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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下乡!”
王成廙当场激烈地拒绝。
“娘、”王成庭没迟疑,憨厚的主动申请,“还是我下乡吧。”
闻言,王成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咬紧了唇皮垂头不说话了。
“四郎,你确定?”
于青澜丝毫不意外四郎有这担当,认真反问:“等娘真替你报名下乡了,你就不能再反悔了!而且,你最少要熬个二、三年才能调回城里来。”
目前,已知的知青下乡最短也要一年才能操作回城。
王中興职业特殊,更不能随意动用人情,四郎一旦下乡当知青,于青澜估计这孩子没个二三年以上,都不好调动关系调回城了。
何况,王家孩子真的太多了,全留城,外人要怎么看待王中興和于青兰的收入情况?
而且,就算王家真的有这个公正能力留下所有孩子们,她也不能这样做。
不客气的说,现在国家是公有制时期,人家大领导的孩子都要安排下乡顺应国家号召,王中興家的孩子就下不了乡、受不农民伯伯的苦?!
王家又凭什么搞这种特殊立异呢?
「算了吧,王家在书中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炮灰窝,做事还是顺着世道走,安顺一点是一点吧。」
“娘,咱家里兄弟姐妹九个。”
王成庭并没有被亲娘的话吓着,而是认真的评论一一陈述道:“大郎工作几年了,大嫂眼下保胎又快要生了,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下乡的。
三郎不想下乡,他也吃不了下地的苦。
六郎这般病弱得好好静养,让他下地劳作跟要他命也没差了。
九郎、十郎才十岁,一天学都没上过,年龄也不够。
若是我不下乡,就只能是大妹儿下乡了。
这绝对不行!
大妹儿她是姑娘家,也都已经到了要相看结婚的年纪了,让她现在下乡,就真的要她一辈子留在乡下了!
我不同,我熬得起!”
至于一对孖生妹妹,她们八月下旬时便动身去了海城上学,关系都迁到中专院校了,下乡任务肯定不会落到她们头上。
“……”王成廙抿紧嘴皮,不敢对视亲娘的目光,只握拳垂下头。
同时,他内心也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他是真的不用下乡了,也不用为了留城而入赘宋家了,真好!
“行,暂定就这样吧。”
于青澜满意的打量四郎,内心也没啥失望感。
毕竟孩子们都长大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和立场,三郎不想下乡,并不是大错大罪。
四郎愿意下乡,是因为他重亲情有担当,但也不代表他自我奉献是对的。
“好了,咱不等大郎了,三郎你去医院看望下你大嫂她怎么样,若是没问题,去把三姐儿接回家吧。”
眼见着已经晚上七点过了,于青澜支使道。
时下医院病床窄小,连两个娃儿都睡不了,别说三姐儿这大人,何况大儿媳现在没病没痛,又有护士姑娘照应,一个人睡在医院也不是大问题。
“嗯。”
王成廙闻言立即答应。
王成庭张了张嘴,见三郎眼一亮瞬间就应了阿娘的话出门,他收了声,老实去洗澡:
“阿娘,您受伤了就早些休息,我去洗澡。”
“去吧…「奇怪~」”
于青澜随口应道摆摆手,见四郎离开后秀眉皱起,心忖:
这南区派出所的公安们不可能不认识王成序,毕竟老王是机械厂保卫处大主任,王家人在县城南区扎根二十多年,都是老街坊……
「再等到七点半,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去一趟医院了。」
毕竟是亲生骨肉,总不能真让他断腿截肢。
此时,于青澜敢发誓,她真不是故意忽略了王成序被人揍成‘猪头脸’的事实,毕竟她是用‘灵识’认人的。
这刚从高武世界到低武世界,一时不适应,没立马发现这些被她无意中忽略的细节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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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王成廙一到了县城医院,在医务大厅便瞧见一堆医生、护士和群众们凑在一堆看热闹,中间一阵鬼哭狼嚎地破口咒骂、
“医生、救命啊~”
“痛、痛痛,我小腿肯定断了!”
“天杀的街溜子,竟敢当街行凶,老叔、陈大哥,你们一定要让这群流氓恶霸吃花生米!!!”
吵杂喧哗里面,夹杂着义不容辞的安抚声,同仇敌忾的赞同声……
其中,王成廙听出其一的嘶吼声线有些耳熟,就是沙哑粗重了些。
他好奇心一起便凑上前、
这一看,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
王成序这时红紫肿胀的大猪头脸,普通亲朋乍然一见是认不出来的。
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再加上王成廙从小便妒忌父母宠信扶持大郎,心底恨大郎自私独专,自然一见就认出人来。
冷静抿唇听了围观群众几分钟议论后,他心底冷笑:
肯定是大郎自己招惹的麻烦。
大郎也就在爹娘他们面前一副老实听话样儿,其实大郎他在外面玩得可花了,骰子棋牌样样沾手,什么独胆、三骰、十点半、赢三张……
见大郎左腿被人打断了,除却一头冷汗脸肿的鬼哭狼嚎地呼痛外,人还挺精神的,控诉声、咒骂声不停歇。
见状,王成廙便没了冒头的想法,他正想转身离去时,他又强行顿住了身形——
大郎品性再不好,到底是亲兄弟。
且他一直信奉亲爹一句真理:
风过留痕。
他在乡下苦熬了二个多月,好不容易回到家,如今亲娘受伤性子还改了些,还是往好的那方向改变,他真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
何况,他停在此地看热闹肯定留了影,要是他就这么一走了之走人,回头被谁一暴露出来,他娘可要跟他‘算账’的。
再说,大郎没人性,大嫂却是个好的。
况且大嫂也住在县城医院保胎,要是撞见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这么置之不理!
王成廙人精儿,想通后要明哲保身,立即上前扒开挡在身前的两层人群,嘴里还着急不已地连连喊道:
“借过,”
“麻烦乡亲们借过,受伤的是我家亲大哥。”
他刚凑到大郎身前,就认出了南区派出所的老所长徐少雄,他爹的老战友之一。
徐少雄与自家交往向来亲厚,自从他爹出差失踪后,不只逢年过节携家眷上门拜访,平日里对自家人还多有照应,是个忠厚老叔。
“徐所长!”
王成廙自幼就被父亲教导,在公众场面遇上故交亲朋都得恭敬称呼其公职,不可在外乱套交情,于情于理不合礼数还会招人算计。
因而他一张口就称对方公职,且神色紧张的询问:“您好,请问我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急诊手术室前,正好大郎刚送进里头。
“三郎、你?”
徐少雄诧异「太凑巧了」,他将王成廙人拉着到一边,皱眉诃问:
“你怎么在这?!”
这年代又文又革还穷苦,资源贫乏有限,兄弟阋墙是寻常事。
「何况,老王媳妇能生又偏心出了名的!」
徐少雄就怕老王一窝子女会为了留城和工作内斗,等老王归来,家都散了。
“雄叔,我娘今早带我大嫂做产检,结果不太好,为了保胎便让我大嫂住院了。”
王成廙目光清明的回视,徐少雄审视的打量目光,撇嘴一边埋怨,一边解释道:
“我娘中午才打电话回老家队部,让三姨父招呼我们回县城,咱们姊妹三人下午五、六点才回到家。”
“我来医院,是要接我家大妹儿回家。”
“厂里周日技工都休息,听我娘说,大郎一早出门便不见人影,连我大嫂保胎住院都不知道,没想着他成这样、”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徐少雄不算外人,而且王成序忽然出事,为了交待清楚[自证清白],王成廙还是要解释一二的。
“嗐,也不知道咱家撞了哪路地头蛇——”
听闻王家三郎小子的详细唠叨后,徐少雄心下松了口气。
他与老王有过命交情,两家是世交也走的近,自然知道眼下老王家里除了嫂子和大郎一家子外,其余的孩子,不是上学就是被遣送回老家务农。
老王媳妇给的理由也正当,在县城临时工都难找,孩子都是知识青年,年轻力壮,正巧老家老爷子旧伤发作,回老家替他们父亲孝敬祖父是正当事儿,做母亲的得支持……
这一点,徐少雄是认同老王媳妇的。
别的不说,老王家的孩子多,大郎占了年长的便宜,剩下的一窜孩子能顾得上哪个,又能让哪个孩子必须下乡?
明面上,谁也不好正面逃避知青办大力执行的下乡任务。
因着老王出任务失踪,部里和厂委领导一同出面请知青办容情,这事儿已经拖了两个月。
眼见宋、罗两系又在搞事儿,这些天徐少雄天天往县革办开会,自身好不容易避开宋、罗两系的算计,没想到老王家的孩子先出事了!
现在他见谁都心存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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