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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德的尸体尚有余温,水流已经开始处理现场。废弃仓库里的一切,都被她有条不紊地恢复原状。
“所有路线安全,监控已规避。”
在幽灵的全程指引下,水流驾驶着一辆事先准备好的普通轿车。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刘仁德所在的别墅区。
随后她绕开了所有的巡逻和监控死角。
将刘仁德的尸体重新带回了他那间奢华的书房。
她将刘仁德僵硬的身体重新放回那张昂贵的真皮座椅上。
调整着他的姿势,让他的头微微歪斜。
仿佛只是在工作间隙突然陷入了沉睡。
那杯早已冰凉的咖啡被她轻轻碰倒。
褐色的液体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团不规则的污渍。
完美地诠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发。
做完这一切,水流的目光投向了书房墙壁上那幅价值不菲的油画。
根据刘仁德崩溃时的供述,秘密就藏于其后。
她轻车熟路地取下油画。
露出了后面一个与墙体颜色融为一体的嵌入式保险箱。
幽灵同步提供了电子锁的破解程序。
配合刘仁德已经给出了密码,这让过程变得更加简单。
指尖在密码盘上轻巧地转动,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咔哒”声。
随着最后一位密码的输入,厚重的保险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成堆的现金或金条。
只有一个黑色的加密U盘和几份用牛皮纸袋密封的文件。
水流拿起其中一份文件,没有打开,只是掂了掂份量。
林默通过她的视野,能清晰地看到牛皮纸袋上标注的“清单”字样。
“到手了。”
水流将U盘和文件悉数收入怀中,最后看了一眼“安详”死去的刘仁德。
身影再次融入了窗外的夜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黑石监狱,2203监舍。
林默平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双眼紧闭。
意识却跟随着水流的视角,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切。
当水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隐蔽点打开那份文件时。
林默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停滞。
幽灵已经同步破解了U盘的加密。
里面的内容以数据流的形式,更为直观地展现在林默的“视野”中。
这根本不是一份简单的器官交易名单。
这他麻的是一份活人的“库存清单”!
触目惊心!
文件上的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连串详尽到令人发指的数据:
姓名、年龄、血型、各项生理指标。
HLA配型(人类白细胞抗原)、甚至还有家庭背景和被送入“仓库”的日期。
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文件上的状态被标注为“待用”。
而另一些人的名字后面,则用冰冷的红色字体标注着“已出库”。
后面跟着具体的日期和“货物”部位——
肾脏、肝脏、心脏、眼角膜……
这些所谓的“货物”,在文件的另一部分,被称之为“志愿者”。
他们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背负巨额债务的赌徒。
甚至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无辜者。
仁爱康复医院以“高薪临床试验”或“爱心救助”的名义。
将他们诱骗、圈养在一个个秘密的据点。
成为了一个随取随用的活体“零件库”。
而在清单的另一侧,则是更为显赫的“客户”名单。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龙城乃至周边城市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们是商界巨擘、是政界高官、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
可以肆意决定别人生死的人。
林默的目光在那些名字上缓缓扫过。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深深扎入他的瞳孔。
李氏集团董事长,李卫国……需求:肝源,匹配“志愿者”编号A073。
金城副长官,周海……需求:肾源,匹配“志愿者”编号C122。
……
一长串的名字看下来,林默的心早已沉入谷底。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罪恶,而是一条盘根错节,从上到下都已经彻底腐烂的利益链条。
突然,一个名字让他的目光骤然凝固。
陈天啸。
这个名字混杂在一众权贵之中,并不算最显眼。
但林默却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眼。
客户:陈天啸。
需求:骨髓。
匹配“志愿者”编号S001。
备注:S001,女,19岁,体质极佳,特殊血型,家族无遗传病史。
已于半年前“出库”。
“S001”那简短的描述,却像一把锥子,刺得他心脏隐隐作痛。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本该拥有最灿烂的年华,却被当成“零件”。
在一个冰冷的手术台上,被夺走了延续生命的机会。
林默缓缓闭上了眼睛,将那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尽数压回心底。
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自身案件的线索。
更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龙城上流社会的重磅炸弹。
——————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穿透龙城的晨雾。
仁爱康复医院的院长刘仁德,被发现死了。
发现尸体的是别墅的保姆。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打扫书房,却看到雇主歪倒在椅子上。
面前的咖啡洒了一地,人已经没了呼吸。
尖叫声划破了别墅区的宁静。
很快,救护车和治安员的车辆呼啸而至,封锁了现场。
“死者刘仁德,男,56岁,仁爱康复医院院长。”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
一名年轻的治安员向带队的队长汇报着。
“现场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初步勘察没有发现外人入侵的迹象。”
“急救医生给出的初步结论是,突发性心肌梗死。”
队长皱着眉,看着书房里的一切。
奢华的陈设,散落的文件,以及那滩已经干涸的咖啡渍。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意外。
一个为事业操劳过度的成功人士,在深夜的工作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
“他身体好得很!”
“上个月才做的全面体检,所有指标都正常!”
“怎么可能心肌梗死!”
刘仁德的妻子,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
此刻却状若疯癫,歇斯底里地冲着治安员们喊叫。
她的眼中除了悲伤,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
“我丈夫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你们必须查清楚!必须!”
面对家属的质疑,队长只能安抚:“夫人,请您冷静。”
“我们一定会进行详细调查。尸体需要带回去进行法医解剖,以确定最终死因。”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象的要快,也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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