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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一渡迅速起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布巾,猛地罩在竹篓口上,用绳子绑好,动作干脆利落。他轻轻拍了拍竹篓:“成了。”江斯南对着阳光把竹篓举高,透过竹篾细小的缝隙,看到竹篓里黑压压一片,马蜂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它们的翅膀在布罩下扑闪着,发出嗡嗡的挣扎声。
江斯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低声惊叹:“哎哟,你这办法真是太妙了!”
崔一渡将竹篓小心翼翼地提起,放进马车角落,又盖上一层遮布。“走吧,若是遇到他们,你不得再拼,把这份大礼送过去便是。”
“好嘞!”江斯南嘴角微扬,跳上马车。马鞭一扬,马车缓缓驶出林间小道,沿着山路继续前行。
午后,仇野的人马终于追上了他们。尘土飞扬间,十几匹快马奔腾而来,气势汹汹。“臭道士,哪里逃,给我停下来!”
江斯南握紧缰绳,转过头来:“老崔,我停下来对付他们。”
“别停,继续走!”崔一渡淡淡地说道,抱起早已准备好的那只竹篓。
马蜂在篓中躁动,似乎也察觉到外界的动荡。
仇野的人越来越近,就在距离马车五、六丈远的时候,崔一渡快速扯下布罩,猛地一扬手,朝后面抛出竹篓。
黑压压的马蜂如云般涌出,瞬间腾空而起,带着刺耳的嗡鸣扑向仇野的马队。
“啊——”
“救命啊!”
身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仇野和他手下纷纷拍打身上叮咬的马蜂,马匹受惊般嘶鸣着四处奔逃,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一瞬间,江斯南和崔一渡驾着马车,早已跑远。
江斯南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尘土与马蜂齐飞,仇野的人马早已乱作一团,有人甚至从马上摔下来,满地打滚,嘴里喊着救命,场面简直比戏台还热闹。
他忍不住大笑:“老崔,真有你的!”
“等他们缓过神,明日还会追上来。”崔一渡默默整理衣袖,神情冷静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平常小事。
江斯南撇撇嘴:“那可不一定,这些马蜂可不是吃素的。”
两人一路疾驰,山风呼啸,身后还回荡着那群人的惨叫声。
仇野等人哭爹喊娘,狼狈不堪地狂奔在山道上,终于逃离了马蜂的围攻。他们被马蜂蜇得一脸红肿,疼得龇牙咧嘴,马匹逃得无影无踪,他们脚步踉跄,互相搀扶着艰难前行。
仇野歪着嘴大骂:“臭道士,给我等着,爷爷我要抽了你的筋!哎哟……”
崔一渡和江斯南来到一个名叫“小娄”的镇子,两人找到一家客栈住下,点了一桌酒菜,庆祝今日的战功,晚上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日一早,江斯南便起身查看地图,指着一条蜿蜒小路说道:“老崔,从这里到达梨花镇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平坦却路途远,另一条是山道,虽然近一点,但崎岖难行,而且容易遇到埋伏。”
江斯南皱眉思索片刻,又道:“眼下仇野那伙人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但为了防止意外,我们还是走山道更快。”
崔一渡说道:“走官道。”
“为何?”江斯南不解。
“山道既然近,且易埋伏,那正是仇野会选择的地方。他们虽然一时狼狈,但仇恨会驱使他们迅速重整旗鼓,从山道追上来。反观官道,虽远却安稳,仇野未必料到我们会走那里。”
江斯南听了,细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两人稍作准备,便驱车踏上前往梨花镇的官道。一路上,江斯南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仇野突然追来。崔一渡却神情自若,仿佛早已将局势掌控于心。
……
仇野带着手下连夜赶路,到达小娄镇已是第二天中午。打听到江斯南和崔一渡昨夜住在镇上唯一的客栈,今早就离开了,仇野暴怒,砸了饭馆的桌子,饭菜洒了一地。他咬牙切齿道:“给我追!一定要抓住他们!”
有三名手下伤势严重,无法继续前行。仇野只好带着剩下五人,重新买了马匹,沿着山道继续追击。
一名手下问:“仇哥,官道平坦,适合马车疾行,他们会不会走官道?”
仇野冷哼一声:“那两个家伙料定我们会走官道追,必定会选择艰难的山道。我偏偏就走山道追,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仇哥高明!”
“好,找到他们非要报仇雪恨!”
……
崔一渡和江斯南在官道上行进得十分顺利,车轮滚滚,马蹄声急。江斯南望着天边飘动的浮云,忽而问道:“你说仇野此刻是不是正沿着山道狂奔?”
崔一渡淡然道:“正因他狂躁易怒,才更会落入算计。”
果不其然,山道狭窄,雨后的泥泞让马匹举步维艰。仇野咬牙挥鞭,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却掩盖不了内心翻涌的焦躁。
几名手下无可奈何,前行愈发困难。一名手下跌落山崖,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众人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他拉上来。一个个狼狈不堪,怨声载道。
仇野脸色铁青,越想越气,只觉每一块绊脚石都是崔一渡的冷笑,每一滴汗水都成了被戏弄的羞辱。
而在官道上,崔一渡静静望着远方的落日,轻声道:“愤怒的人,看不清前方的谜团和陷阱。”
江斯南闻言轻笑,策马向前,心中明白,这一路,早已不只是逃亡与追击的较量。
入夜以后,崔一渡和江斯南的马车驶入梨花镇,他们顺利抵达客栈,简单用过晚饭后,崔一渡便和江斯南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崔一渡低声道:“仇野虽然性情暴戾,却也不是易与之辈,接下来他一定会更加疯狂地追击。”
江斯南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地图,铺开在桌上,手指轻点:“从这里往舜西就一条路,我们明日得加快进程。只要进入山谷地带,我们就有机会甩开他们。”
崔一渡凝视着地图,目光微沉,缓缓道:“一会儿把马车拉到街边,不用拴,任由马匹自由走动。”
江斯南微微一怔,立刻明白崔一渡的用意:“倘若有贼人,把马车偷走就更好了。”
崔一渡点头:“这样一来,他们便会误以为我们仍在前行,自然会沿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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