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挑衅

    雨凌捏着帆布包的带子，晃着身子往车外看，眼里亮得很：“走吧走吧！好久没去云幻了，不知道我上次盯的那批春装到了没？”

    雨萱刚拉开车门，指尖碰到微凉的车门把手，闻言回头笑：“急什么？反正辰说了三小时后来接，慢慢逛。”

    雨樱靠在车边，单手插兜，看着远处 MyZeil 商场的玻璃幕墙：“我赌没有新品 —— 你上个月不还说，最近没心思画图，把设计师的稿子压了一批？”

    “压归压，总得放几件出来撑场面。” 雨萱挑眉，从包里摸出墨镜，却没戴上，只是捏在手里，“我之前存了条星空裙的稿子，让工坊做出来了，今天刚好看看成品。”

    话音刚落，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就 “哧” 地停在她们面前，车门向上掀开时，辰从驾驶座下来，酒红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银链 —— 他生得白，五官又偏柔，站在阳光下像幅精致的画。“凌小姐、萱小姐、樱小姐，上车吧，商场地下停车场不好找，我送你们到正门。”

    雨凌绕到副驾，故意伸手戳了戳辰的胳膊：“辰总还是这么惹眼，你看那边，都有人偷偷拍照了。”

    辰耳尖微红，赶紧把车门推得更开：“凌小姐别取笑我了，你们逛完给我发消息，我三小时后准到。”

    MyZeil 商场的正门挂着水晶吊灯，进门时保安还朝她们点头 —— 能进这儿的非富即贵，但雨萱三人穿着休闲，倒显得格外惹眼。雨凌一进云幻就直奔女装区，拿起一件粉色泡泡袖蓬蓬裙，在身上比了比：“萱、樱，你们看这件怎么样？下周去圣雅报道穿，会不会太甜了？”

    雨樱走过去，手指捏了捏裙摆的纱：“甜是甜，但符合你的风格 —— 你上次不还说，想装‘普通高中生’装得像点？”

    “那就它了！” 雨凌转头喊服务员，“麻烦帮我包起来，要最新的包装纸。”

    雨萱没跟她们凑一起，反而停在橱窗边，盯着里面挂着的一条白色鱼尾裙。裙子叫 “韵”，是她三年前刚接触设计时的作品 —— 当时她闲着没事，用家里剩的真丝面料，缝了这条没太多装饰的裙子，只在裙摆绣了细碎的波浪纹，又缀了几颗淡黄色的光珠，没想到后来被工坊当成样品摆了出来，成了云幻的 “镇店之宝”。

    只是橱窗里这条，是当年的残次品 —— 裙摆的光珠掉了两颗，真丝面料也有点勾丝，她本来想扔，被店长劝着留了下来，说 “摆着好看”。她正想伸手摸摸裙摆，一只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突然抢在她前面，拎住了裙子的吊牌。

    “这条裙子我要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调子，雨萱抬头，看见个穿红色紧身裙的少女 —— 酒红色的卷发披在肩上，腰线勒得极细，打量她时，眼神像在扫一件商品。

    “欧小姐，这裙子……” 服务员赶紧跑过来，脸色有点为难，“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不卖？” 欧薇儿挑眉，转头看向雨萱，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勾出点嘲讽，“这位小姐也想要？可惜啊，我先看上的。服务员，别跟我说不卖，我是欧式集团的千金，多少钱我都出。”

    雨萱没急着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拂过橱窗的玻璃：“先不说卖不卖，这条裙子你穿不进。”

    欧薇儿的脸瞬间沉了：“你什么意思？咒我胖？”

    “不是咒你。” 雨萱抬眼，眼神冷得很，“这条裙子是设计师‘怡’为自己设计的，尺寸按她的身材来 —— 她比你瘦三寸，肩宽也窄，你硬穿，只会把裙子撑坏。”

    “你又是谁？” 欧薇儿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雨萱面前，“云幻的店员？也配管我的事？”

    “我们可不是店员。” 雨凌跑过来，把雨萱往身后护了护，杏眼瞪得圆圆的，“你抢东西还有理了？就算你是千金，也不能不讲道理吧？人家服务员都说不卖了，你还在这儿闹，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欧式集团的家教就这水平。”

    欧薇儿被噎了一下，转头瞪雨凌：“你算哪根葱？”

    “我算劝你别惹麻烦的人。” 雨樱走过来，单手搭在雨凌肩上，丹凤眼眯了眯，“我们跟‘怡’认识，她的规矩我们清楚 —— 这条裙子确实不卖，你别为难服务员，不然等会儿六大家族的人来了，你面子上更不好看。”

    服务员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帮腔：“欧小姐，我们那边有新款鱼尾裙，比这条更适合您，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看！” 欧薇儿攥着裙子的吊牌不放，“我今天就要这条！不就是条裙子吗？我赔得起！”

    雨萱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戒指 —— 戒指上刻着极小的 “怡” 字，是云幻主理人的标志。服务员瞥见戒指，眼睛瞬间亮了，赶紧站直身体，语气也恭敬起来：“怡小姐……”

    “别叫我这个名字。” 雨萱把戒指戴回手指，看向欧薇儿，“既然你非要这条，那不如打个赌 —— 你要是能穿进去，我让服务员按原价卖给你；要是穿不进去，或者把裙子撑坏了，三倍赔偿，怎么样？”

    欧薇儿以为她怕了，立刻点头：“好啊！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今天还就不信了！” 说着抓过裙子，踩着高跟鞋往试衣间走，走之前还瞪了雨萱一眼，“你等着，我肯定能穿进去！”

    服务员凑到雨萱身边，小声说：“怡小姐，这条是残次品，真让她试啊？”

    “残次品才好。” 雨萱压低声音，“真的‘韵’在我家衣柜里，这条本来就要扔，让她折腾呗。”

    雨樱靠在货架上，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 她等会儿肯定要哭。”

    果然，没十分钟，试衣间里就传来 “撕拉” 一声，接着是欧薇儿的怒吼：“什么破裙子！怎么这么紧！”

    她出来时，脸色铁青 —— 白色裙摆被扯破了一道口子，光珠又掉了两颗，裙子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明显不合身。

    服务员立刻上前，手里拿着账单：“欧小姐，裙子损坏了，按照约定，需要赔偿三倍价格，一共是十八万。”

    “十八万？！” 欧薇儿差点跳起来，“你们抢钱啊！”

    “是您自己说赔得起的。” 雨凌晃了晃手机，“我刚刚还录了视频，你要是不认账，我们可以找商场保安来评理。”

    欧薇儿盯着雨凌的手机，又看看周围人看笑话的眼神，咬着牙接过账单：“算你们狠！”

    看着她气冲冲去付款的背影，雨凌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你看她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雨萱，你又赚了一笔，今天必须请客！”

    “请请请。” 雨萱无奈点头，伸手去摸橱窗里的裙子，“走，再逛半小时，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日料。”

    云幻对面的暮色男装店里，邬童正拿着一件黑色夹克，指尖刚碰到面料，就瞥见了窗外的动静 —— 雨萱三人站在云幻门口，雨凌笑得蹲在地上，雨萱靠在墙上，嘴角也勾着笑，连向来冷着脸的雨樱，眼里都带着点笑意。

    他的脚步顿了顿，手里的夹克也忘了放下。尹柯和班小松也凑了过来，班小松手里还拿着件卫衣，眼睛瞪得圆圆的：“是她们！又碰见了！”

    “K 先生，” 服务员小李拿着单子走过来，语气恭敬，“您上次订的那批西装，今天刚到，需要送到您家吗？”

    邬童这才回过神，把夹克放回货架：“嗯，地址不变。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己看看。”

    小李走后，班小松立刻拉着尹柯的胳膊：“我们要不要过去跟她们打招呼啊？上次签售会没来得及好好说话呢！”

    “别急。” 邬童盯着窗外，雨萱正好抬手理头发，他看见她手指上的银戒指，眉头微微皱起，“我之前查云幻的资料时，看到过主理人‘怡’的标志 —— 就是一枚刻着‘怡’字的银戒指。”

    尹柯眼神一动，拿出手机翻出之前存的云幻资料：“对，我也看到过，说‘怡’很神秘，从来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只通过戒指确认身份。”

    “你的意思是……” 班小松凑过来看手机，“雨萱就是‘怡’？”

    “不一定，但可能性很大。” 邬童收回目光，拿起一件灰色衬衫，“她刚刚跟那个姓欧的女孩说话时，气场很稳，不像是普通学生 —— 而且，她看那条白色裙子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东西。”

    尹柯点点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还有，上次签售会，冷雨樱（蕊熙）说她们‘认识怡’，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认识’，是‘就是’。”

    班小松挠了挠头：“那她们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啊？又是 ELQUEEN，又是云幻主理人，现在还要去圣雅当普通学生……”

    “不管为什么，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邬童把衬衫放回原位，看向窗外 —— 雨萱三人已经往商场电梯口走了，雨凌还在跟雨樱打闹，“我有预感，我们还会遇到她们，而且，很快。”

    尹柯收起手机，嘴角勾出点笑：“也好，慢慢猜，比直接问更有意思。”

    班小松也笑了，拿起之前看中的卫衣：“那我们先把衣服订了，等会儿去那家日料店吃饭 —— 说不定还能偶遇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