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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何不去?”李稚京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李稚京将帖子放在桌上,心中已有了计较。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应对这鸿门宴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宋安澜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她那张明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火,眼睛死死地瞪着李稚京。
“李稚京!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跟京城里说什么了?!”
她几步冲到李稚京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李稚京吃痛,秀眉紧蹙,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安澜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宋安澜怒极反笑,“我爹!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秘密申饬!措辞严厉,斥责他治家不严,纵容子女,你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在江南所作所为!”
宋安澜虽然鲁莽,但不是傻子。
李稚京被她吼得一懵,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宋安澜是真的好傻啊!
她如此高调的顶着安国公的名号在江南大肆游玩,都传开了,还需要自己告状?
不过,倒是可以借此,将祸水东引。
“姐姐,我日日与你在一起,我若是高发你,岂不是连累我一起么,再说了,姐姐真的以为,这江南,就你我两个是从京城来的吧!”
宋安澜抓着她的手,看着她,心中的怒火,竟不知不觉地被浇熄了几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江南的京城贵女,还有谁!
“那……那你说,是谁!”
她转过身,拿起那张洒金的请柬,对着阳光照了照,递给了宋安澜。
宋安澜拿着请柬端详了半天,一股怒意窜上心头。
同为京中贵女,这些人,为何只邀请李稚京,而不邀请她?
太过分了!
她也要去,顺便查查,到底是谁告的密!
“为什么没有人邀请我!我爹可是宋国公!”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宋姐姐,一起去这诗会,也尝尝,这杯“茶”,究竟有多烫口!”
宋安澜咬咬牙,立马答应了下来。
“好,我回房更衣,一会见!”
说完,宋安澜又像一阵风,风风火火的刮着出了门。
“碧溪,帮我更衣。”她站起身,语气平静,“不必太华丽,就穿那件月白色的素面杭绸裙,首饰也简单些,一支碧玉簪子便好。”
在碧溪为她梳妆的间隙,李稚京走到窗边,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了一行小字。
字迹清秀,内容也平平无奇。
“闻城南静安书坊新得一批前朝孤本,心向往之,奈何身有微恙。不知顾七先生可否赏光,代为挑选一二?”
她将纸条折好,塞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
“碧溪,”她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将信封和一小块碎银子一同交到她手里,“你亲自去一趟城南的‘静安书坊’,把这个交给掌柜的。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就说……是一位姓李的姑娘托你送的。”
“书坊?”碧溪有些不解,“小姐要买书吗?让小厮去跑一趟不就好了?”
“让你去,你便去,哪来那么多话。”李稚京的语气淡了下来。
碧溪脖子一缩,不敢再多问,连忙点头应下,揣着信快步走了出去。
李稚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个时辰后,沈府派来接人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李稚京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走出。她今日一身素净,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点了一抹淡淡的胭脂,越发显得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诗会的地点设在城郊的一处名为“听雨轩”的别院里,景致清幽,颇有江南园林的韵味。
李稚京被丫鬟引着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临水的轩榭。
轩榭里已经坐了三四个年轻女子,个个衣着华丽,环佩叮当。为首的一位,身穿桃粉色衣裙,云鬓高耸,斜插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见她进来,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这位,想必就是李家妹妹了吧?”
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脸上也挂着热络的笑,正是吏部侍郎之女,沈安月。
李稚京连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身礼:“臣女李稚京,见过沈姐姐,见过各位姐姐。”
“快别多礼了,都是自家姐妹。”沈安月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引到席间坐下,“早就听闻姜首辅家有一位天仙似的表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妹妹这通身的气派,比我们这些在京城里长大的,还要出挑几分呢。”
她的手温润柔软,说出的话也像是抹了蜜。
李稚京垂着眼,一副受宠若惊的羞怯模样:“姐姐谬赞了,稚京不过是蒲柳之姿,哪敢与各位姐姐相提并论。”
一旁,户部尚书家的孙小姐陈若兰掩唇一笑,意有所指地开口:“李妹妹何必过谦?我们可都听说了,妹妹可是把姜三司迷得神魂颠倒呢。为了妹妹,连我们挽娴公主的面子都驳了。”
这话一出,席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李稚京的心猛地一沉。
她们果然知道了国公府门前发生的事。而且,陈若兰口中的“我们挽娴公主”,这个“我们”用得极有深意。
李稚京的脑中飞速闪过前世的种种。
顾挽娴身为公主,眼高于顶,身边的确围绕着一群官家小姐做她的跟班。
沈安月、陈若兰这些人,前世似乎也常跟在顾挽娴身后。
“陈姐姐说笑了,”李稚京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公主金枝玉叶,表哥……表哥对公主素来敬重,是我不该出现,惹了公主不快。”
她这副泫然欲泣、委曲求全的模样,瞬间就让在场的几个女子失了继续攻击她的兴趣。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快感。
“行了行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沈安月出来打圆场,她拍了拍李稚京的手背,安慰道,“妹妹别往心里去,若兰她就是心直口快。来,尝尝这点心,这可是江南最有名的‘荷花酥’,京城里可吃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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