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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话 夜探深宫，暗夜抉择楚云晞梦中那充满惊恐的呓语，如同警钟在楚怀山心中长鸣。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返回书房，连夜召来了已然闻讯赶来的楚珩。
书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父子二人同样凝重的面孔。楚怀山将暗桩的消息和女儿诡异的梦呓低声告知了楚珩。
楚珩听完，饶是他素来沉稳，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妹妹竟能梦兆宫闱？！这已非简单的“福气”，近乎于未卜先知的神异了！
“父亲，”楚珩压下心头的惊骇，迅速分析道，“若妹妹梦兆为真，陛下情况必然极其危急，甚至……可能已遭不测。二皇子嫌疑重大，但德贵妃在此刻传递消息，其心难测。宫中此刻必是龙潭虎穴，各方耳目遍布。”
楚怀山点头，眼中寒光闪烁：“陛下若真出事，首要便是控制宫禁，尤其是陛下寝宫和……传国玉玺所在！此刻宫门必然已落钥，消息封锁，外人难知虚实。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看向楚珩，眼神决绝：“珩儿，你立刻持我令牌，秘密前往京畿大营，找到你李伯伯（指那位交好的李将军），让他暗中调动一支绝对可靠的精锐，陈兵城外三十里处，随时待命，但切记，没有我的亲笔手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这是以防万一，若宫中有变，有人欲行不轨，至少城外有一支可用的力量能稳住大局，或保护家人撤离。
“是！”楚珩深知责任重大，毫不迟疑地接过令牌。
“至于宫内……”楚怀山目光深邃，“我必须亲自去探一探。”
“父亲！不可！”楚珩急道，“宫中此刻危机四伏，您贸然前往，太危险了！”
“正因危机四伏，我才必须去。”楚怀山语气坚决，“陛下待我楚家不满，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在此时置身事外。况且，唯有亲眼看到宫中情形，我们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放心，为父自有分寸。”
他并非鲁莽之人。他在宫中经营多年，自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和接应之人。此刻，正是动用这些暗棋的时候。
楚珩知道父亲心意已决，只得郑重道：“父亲万事小心！家中一切，有儿子在！”
楚怀山拍了拍长子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欣慰与信任。他迅速换上一身夜行衣，未惊动任何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
皇宫，今夜注定无眠。
虽然消息被极力封锁，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依旧弥漫在红墙黄瓦之间。巡逻的侍卫明显增多，脚步匆匆，眼神警惕。各宫各院早早便落了锁，烛火零星，透着一股死寂般的安静。
楚怀山凭借对宫禁的了如指掌和早已打通的关节，避开一队队巡逻，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靠近陛下寝宫——乾清宫的一处隐蔽角落。
乾清宫外，更是戒备森严，灯火通明。不仅有大内侍卫重重把守，隐约还能看到几位重臣和太医的身影在宫门外焦急等候，其中赫然包括内阁首辅和皇后之父、承恩公。而二皇子，却不见踪影！
楚怀山心中一沉。二皇子不在现场，这本身就很可疑。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发现把守宫门的侍卫，似乎并非全是往日熟悉的大内侍卫面孔，其中夹杂着一些气息精悍、眼神更加锐利生疏之人。
是二皇子调换了侍卫？他想干什么？控制陛下寝宫？
就在楚怀山凝神观察之际，乾清宫沉重宫门忽然开启一条缝隙，一名太监匆匆而出，与守在门口的承恩公低语了几句。承恩公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楚怀山从承恩公那绝望灰败的脸色推断，陛下的情况，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紧接着，更让楚怀山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远处宫道尽头，忽然出现一队甲胄鲜明的兵士，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正朝着乾清宫方向疾行而来！那将领，赫然是二皇子的妻舅，掌管京城九门巡逻之一的指挥使！
宫门落钥，外兵如何能入宫？！除非……有皇子手令或伪造的旨意！二皇子这是要强行控制宫闱，造成既定事实！
楚怀山心中警铃大作！不能再等了！他必须立刻做出选择！是帮助皇后和三皇子一派，对抗二皇子？还是……另寻他路？
电光火石之间，楚怀山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皇后母家势大，三皇子虽是嫡出，但性情平庸，并非明主。二皇子能力出众，但心术不正，行事狠辣。其他几位皇子要么年幼，要么势弱……更重要的是，德贵妃在此刻向他示警，其背后，是否代表着某种第三方势力？或者，她本人也有意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怀山忽然想起了女儿那稚嫩却笃定的心声。福星……晞儿的到来，改变了侯府的命运，那么，在这场关乎国运的抉择中，是否也存在着对侯府最有利的“福星”方向？
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不再看向乾清宫方向的混乱，而是身形一转，如同暗影般向着后宫深处，德贵妃所居的长春宫方向潜去！
与其卷入皇后与二皇子注定两败俱伤的争斗，不如去探探德贵妃这条看似隐秘的路径！或许，那里才有一线生机，才是真正符合晞儿带来的“福运”之选！
夜色更深，宫闱之中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时刻。而楚怀山这步险棋，又将为永宁侯府，带来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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