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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温软的眼神,王太傅人生中头一次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下意识后退几步。比起被流氓盯上的黄花闺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状,温软甜甜一笑:“别嘛,你怕什么,本座还能吃了你不成?”
王太傅被甜的一个激灵:“你想要什么?”
温软又笑了:“与本座谈条件的是你,不是本座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本座什么。”
王太傅还真思考了一下,但他这种智商高有文化道德底线还十分之高的正常人,还真猜不到自己究竟给出什么,才能叫温软满意。
温软一脸“你真笨”的样子,对他勾了勾手。
王太傅弯腰低头,发现耳朵还是够不着温软的嘴,只能蹲下洗耳恭听。
温软耳语几句,王太傅瞳孔震颤,差点发出尖锐爆鸣声。
“你——”
“你可想好了。”温软目露威胁,“本座承认你位高权重,更是大周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可倘若日后我说你是我老师呢?”
“怀仁,你也不想在教育界身败名裂吧?”
王太傅话音戛然而止。
论学识,他可力压群儒,敬称大周第一人;论教育,他曾教养皇子公主成人,得两代帝王敬重礼待。
偏偏摊上了温软,闹得自己在晚节不保的边缘反复横跳。
王太傅闭了闭眼,认命点头。
温软满意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怀仁深谙此理。”
两人往花园走去,王琦和秦弦这才得以跟上。
王太傅低声道:“沈太傅或许会考你功课,你……要不要我临时给你补补?”
“嗯?”
面对温软危险又智障的眼神,王太傅差点破防:“教你近半个月,只认识了三个字,这很拿得出手吗?!”
温软对自己的认知可太清晰了——她足以让他在教育界身败名裂!
但这话戳到了王琦的肺管子。
“父亲放肆!”
王琦厉声道:“不以成败论英雄,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你知道吾王有多努力吗?”
秦弦深有感触:“妹妹连饭都吃不饱呢。”
温软白嫩软糯的脸上露出些许沉稳沧桑之色:“不必多言,为霸业、为你们而战,即便夙兴夜寐也是本座应该做的。”
王琦目露感动:“王!!”
王太傅按了按抽疼的脑壳,竟在想,夙兴夜寐这种成语,温软运用的十分熟练,不太像半月认识三个字的水平。
难道她真的在偷偷努力,准备惊艳所有人?
还有六殿下……妹妹是什么鬼?
温软是秦九州生的,不是庆隆帝生的!
很快到了花园,沈太傅正坐在幽静处品茶,看到温软前来,顿时眼前一亮:“老臣见过宸安郡主。”
“免礼。”温软十分和蔼。
沈太傅见她这般稳重之态,在心中点了点头。
“郡主回京这许多时日,老臣因公务繁忙,竟未能拜会,实在失礼。”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
温软颇为感念地点了点头,学着主角一身正气的样子:“国事为重,百姓次之,个人最轻,若大周官员皆如太傅这般鞠躬尽瘁,可保万年太平啊。”
沈太傅忍不住目露惊讶。
不过三岁年纪,口齿清晰就已经胜过一般孩子许多,言辞间竟十分有条理,还出口成章,言之有物,胸襟眼界更是远胜不少大人。
好笋,真是好笋!
歹竹竟真能出好笋啊!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与温软聊了起来。
其实要是考才学,温软的底儿三两下就能被他掀翻,但这种叭叭唠嗑的人情世故……温软可太会了。
这不就专业对上口了?
一老一小聊得十分投契。
温软虽然智障又恶毒,但她并不傻。
她知道这些人最喜欢听什么场面话,既然她答应了怀仁,就不会掉链子,三两句就给沈太傅哄得惊叹连连,直夸郡主大善。
王太傅感受着沈太傅羡慕嫉妒的眼神,心中得意之余,竟泛起一丝不合时宜的感动。
温软……这孩子还是能处的。
只要给足了好处,有事她是真上啊!
包完美解决的!
一炷香时间后,沈太傅意犹未尽的住口,满眼可惜。
这种天资聪颖又品行温良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的弟子呢?
余光瞥见王太傅,他心中一动,忽然道:“我不过回乡几日,怎么瞧来王兄容光焕发,竟年轻不少?”
王太傅摸了摸脸,有些不自信的惊喜:“是么?”
沈太傅肯定地点头,滔滔不绝夸得王太傅满脸笑容。
他身后的小厮嘴角微抽。
打从宸安郡主入府,太傅每天活得跟孙子似的,能不年轻么?
夸了好一会儿,沈太傅图穷匕见:“郡主如此大才,若只有王兄一人教导,是否会力有不怠?我倒可为王兄分忧。”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地道——毕竟上书房那些只能说是学生,如温软这种私下正经拜过师行过礼的,才可称入室弟子。
他有点眼馋。
就算被老王痛骂不要脸,这个弟子他也得争取来自己膝下!
做好了被喷一脸的准备,谁料王太傅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竟一口应下:“成交!”
沈太傅:“……?”
怎么跟生怕他反悔似的?
准备好推销自己的话术也没用上,但他并不失落,只有白捡来一个神童的惊喜:“王兄放心,日后你依然是郡主的大师父,我来王府一同与你授课即可。”
他虽然觉得老王傻,竟大方至此,但到底清楚自己不地道,于是便退让一步,算是感念老王的豁达与宽仁。
“……啊?”王太傅眼神失落。
温软也面露遗憾。
正想着该如何再对沈府争取一二,便听沈太傅慈爱开口:“如郡主这般天资之女,合该高坐雅室,自有大儒为你奔赴而来,岂能劳累郡主赶赴风雪求学?”
这话太好听了。
温软目光缓和下来,下巴微微昂起,俨然被顺了毛的惬意。
不骂人,不当爹,甚至不叫姓沈的拜她为师。
王太傅气得手指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内心的不平几乎快喷发而出。
不患寡而患不均!
凭什么!
还不等他抗议开口,温软就先带着王琦和秦弦离开了。
等她收拾了太子,再来跟小沈谈谈心。
“烈酒已经准备好了。”秦弦低声道,“但皇长孙心眼多得很,还守着太子寸步不离,时间长了必会发现不对。”
温软皱眉看了眼席上跟个交际花一样嘴巴嘚啵嘚啵不停的皇长孙,面露嫌弃。
“你武功怎么样,打得过他么?”她转头问秦弦。
秦弦沉吟一下,保守道:“三七开。”
“差这么大?”
“嗯。”秦弦声音稳重,“他使三分内力,我明天就过头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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