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宗族想吃绝户?嫡女单开百年族谱 > 第116章 请叫我时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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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君棠朝着皇上深深一礼,道:“皇上,君棠的祖母从小便教育君棠,天地分阴阳,人伦有男女,此乃自然之理,亦是天经地义之道。男子在外建功立业,匡扶社稷是担当。女主在内相夫教子,经营家业亦是担当。这内外之分,并非女子才智能力逊于男子,而是天道赋予男女不同禀性。如同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皆是支撑我大丛朝巍然屹立的基石。”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人确实会如此说,真像啊。

    服侍在旁的老太监也赶紧跟着慈爱一笑。

    时君棠又道:“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生于这片江山之下,便皆为陛下子民。既为陛下子民,便当竭尽所能,忠君爱国,行利国利民之事。臣女有经营天赋,通晓钱粮流转、货殖盈亏之理。及至年长,亲自打理家族产业,使得家业增成,未使依附我时氏的千百户伙计、佃农流离失所。正因有些能力,族中长辈与云州各族宗主皆认为臣女可旦重任,共同推举臣女继任时氏宗主之位。”

    “时君棠,你说这些......”

    “这位大人,请叫我时族长。”

    众人:“......”

    “今日,臣女是以云州第一世族时氏宗主的身份面圣,而非一介寻常闺阁女子。诸位大人位列内阁,掌天下大事,君棠心中敬重。也请诸位大人莫因本族长年轻,又是女子之身,便存了轻视之心。以偏见罗织一些不实罪名加诸本族长之身,倒教天下人耻笑。”

    时君棠说这些话时,声音比方才清亮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

    阁臣们什么没见过,但女子这么能说会道的,倒还是第一次领教。

    人家都说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大丛朝的基石,她这族长的身份,可是宗族的人都一致同意的,整个云州的宗主都无比支持。

    但还是有人不信邪。

    一阁臣道:“就凭你?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当上的族长之位。”

    “那这位大人又是以什么手段位列内阁的呢?是靠着实打实的政绩卓著,为民请命?还是凭着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攀附权贵,卖官鬻爵才步步高升?”

    “住口,你竟然敢污蔑当朝阁臣?可知罪?”

    “污蔑?原来大人知道什么叫污蔑啊?张口就来的不就是大人您吗?”

    “你。”

    话音刚落,一名太监匆匆进来禀道:“皇上,云州时氏宗族,还有仇氏,李氏,王氏三族族长领其数十位门生跪在宫门口,为时家申冤。”

    时氏,仇氏,李氏,王氏?这是整个云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阁臣们看向时君棠的目光这才慎重起来。

    老皇帝眼中的笑意隐去,这云州在太祖时期是大州,人杰地灵,云州四大氏族都出过不少重臣,时家祖上更是出过宰相,只这百年没落了。

    他当初将章洵提拔上来,也是不愿再让那些世族门阀坐大,趁着儿子们夺嫡之时为朝堂换一换血,若能趁机拔除世家的势力,重新将权力握于帝王之手,那是最好的。

    倒是没想到这云州竟然如此团结。

    时君棠心里松了口气,大家来得正是时候啊,这群老狐狸着实不好对付。

    “皇上,十一皇子自幼秉性纯良,仁德英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上,臣亦是这般想的。”

    “臣亦是。”

    只有一位大人眉头紧锁着没说话,似思索着什么。

    时君棠看了眼这位没说话的大人,章洵给她讲过几位长相的模样。

    这位大人应该是负责审核奏章的周舒扬周大学士。

    时君棠也知道皇帝在想着什么,天家威严?面子比普通老百姓的命都重要,真是可笑:“皇上,臣女也认为十一皇子秉性纯良,仁德英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四大阁臣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皇帝有些好奇:“你又怎知?”

    “臣女的祖母说,皇上虽为天潢贵胄,却最是仁厚礼让,虚怀若谷。昔年在潜邸之时,常以布衣之礼与清贫学子论道,以师友之仪待朝中贤臣,从不以身份骄人。对冒犯之臣,亦多以理服人,以德化之,这份胸襟气度,最为让她佩服。”

    老皇帝目光一动,勾起了尘封的旧忆。

    侍立在旁的老太监见状,恰到好处地追缅:“时老夫人向来是最懂陛下的人。”这时族长也懂皇上啊。

    众阁臣:“......”他们漏了什么吗?

    听得时君堂道:“皇上以身作则,垂范天下,所教导出的皇子,自然也是秉承天家正气,秉性纯良,仁德英睿之人。故而,臣女深信,十一殿下必是受了身边奸佞小人的蒙蔽与蛊惑。”

    说着,看向另一偏瘦,浓眉锐眸的大人,亦是方才攻击她最多的大人:“这位应该是卞宏卞大人吧?卞大学士是十一皇子的授业恩师,自幼教导殿下诗书礼义,圣贤之道。”

    卞宏一听就知道这女子要说什么,脸色一变,竟然对他用这一招。

    果然,听得她道:“殿下要真的做出了这种毒害世族族长,谋夺世族钱财之恶行,卞公身为殿下之师,便脱不开干系,亦对不起陛下将皇子交予您教导的重托。”

    皇帝哪能有错?他要脸面。

    所以,她要让十一皇子伏法,只能另找路子。

    卞宏一听,跪在皇帝面前,声音带着惶恐:“自殿下开蒙之日起,老臣便谨遵圣人之训,日夜不敢懈怠,讲授礼义,灌输仁政爱民之道,只盼殿下能成一代贤王......”

    “皇上。”时君棠跪伏于地,声音清亮而悲怆,却字字铿锵:“臣女的父母被人毒杀,所有的证据皆指向十一皇子。若十一皇子真受奸佞蒙蔽,那便应彻查到底,还殿下清白。国之法度,非为庙堂之高悬的摆设,而是悬于天下人头顶的明镜,若皇室涉案模糊而过,律法尊严何存?天子尊严何存?臣女恳请陛下,彻查此案,为十一皇子清白正名,亦为臣女无辜而死的父母申冤。”

    她所有的证据,既然大家都当看不见,那就让他们自个去查。

    而她的这些证据,让天下人去论公道。

    皇帝抿紧唇,这个孩子,据理力争时带着铿锵的锐气,审时度势时又透着股灵活劲,将对她不利的处境扭转了过来。

    这份临阵不慌的定力,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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