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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鄷彻偏开脸,见诸多女眷都往这边看,他怕再兴起和高枝感情不和的传言,故作镇定转回去。
“咱们是夫妇,你可以这样说。”
“真的啊?”
高枝巧笑嫣然的模样惹得一干女眷都心中有数。
看来怀安王夫妇感情甚好,传闻不实。
“父亲。”
一道稚嫩女音从人群后响起。
高枝听出了声音,忙重新站直,看向朝鄷彻跑来的温榆…和她身后跟的连翘。
“嫂子。”
连翘朝高枝微笑福身。
高枝回礼,思及佟嬷嬷说的话,像寒暄:“嬷嬷们被我责罚送回连家,外祖父和老夫人没有怪罪我吧?”
“嫂子多虑了,祖父都气得不行,骂了那些老婆子好一通。”
连翘软声说:“言哥儿是兄长长子,如何能薄待了去,祖母已将那些老婆子打发走了,说日后给王府送更体贴的。”
“老夫人有心,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如今两位哥儿的院子,我已经派人监守,定不会再生出事端。”
高枝同人说这话,察觉连翘窥了鄷彻好几眼,像是想搭话。
“父亲,我…我还不想回王府。”
温榆拉着鄷彻的衣袖。
“你已经在连家待了好几日了。”
鄷彻蹙眉,“父亲本是昨日就该来接你回来,只是政务繁忙才没抽开身,今日你既过来,便随父亲回王府。”
“可是……”
温榆瞥了眼高枝,“我不想和连翘姑姑分开。”
连翘上前去,“兄长,要不先让阿榆和我住一段时日,到时候,我再给你送过来。”
“不必。”
鄷彻淡声道:“这段时日已麻烦你们,阿榆她弟兄都念着她,稍后让她随我们回王府。”
听到兄弟念着自己,温榆心里也有些动容,分开了好几日,她也惦记着他们,只是……
温榆不喜地偷看了眼高枝,抿唇不说话。
“不要任性。”鄷彻对女儿道。
温榆憋红了眼,高枝见状哄道:“母亲在王府给阿榆准备了一个很漂亮的小院儿,
阿榆回去看看怎么样?若是不喜欢,母亲再送你去连家。”
温榆躲开高枝要牵她的手。
“温榆。”
鄷彻这一声已掺杂沉意。
温榆见男人生气,小声道:“我随父亲回去就是。”
高枝不急不躁收回手,余光察觉姜透还停留在原地,目光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兴色看着他们。
被人抓住,姜透也不急,视线掠过连翘望向鄷彻时的殷切双眸,和温榆脸上的不喜,似笑非笑同高枝隔空对视。
换做前世高枝定要稀里糊涂,可如今,她也不是那蠢材,明白姜透又要搞鬼。
不慌不忙,高枝朝人牵起一个笑容,似是洞察人心,连姜透都顿了下,小半晌,便随着成群女眷退离了园子。
次日从卯时鄷彻下朝归来,就连续有好几拨人马登门拜见,直到酉时才歇。
蝉衣打听到是邹家、史家和窦家。
高枝得知消息时,正在贵妃椅上给温言缝靴子。
上回石大夫给温言诊脉,她发觉人鞋子虽崭新却太小,想来连家人没上心观察。
她也是头一回干这种活儿,手上扎了好几个眼儿,听蝉衣说话时,索性放下手里针线,免得又误伤了自己。
“奴婢还见邹将军送了许多礼,还有窦、史两位大人都是低头哈腰。”
蝉衣得意道:“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咱姑爷最疼惜您。”
高枝记得邹昇这人极好颜面,故而前世发现邹好爬鄷彻的床后,会直接给人一条白绫。
邹家子嗣多,就算邹好是嫡出姑娘,也并不看重。
高枝都想象得到,邹好这次得吃点苦头了。
人蠢不可怕,蠢还要出来显摆才可怕。
谁让她招惹她,自然得付出代价。
“王妃。”
百合端着一柄楠木长匣子进院子,“这是沈家送来的,说是沈步帅给您的新婚礼。”
“新婚礼?”
高枝刚打开匣子,就瞥见鄷彻入院子,瞥了眼她刚取出来的长剑,询问:“谁送的?”
“沈昔。”
高枝说完,将长剑在手里掂量了一番。
“昨日我去沈家碰上他了,他说要给我送新婚礼。”
“这是西藩宝剑。”
推着轮椅的苍术一眼就看出来。
“你认识?”
高枝没注意鄷彻越发淡下来的眸色,好奇,“这剑很有名吗?”
“有名啊。”
苍术道:“削铁如泥,据说是前朝皇帝珍藏宝剑,极难寻的。”
“这么贵重?”
高枝有些讶异,“他还不如自己留着使呢,我也不用去打仗。”
“想来是沈步帅看您喜欢剑吧。”
蝉衣道:“当年在书院的时候,奴婢记得沈步帅很照顾您呢。”
高枝没忍住笑了声,“是,他那时候常代鄷耀上课,每次过来,都将课业借我抄……”
话音落下,她才想起鄷彻还在,忙止住了话头。
要知道,当年在书院,他最讨厌她抄课业这件事,就因这件事,沈昔都被鄷彻训斥过。
“这新婚礼倒是奇特。”
鄷彻面无表情,“常人送夫妇俩,他是送一人。”
高枝:“应是不知你喜好吧,不过他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还是得准备个回礼比较好。”
她可不喜欢欠人情。
【一来二去的,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旧情。】
高枝不明所以,视线落在男人脖颈上那一条墨绳玉坠,顿了下。
这玉坠,前世高枝看鄷彻戴了十年。
至今都不知来历。
“你这玉坠…挺好看啊。”
高枝好奇,“先前不见你戴。”
鄷彻顿了下,“一直都戴着,先前打仗时不小心摔碎了,前阵子在找人修复。”
“你倒是爱护这小玩意儿。”
高枝还想问这玉坠来历,商陆便入院催促:“主子,向尚书已到,在等您过去。”
“你要出去?”
高枝这才反应过来。
“嗯,今日户部尚书设宴,请我过去。”
鄷彻看了她手里的剑一眼,“这剑珍贵,可你已有日魂剑,平日里又不拿出来,便放库房吧,免得弄坏。”
高枝噢了声,也觉人说得有理,不等她开口,鄷彻便吩咐苍术去放好。
待人离开,高枝便到温行院陪孩子们用饭。
温言这两日都按时服药,今日总算是吃下了半碗米饭,高枝看着高兴,赞了人好半晌,温言被夸得脸颊通红。
“我们都回来好几日了,父亲都没有陪我们吃饭。”
小温汀瞧着高枝总赞美哥哥,心里发酸,不禁想起了自己父亲。
高枝也察觉到人的情绪,将小家伙抱在膝上,“父亲也很想陪着你们用饭,不过他有政务在身,所以让母亲来陪你们。”
哄着人,高枝不忘给温榆也夹了许多菜,只是小姑娘闷闷不乐,用饭期间都不愿意主动说一句话。
高枝也不着急,她相信人心不是铁打的,孩子更是如此。
“阿榆,多吃些。”
温榆不语,只低头咀嚼。
“王妃,不好了。”
蝉衣小跑进来时,高枝正给温榆舀汤。
“怎么了?”
“王爷他去了……”
蝉衣看见孩子们都在,支支吾吾不好开口。
温榆急忙问:“我父亲怎么了?”
“你说吧。”高枝也没多想,直接吩咐人开口。
“鸾凤引。”
听到这地方,温榆惊呼:“父亲怎么会去这腌臜地方……”
温榆虽年幼,但在连家时听古氏说过,这地方乱得很,名为权贵赏舞听曲的高雅之地,实则……
究竟实则什么,温榆不明白,但她听到古氏严声对连闻节说绝不许他去这种地方。
想来很糟糕。
那父亲为何要去……
“王妃……”
蝉衣见高枝面色不显,小声问:“要不过去一趟?”
“我去做什么。”
高枝让百合看好孩子们,起身出屋。
“那姓朱的在鸾凤引养了不少娼妓,听说都是一等一的狐媚子,王爷若过去,只怕……”
蝉衣话还没说完,被高枝打断:“收拾收拾,带人去书房。”
蝉衣一愣。
不去捉奸,去书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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