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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驿不再追问,转而恨其不争地斥责:“你知道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沈白驿气白了脸。
下一刻,怕是要迎来一道诊治太子不力的斥责圣旨了。
沈长歌过来劝说:“姐姐,爹爹正在气头上,快说些软话,跟爹爹认错。”
沈长安不理会她,直接看向沈白驿:
“方才父亲说我闯了大祸?可是,从头至尾给太子诊病的都是妹妹,东宫所有在场之人皆是见证。”
沈长安放缓了语气。
“所以,诊治太子不力之责,无论如何也不该算在我的头上啊!”
说着,又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沈长歌:“妹妹,你说呢?”
沈长歌脸色煞白,泪眼汪汪地看着沈白驿和周氏求助:“爹爹,娘亲……”
沈白驿见不得女儿这般,随即命令沈长安:“现在,你赶紧准备准备,同长歌一起,去东宫说明缘由,再为太子诊治。”
沈长安轻声:“父亲糊涂了?今日这情况,没有传召,我们怎好随意去东宫?”
沈白驿指着沈长安,气急:“你是唯恐沈家不乱!”
沈长安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怎么会?我听父亲母亲的话,从不敢乱说话,不敢任意妄为,为了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又看向周氏:“就连母亲给我灌下哑药,我也忍耐了,我知道,母亲有苦衷,我都理解。”
最后,眼神又落在沈白驿身上:“我又怎会给家里惹乱子呢?”
说完,沈长安心底暗笑:谁还不会做戏了?
沈白驿说不出什么,恨恨地甩了袖子。
这时,沈长歌着急了,泪汪汪的:“爹爹,娘亲……”
周氏不忍看着女儿这样,转而跟沈白驿说:“老爷,现下要紧的是东宫那边,若是太子出了意外,那我们沈家……”
沈白驿听到这个,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沈白驿只道:沈长安医术不精,解决麟州时疫,纯属运气好。
现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沈长安沉默不语,只看着他们自乱阵脚。
“长安,你妹妹这些年不容易,你再帮帮她,你不是还有师兄和师姐吗?你去找找他们……”
沈长安抬眼。
果然,沈白驿又把目标放到了自己身上。
“我已许久不曾和他们联络,要联系上,怕是要费些时日,到时候,怕是……”
沈长歌委屈巴巴:“没关系,到时若是圣上斥责,我便去认罪领罚,不给家里惹麻烦,也不让姐姐为难。”
话落,眼泪就流了下来。
沈白驿心疼地拉着沈长歌的手:“别着急,爹再想想办法。”
说着,又满脸愠色地看向沈长安:“看看你妹妹,事事为你着想,再看看你……”
沈白驿不解气,放出狠话:“沈家白养了你!”
周氏也气急:“当真是个白眼狼。”
沈长安懒得跟他们说话:“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
“老爷,夫人!”
府上的胡管家小跑过来:“老爷,夫人,宫里的余大总管来传圣上口谕了。”
听到这个,沈白驿坐不住了。
沈长歌也直往他身后躲:“爹爹,怎么办?”
“沈大人,沈夫人。哟!这是……”
余大总管进来,见一屋子人,个个神色沉重。
唯有沈长安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悲不喜,没有情绪。
“余大总管。”沈白驿回过神,上前迎接,“余大总管光临,不曾远迎接,着实失礼。”
毕竟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总管,笑脸相迎,说些客气话总没错。
日后若是真有什么事,还能说得上话。
“沈大人客气,老奴怎好让您出来迎接呢?”
“还请余大总管上座。”而后吩咐管家,“速速上茶。”
沈长安站在角落里,看着沈白驿满脸堆笑的样子,心底一阵冷嗤。
“沈大人不必客气,老奴是来传圣上口谕。”
沈白驿心底一凉,拉着几人恭迎圣谕。
几人都紧张地等着斥责。
沈长安却是不以为意。
“圣上口谕,传沈小姐去东宫,为太子殿下诊病。”
听到这个,沈白驿稍松口气,但紧接着又一口气提上来。
怕不是要宣进宫斥责,降罪?
“余大总管,请问,只是给太子殿下诊病吗?”
余大总管狐疑:“不然,沈大人觉得还有其他事?”
沈白驿松了口气:“不敢。”
沈长歌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但紧接着,又不免嘀咕起来。
治不好太子,又是麻烦。
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长安。
沈长安像是没看见似的,避开了。
“长歌,你发什么愣,还不带着你的侍女,去东宫为太子殿下诊病?”
周氏示意女儿赶紧带着沈长安,跟余大总管走。
余大总打断:“夫人误会了,这次,圣上传的是沈长安姑娘。”
“什么?”
听到这个,沈白驿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为什么会是沈长安,难道,圣上知道什么了?
沈长安也是愣了愣。
皇帝怎么会传召自己?
想了想,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定是宸王提议,他在试探自己!
他真够随性的。
周氏更是不可置信。
但她确认自己的耳朵确实没出问题。
沈长歌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慌乱。
余大总顾不上众人的反应,直接朝沈长安做了个‘请’的姿势。
“姑娘,还请快收拾收拾,随老奴去东宫吧!”
沈长安回过神,朝余大总管颔首回礼,下去换衣裳。
少刻,余大总管带着沈长安离开时,又向后环视一圈。
回想适才众人的反应,不由得诧异:怪哉!
余大总管和沈长安离开许久,沈白驿才回过神。
“完了,全完了。”
他腿一软,坐在椅子上。
若沈长安当着圣上的面说出救治麟州时疫的真相,那他们沈家就真的全完了。
莫说是升官发财,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周氏懊恼:“我就觉得这死丫头不老实,当初,就该丢进井里。”
厅堂内陷入一片沉寂。
此时,沈长安随余大总管上马车时,又回头看了眼沈府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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