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味觉防火墙

    苏辞的指尖在李萌萌的红绳上摩挲时，融合后的银珠突然发烫。女孩刚吃完半块草莓蛋糕，嘴角的红疹褪成淡粉色，系统标签【免疫病毒激活：70%】在蛋糕残渣上闪烁，像层融化的糖霜。

    “姐姐，这个味道不对。”李萌萌舔了舔唇角。她的瞳孔里映着医院病房的白墙，而墙皮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金属板，标签【天网系统：味觉防火墙】在板面上明灭，与罐头厂的骨架纹路完全吻合。

    傅沉的机械臂搭在窗台上，金属表面凝结着水珠。他刚从监控室回来，风衣口袋里揣着张打印纸——是李明阳的审讯记录，其中“苏婉的意识载体”几个字被红笔圈住，边缘浮着【记忆碎片：草莓园】的淡金标签。

    “他说母亲在城郊有个草莓园。”傅沉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湿意。苏辞抬头时，看见他机械臂的关节处渗出银色液体，在地面汇成个微型地图，标注着草莓园的位置，旁边浮着【危险等级：致命】的猩红警告。

    李萌萌突然指着窗外。救护车刚从楼下驶过，车身上的“市一院”字样正在扭曲，最后变成“天网系统”的英文缩写。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现实篡改】，而女孩手里的蛋糕叉突然弯曲，金属表面映出片燃烧的草莓地。

    “妈妈带我去过那里。”李萌萌的指尖在蛋糕叉上划出痕迹。那些痕迹自动连成行字：【每年七月十五，草莓会结出带字的果实】。苏辞的红绳突然绷紧，银珠吸附在蛋糕叉上，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母亲蹲在草莓地里，手里捧着颗裂开的草莓，果肉上的纹路是串代码。

    傅沉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草莓园的铁门挂着把生锈的锁，锁孔里卡着半块蛋糕，标签【味觉钥匙：三分糖】在蛋糕碎屑上闪烁。照片下方还有行字：“防火墙的密码，在过甜的草莓里。”

    草莓园的泥土泛着铁锈味。苏辞踩进去时，鞋底沾着的红色果肉突然发烫，系统标签【致幻成分：20%】在果肉上亮起。傅沉的机械臂扫过旁边的温室，玻璃碎裂的声音里，混着李萌萌的惊呼——她看见温室深处，排排草莓藤上挂着金属牌，牌上的编号从001排到0715。

    “这是实验田。”傅沉的指尖抚过0715号金属牌。牌背面刻着的配方表突然渗出汁液，在地面晕开成蛋糕糊，标签【母亲的笔记：过甜会触发自毁】在糊面上浮动。苏辞凑近闻时，一股杏仁味钻进鼻腔——与档案柜里那块风干蛋糕的气味，像被同一把钥匙打开的锁。

    李萌萌突然冲向最里面的温室。那里有个老式烤箱，烤盘里躺着颗巨型草莓，果皮裂开的纹路是完整的代码链。女孩伸手去碰时，草莓突然炸开，果肉溅在她手背上，烫出串水泡，每个水泡里都浮着【防火墙密码：715】的字样。

    “七月十五。”苏辞的红绳突然直立起来。银珠悬浮在烤箱上方，投射出母亲的影像：她正在调试烤箱温度，旁边放着本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写着“过甜的草莓会激活自毁程序，但免疫者的眼泪能中和甜度”。影像消失前，母亲的手指在“免疫者”三个字上敲了三下。

    傅沉的机械臂突然指向温室角落。那里藏着个冰柜，柜门贴着张便签：【给辞辞：当草莓尝起来像眼泪，就打开它】。苏辞拉开柜门时，股冷气裹着甜腥味涌出来——里面冻着满满一层草莓，每个果蒂上都系着小标签，标注着“三分糖”“七分糖”“过甜”。

    “过甜的草莓在这里。”傅沉拿出颗冻得发硬的草莓。它的标签是【致命：100%糖度】，果皮上的代码正在游走，与李萌萌红绳的银珠产生共振。女孩突然哭了，泪珠滴在草莓上，冰霜融化的水痕里，代码开始重组，变成“防火墙关闭指令”的字样。

    温室的玻璃突然炸裂。苏辞转身时，看见李明阳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注射器，标签【病毒抑制剂】在针尖闪烁。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白大褂下的金属躯体暴露在外，标签【天网守卫：味觉攻击型】在躯体上明灭。

    “你们激活了自毁程序，却解不开最终密码。”李明阳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鸟。他突然将注射器掷向李萌萌，傅沉的机械臂挡在中间，针头刺穿金属的瞬间，银珠的光芒突然暴涨，将所有人的影子钉在地上，影子里的代码正在燃烧。

    李萌萌抓起颗过甜的草莓塞进嘴里。她的眼泪突然止住，嘴角泛起诡异的甜笑，系统标签【免疫病毒：100%】在她舌尖闪烁。温室的地面开始震动，草莓藤连根拔起，根系在地面织成个巨型蛋糕模，而烤箱自动启动，温度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停在“715℃”。

    “妈妈说，过甜的东西要配很酸的眼泪。”李萌萌突然扑进苏辞怀里。她的红绳与苏辞的红绳缠绕在一起，银珠发出刺眼的光，将烤箱里的空气凝成块透明的蛋糕，蛋糕分层里嵌着母亲的影像：她站在防火墙前，手里捧着颗草莓，笑着说“密码是萌萌第一次说出的味道”。

    李明阳的尖叫被草莓爆裂声淹没。他身上的代码纹身开始脱落，像层融化的糖浆，而天网守卫的金属躯体正在生锈，标签【味觉腐蚀：100%】在锈迹上蔓延。傅沉的机械臂突然插进地里，银色液体顺着根系蔓延，在蛋糕模边缘形成道屏障，标签【临时防火墙】在屏障上闪烁。

    苏辞低头时，看见李萌萌的瞳孔里映着烤箱的火光。女孩轻轻说了句“三分糖的草莓最好吃”，烤箱的温度瞬间归零，透明蛋糕突然碎裂，里面的代码像群蝴蝶飞出来，落在草莓园的每个角落。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那些黑屏的高楼次第亮起，只是屏幕上的广告全变成了草莓蛋糕。

    傅沉突然抓住苏辞的手腕。他的机械臂指向温室的阴影处，那里有个半埋在土里的铁盒，盒盖上刻着母亲的名字。苏辞打开时，发现里面躺着本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母亲抱着年幼的她和李萌萌站在草莓地里，三人手里的草莓拼成了“715”的字样。

    “原来我们是姐妹。”苏辞的指尖抚过照片。李萌萌的红绳突然与她的红绳融为一体，银珠裂开，露出里面的芯片，标签【苏婉意识载体：完整】在芯片上闪烁。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带着母亲的声音：“防火墙不会消失，它会变成你们的味觉记忆。”

    草莓园的泥土开始渗出甜腥味。苏辞抬头时，看见傅沉的机械臂正在异化，金属表面长出草莓藤的纹路，标签【实验体0715：味觉同步】在纹路上明灭。而李萌萌手里的半颗草莓突然炸开，果肉溅在三人脸上，系统标签【现实锚点：100%】在他们皮肤上连成个完整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