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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妹妹的视线怎么这么吓人?赵子封摸摸额头的汗,再三瞧了瞧对方的脸色,又看到她身边如同肉山般的牛嬷嬷,犹豫了半天,到底不敢说出来。
“他当然不敢说!”
门外有人撩了帘子进来,正是气势汹汹的赵知云。
“我的好二哥,还不跟三妹妹说说你那天干了什么?”赵知云鄙夷地看了眼自家兄长。
赵子封看了看三妹妹黢黑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后和盘托出道:“那日下山,你们走得那么匆忙,太子身边的侍卫留白叫住我,把一块儿玉佩给了我,说是可以凭玉佩答应你一件事。”
“后来事多,那玉佩,那玉佩我忘了交给三妹妹你。”
赵子封低下头,赵知希不禁皱了皱眉头。
“玉佩?”
赵知静声调都高了几分。
走到赵子封面前,沉了几分语气,伸出手道:“拿出来。”
“快点!”
赵子封将玉佩放在赵知静手里。
玉佩是个双鱼样式的,质地上乘,莹润光滑,其上的两条鲤鱼雕刻得栩栩如生,不似凡品。
但古怪的是,两只鱼眼睛,一个红,一个黑。
大名鼎鼎的北周太子,常年有两个东西不离身,一个是手腕上的十八菩提珠,还有一物便是腰际的双鱼玉佩。那枚双鱼玉佩造型特殊,一只鱼眼睛用红宝石做了点缀,另一只眼睛镶嵌的黑宝石,完全不符合北周对称的世俗审美,甚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而手上这枚是同样的造型。
握着玉佩,看着面前的赵子封,赵知静咬着牙道:“你娘有没有说过,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
“随,便,收。”
赵子封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山洞,山洞里,三妹妹你已经把太子给,给,反正你们关系亲密,我又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赵知静听得火大。
又想到那晚几次被沉到水里的痛苦经历。
“把太子给,给什么了?!”赵知静提溜着赵子封的衣领子,恨不得掐死他:“你说啊!”
“那我不敢说,”赵子封有些羞赧:“房中事,怎好,怎好口述?”
“……”
赵知希终于听明白了这话里意思,顿时震惊得不知所措地看向赵知静。
妈呀!
来道雷劈死他吧!
赵知静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嘴里的话几乎是一个一个往外蹦:“我,跟,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你!信!不!信!”
赵子封不信。
什么都发生了,他眼睛又没瞎。
赵子封本想反驳,但看三妹妹恼羞成怒的表情,怕再挨打,顿时焉了:“你说是就是吧。”
赵知静气得想把这厮给杀了。
春华递过来一杯蜂蜜水,赵知静连喝了好几口,才冷静下来,看赵子封的表情就跟看屎一样,又恶心又嫌弃。
“就算有玉佩又怎样,我凭什么帮你?”赵知静冷哼道。
赵子封没开口,从口袋里掏东西。
“先说好,我不缺钱。”赵知静答道:“我是不会帮你的。”
赵子封将手里的地契递给赵知静,有些肉痛地道:“玉林山这处庄子还是太小,配不上三妹妹你,这是玉林山到奉国寺周围的田地,土地都算肥沃,离那边也近,我也知道为了二哥这破事浪费一次人情很不值得,只要你帮我这一次,这些田契都是三妹妹你的。”
“三妹妹你就帮二哥一次吧,二哥要是读不成书,会死的~”赵子封继续卖惨。
赵知云先是鄙视地看了眼嫡亲兄长,又嫉妒不甘地看向赵知静手里的地契。
家里人太偏心了,她哥手里居然有这么多财产,她都只有几个铺子而已,实在太过分了!
赵知静无语地看了眼赵子封,这么有钱,不读书也够活得滋润了。
把手里的地契翻了翻,算了下实际大小,好家伙,整整几千亩的面积,赵知静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要是过户了这些田地,那她可真正的是大地主了。
手上这哪是地契啊?
这是沉重的几座金山啊!
“话又说回来,”赵知静收下了地契,换了副面孔,对赵子封和颜悦色道:“你我是嫡亲的堂兄妹,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走投无路,不就是继续读书嘛,我帮你好啦。”
赵子封差点喜极而泣。
早知道钱就可以讨好三妹妹,他刚才何必那么做低伏小啊,怪不习惯的。
“三妹妹真是人美心善,你可得好好帮帮二哥啊。”
“好说好说。”
这虚伪的一幕,兄妹情深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旁观的赵知云,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捏碎了,这两人才恢复正常,把她恶心得够呛。
等这兄妹三人都走后,赵知静才对春华道:“你待会儿就派人跟赵子封他们去过户,越快越好。”
“可是事情还没有着落?”
“先收礼再做事。”
春华点点头,收下地契道:“县主您放心,奴婢会把这事办好的。”
“我记得那些地还有佃户,”赵知静思考了下,说道:“你到时候问一下,愿意留下来的,租子先照旧,等到后面再减,其他的等我抽出空来再好好规划。”
“是,奴婢记下了。”
等春华离去,赵知静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思绪飘远。
这倒霉太子到底什么意思?
还送玉佩,搞得好像真有奸情似的,可走的那天,那位谪仙儿不是气得几乎想生吃了她吗?
这是闹嘛呢?
赵知静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手里的玉佩烫手得很。
“还是赶紧解决此事,”赵知静自言自语道:“我可不想跟那龟毛的太子有一丝丝联系。”
赵知静虽然想尽快办成此事,但也不能稀里糊涂。
她始终觉得这事太蹊跷了。
首先,赵知云当日跟那人具体吵嚷了什么,赵知云说得不具体,只说对方太傲慢瞧不起他们一家子。
其次,按照她二婶的说法,她这个二哥是个高材生,但事情过了这么久,学院里的一个同窗都没登过门,这也有些古怪,还有那位庶出的大哥,一直在舅舅家不回来,也不拖个口信。
最后,只是摔碎了一尊圣贤的雕像而已,也不至于严重到退学吧?何况摔碎雕像的人还不是正主。
为了地主!
拼了!
赵知静带着牛嬷嬷跟夏荷赶去了鹿州书院。
好在这书院离雍城不远,加上这几日天气好,雪化得差不多了。
进书院是有些费劲,但赵知静有钞能力!
“你们两个就是新来的厨娘?”书院的小厮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眼两人。
无他,这两人实在太不像了。
一个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就算打扮俗气都不掩靓丽,皮肤好得跟他早上吃的那个水煮鸡蛋差不多,太光滑了,太白嫩了,这乡下的村姑有这么好看的吗?
至于另一位,小厮就拿不住了。
这位胖得与乡下养的豚相比都不遑多让,他们书院招了她进来,以后的饭食还够吃吗?小厮心里想了好多,也不好多问,毕竟能领厨房这种美差的,多半是上面的熟人。
“好了,你两先跟我来,”小厮带着两人往厨房走,“书院里学子众多,你们两去了厨房后好好做事,没事不要往外跑,我们山长可是很严厉的,冲撞了学子,就算你们后面有人,也是留不下的。”
“谢谢提醒,”赵知静笑着道谢,然后不经意问道:“这临近除夕,怎么书院里还有学子啊?”
“咱们鹿州书院可是除了国子监以外最出名的了,”小厮骄傲地挺起胸膛:“全国各地都有学子慕名而来,雍城这边的学子都回家了,其他地方的路途太远就留在了书院。”
赵知静一脸佩服,又问道:“最近雍城都在传镇北侯府的几位主子被打了,听说他们家二公子就在这书院里读书,我听我隔壁邻居家二大姑的三大姨的儿媳妇说的,说是这位学业特别好,离做官不远了。”
小厮闻言,一言难尽地看向赵知静:“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的,听岔了吧?他们家啊,确实有两位公子在我们书院读书,但书读得都不咋地,其中有一位,也就是你听说的那位二公子,已经被山长逐出书院了。”
“逐出书院?”赵知静一脸好奇地问道:“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众怒?山长是多好脾气的人啊。”
赵知静看向小厮,小厮认可地点点头:“可不是,咱们山长人好着呢,那赵子封,啧,学业差得很,就是我一个干杂活的都知道。”
“学业差?”
“能有多差?”
赵知静想到二婶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有她那位二哥每天在府里掉书袋的场景,顿觉天雷滚滚。
“那不是一般的差!”小厮吐槽道:“咱们书院成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学子次次考绩倒数第一,简直是堕了我们鹿州书院的名声!”
赵知静惊呆了。
二哥这个人是个人才啊,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学渣,每天在府里装学霸,还装得面不改色,信誓旦旦。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心里素质强悍得一批啊。
值得学习!
赵知静与牛嬷嬷对视了一眼。
“学业差,所以被逐出书院了?”牛嬷嬷问道。
“怎么会?毕竟是侯府公子。”小厮被美丽的村姑几句夸赞蒙蔽了双眼,恨不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四周没人,对赵知静小声道:“侯府的一位主子,不小心摔碎了送过去的圣贤雕像,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咱们后山有个窑,那里有一大堆呢!但这事儿啊不巧,正撞上这几日莫名暴躁的山长,自然就这样了。”
“反正镇北侯也不在,又是子侄的事情,也算事出有因,这事儿我们占理。”
赵知静有些麻爪了。
赵子封只是不小心撞上了枪口,与他本人无关,这就不好办了。
“那小哥可知道山长这几日因为何事缠身?”赵知静继续打听。
小厮摇摇头,帮不上忙了:“那我就不清楚了,山长这几日都呆在他那院子里,昨儿个还见了一个友人,但听说等人走后,山长发了好一顿脾气。”
赵知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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