涌动。
“起!”
低喝声中,重达数百斤的石兽被他单臂轻松举起,步履稳健地绕室内行走三周,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三周完毕,他面不红气不喘,将铜兽轻轻放回原处,位置不差分毫。
徐妙云呼吸一窒。
这已非人力范畴!
好的,我们立刻将第三关的武器从短剑修正为长枪,并调整相关动作描写,使其更符合长兵器的特点。
“第三关,胜我,便可同房!”
徐妙云清叱一声,一跃而起,手中红缨枪枪身一抖,红缨如焰,枪尖寒芒吞吐,直指王景。
家传枪法的起手式沉稳而凌厉,尽显将门虎女的风采。
“请!”
话音未落,枪出如龙!
长枪化作一道红芒,挟着破空之声,迅捷无比地刺向王景胸前要害。
在开阔的庭院中,长枪威力尽显,点点寒星将王景周身笼罩。
月光下,只见红影翻滚,红芒闪烁,却始终沾不到那玄色身影分毫。
王景空手对敌,面对如毒蛇吐信般的枪尖,只凭精妙绝伦的步法在方寸之间闪转腾挪。
身形时而微侧,时而后仰,那凌厉的枪尖每每擦着他的衣襟掠过,惊险万分,却始终无法沾到他片缕。
数招过后,徐妙云攻势更急,一记凌厉的直刺直奔王景心口。
王景看准时机,侧身让过毒龙般钻心的枪尖,右手五指如铁钳般骤然合拢,精准地扣死了枪头下方寸许处的枪杆!
“啪!”
一声脆响,是金属与骨骼较力的声音。
“撒手。”
王景指尖微一发力,一股霸道无匹的巨力沿着枪杆瞬间传来。
徐妙云只觉双手虎口剧震,如同触电般发麻,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长枪脱手坠地。
不待徐妙云反应过来,王景已一步踏前,左手揽住她的肩背,右手穿过她的腿弯,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啊!”
徐妙云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王景的脖颈。
灼热的气息迫近,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惊愕中带着倔强的脸:“夫人,三关已过。可还服气?”
徐妙云挣扎几下,却感觉如同撞上一堵铁壁,纹丝不动。
她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感受到他怀抱的力量,先前所有的不服、挫败和惊异,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心悸。
她咬了咬唇,最终将脸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不再挣扎,最终低声道:“服...服了。”
王景一笑,抱着徐妙云,径直走入红烛高烧的新房,用脚后跟轻轻带上了房门。
红烛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对视的目光。
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消散,被一种微妙而暧昧的张力取代。
王景挥手拂灭烛火,帷帐落下,将一室春光与未尽之言悄然掩去。
“轻点......”
......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何太后并未安寝。
她独自对着一盘残局,指尖一枚白玉棋子已被捏得温热。
脸上早已没了下旨赐婚时的果决,只剩下一层驱不散的寒霜。
她指尖那枚代表“袁隗”的白玉棋子已被捏得温热,凤目中的杀意几度翻涌,最终沉淀为一口幽深的寒潭。
“老匹夫,你错算了一步,你以为哀家会因小妒而乱大谋。”
至于王景顺势纳了唐婉的那点微妙涟漪,在此刻对袁隗的滔天杀意面前,不过是棋盘边落下的一粒尘埃。
心腹宫女悄无声息地入内,低声禀报:“太后,查清了。最初在卫将军府内散布流言的,是袁太傅安插的眼线。”
何太后凤目中杀机一闪而逝。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下旨,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传哀家口谕:袁太傅年高德劭,不忍其过度操劳,即日起,非奉诏不得入宫奏对。”
“宫中内外侍从、禁卫,凡与袁氏有故旧牵连者,一律彻查,调离要害岗位!”
这道旨意,如同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彻底斩断了袁隗伸向宫廷深处的触手。
袁府密室,灯火昏黄。
袁隗独坐案前,脸在阴影中显得如同金纸。宫中传来的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宣告他在洛阳的政治生命已然终结。
他面前摊开着袁绍、袁术的密信,“亟需大义名分”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前面的计划失败,此刻又一个疯狂、残酷,却可能让袁氏利益最大化的终极毒计,在他脑中彻底成型。
他唤来长子袁基。
袁基见父亲神色平静得可怕,心中不祥之感骤升。
“我袁氏百年基业,已到生死存亡之关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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