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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时君棠奇了。她会知道赵晟母亲的死,是因为一直派人在盯着赵晟。
那时明程的消息从何而来?难不成京都也有他的人?
“我还知道章洵一直对我很感兴趣,所以,他定会尾随我去禹州。”时明程笑道。
“所以你在看我笑话?”时君棠恼声道。
“那倒没有。是你不愿相信我,什么事都瞒着我。棠儿,你可以信任我。”时明程真诚且温柔地看着她。
此时,嗑瓜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就见章洵正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你们之间的气氛挺奇怪的。”
时君棠看着章洵这一身的贵气:“奇怪的是你,堂堂王爷,竟然一身的市井之气。”
章洵这下连嗑瓜子的动作都停了,好半晌才又磕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又看向并不惊讶的时明程:“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时明程还是那一声嗯,不过他没想到时君棠就这么说了出来。
“清晏王爷,章洵也是你的名吗?”时君棠让人查了许久,也没查出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当然不是,我只是借用了一下。”说这话时,清晏王颇有深意地看了时明程一眼。
时君棠面上不露,心里却万分激动:“这章洵是何人呀,竟然能让王爷借用一下那人姓名。”
“本王也清楚。”清晏王刘瑾继续磕着他的瓜子。
时君棠:“......”被气笑了:“王爷都不清楚就用了那人的名字?这么草率吗?”
“也不是,”刘瑾想了想:“他是明德书院院长最为得意的学生,我只在少年时匆匆见过他一面,后来想去找他,也没找着。借这个名字是想让他主动来找我,结果,没什么用。”
时明程淡淡问了句:“你找他做什么?”
“夺嫡。”
突然安静。
火儿和时康张大的下颚被吓得差点掉地上,夺嫡?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可能。
这么大胆的事,这位王爷就如此轻易地说出来了?
“别这么惊讶嘛。”刘瑾笑笑,他笑时,眉弯有点弯弯,看起来很是柔和无害:“时大姑娘,本王可是你的门生,你得罩着本王啊。”
这次来云州的意外之喜就是眼前的时大姑娘。
时君棠没想到这个像草包一样的王爷,老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脑子里竟然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这儿那么多的闲杂人等,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王爷虽是皇上最为疼爱的皇子,但你上面还有好几位兄长,怎么也轮不到王爷吧?”时君棠压低声音说。
时明程开口:“最多再等半年。”
“看来,二公子对朝堂还是挺关注的。”刘瑾继续磕他的瓜子。
一来二去的对话中,时君棠知道了皇帝爱猜忌,而底下那几位皇子也在明争暗斗着,清晏王要做的就是渔翁得利。
至于如何渔翁得利,听得时君棠大开眼界啊。
最后道了句:无耻之徒。
傍晚时分,三人终于来到了南明县。
进了时家最大的客栈天字房。
让时君棠没想到的是,时勇已经将那位谢家妇接了过来,那是一位满是白头,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睁着一双无神没有焦点的眼睛,但神情透着欣喜。
这老妇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美,时明程的轮廓和眉眼都与她很像。
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老夫人着急忙慌地起身。
“老夫人小心。”时勇扶着她,以免摔倒。
“我儿在哪?”老妇人颤着声音问。
时明程走到了她面前,轻唤了声:“母亲。”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细听之下却能听到一丝颤抖。
时君棠心下动容时,却见刘瑾已经泪流满面,满脸的感动。
老妇人伸出手摸上时明程的脸,从眉骨到轮廓,哽咽道:“是我儿,是我儿。”抱着他痛哭:“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几人都走了出去,将时间留给了这对相逢的母子。
待时明程从厢房里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时君棠记得时明程跟她说过,他的生父已经纳了妾室,还生了个儿子,家里压根没有人关心老妇人,只要她愿意,时明程就会带她去庄子里养老:“伯母怎么说?”
“母亲不愿跟我离开,说心愿已了。”时明程劝了几次,见确实说不动,便不再多说依了她。
此时,老妇人也下了楼。
时勇便以路人的名义送着她回了家。
三人静坐在椅子上良久。
刘瑾抹去眼泪:“老夫人心胸真是宽广,要是旁人,定会上时家闹一闹。”
“母亲听到我养母他们待我极好,说很安慰。她怕的是我被折磨,痛苦而死。”时明程垂下眼帘,也将眼中的伤痛隐去,直到一双纤细的手覆上了他。
时君棠不知该怎么安慰,拉住他的手以示她的关心。
此时,时明程额头一抽,看着另一只手被刘瑾握住。
“放心吧,以后有本王在,本王就是你的兄弟。”刘勤一脸动容地说,“我们以后互帮互助。”
时君棠:“......”怎么听都是刘瑾在打时明程的主意。
时勇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回来时他神色匆匆:“公子,不好了,老夫人殁了。”
时明程猛地起身:“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时勇道:“老夫人回去时,一切都是好好的,她先是跟家里人交代了一些事,还说自己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属下见一切没什么事,正要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声,老夫人坐在椅上子去了,来的大夫说,老夫人这几年身子早已被掏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执念,不过老夫人去的时候神情很安详。”
时君棠方才没有落泪,此时眼泪扑腾扑腾地掉。
老夫人的一生都在念着她儿子,等着她儿子回来。
谢家住在北大街,这儿是谢氏族人的居住地。
还以为谢家会是青砖黛瓦,好歹也是间一进宅院,但并不是,只是普通的夯土筑房,不过比起旁人多了三间的厢房,一间灶房,院子则用垒土堆起。
整个院子打理得很干净,也很新。
不少人都在忙碌丧事。
三人就站在谢家不远处看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时明程道:“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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