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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好几声,陆迟站在阳台抽烟,似乎没听见,猩红光点在他指间明灭。姜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秋音”,始终没有动作。
她有想过接起来,宋秋音无非会娇滴滴地说找阿迟,不忘嘲讽她,然后她骂了几句宋秋音,陆迟就会立马抢过电话,把她骂几句。
也想过擅自挂断算了,可宋秋音一告状,陆迟那家伙指不定又要骂她几句。
横竖都是挨骂,她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当铃声第六声响起,年纪轻轻就耳背的陆迟才听到了动静,大步流星地跨进卧室。
他拿起手机贴到了耳边,宋秋音娇弱的声音漏了出来,“阿迟,我好像喝多了,你能来接我吗?”
陆迟皱眉,“江逸呢?”
“江逸他……”陆迟说着拿着电话往外走,后半句姜栖竖起耳朵也没清,只听到他陡然沉下的声音,“在原地等我别动,我现在赶过去。”
挂完电话,陆迟就走进衣帽间,衬衫西裤窸窣作响,两分钟后,他就抓着车钥匙下了楼。
像一缕风吹过,什么都没留下。
也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姜栖光着脚走到阳台,望着他急匆匆地开着车子疾驰而去,忽而轻笑出声。
她突然有点庆幸刚刚没有失去理智。
要是两人意乱情迷时,接到宋秋音这通电话,她再被陆迟不管不顾地丢下,会有多难堪啊。
不要再傻了,姜栖。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陆迟一夜未归,床边空荡荡的。
姜栖倒是一觉睡到十点多,伸了个懒腰。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打开手机看看。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昨晚11:52分。
是一张背影照,尽管没有正脸,姜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陆迟。
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在狭小的厨房,衬衫袖口挽到肘间,正低头搅动着砂锅,不知道在煮什么东西。
附言:
【姜栖,阿迟在给我煮醒酒汤呢~】
【他熬汤的样子好性感,偷拍一张给你馋馋~】
【每次我喝多,他都这样照顾我~】
【你不会没喝过吧?】
最后一行字,像根针狠狠地往姜栖的心脏扎下去,捅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有一次她发烧到39度,脑子一片混沌,撒娇耍赖地让陆迟下厨做点吃的。
他也只是淡淡吩咐王妈,“煮点白粥”。
下厨这事,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她骗自己,陆迟只是不懂风情,不擅长这些而已。
原来不是不会,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一大早强行吃了口狗粮,姜栖心情不畅快,准备拉黑这个号码。
最终还是算了。
她倒是要看看宋秋音要得意到什么地步。
等姜栖下楼时,餐厅里只坐着白雅舒。
白雅舒舀着燕麦粥,动作优雅,“阿迟呢?”
“昨晚江逸有事找他,没回来。”
姜栖在餐桌前坐下,选择了替他打掩护,只字未提宋秋音。
尽管陆家人向来都不待见宋秋音,可没准以后在陆迟的坚持下会有所动摇呢?
如果她现在告状,激化了他们的矛盾,最后里外不是人。
银勺“当啷”撞在碗沿,白雅舒眉头皱得老高,“你怎么没拦着他?大晚上又和江逸出去鬼混了?结了婚还这么不着调。”
“晚上还有江家的寿宴呢,到时他缺席你怎么办?你现在打电话确认他在哪里。”
姜栖垂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陆迟从小是爷爷带大的,和父母关系始终不冷不热。
白雅舒对儿子管控不敢太过,就经常使唤她这个儿媳去管。
可她又不是狗链,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拴住这只狗。
为了减少婆婆的唠叨,姜栖只好面不改色地乱扯,“妈,陆迟最近他已经收敛很多了。
“工作压力大,偶尔和江逸放松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前天我喊他回家,他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在喝酒,没有女伴。”
“再说江家的寿宴,江逸肯定会拉着他一起去的,不会缺席的。”
白雅舒还要说什么,姜栖率先转移话题,“爷爷呢?”
看陆迟心情再离婚,显然不现实。
没准为了报复,拖到她人老珠黄,自己却在外面彩旗飘飘。
还是先和爷爷沟通一下离婚这事,毕竟一家之主,一锤定音。
“老爷子去郊外钓鱼了,说家里闷得胸慌。”白雅舒递来一个复古锦缎礼盒,“江老寿礼,赵旭的《江雁南山图》,专门请他画的,江老就热衷字画这些,他格外喜欢赵旭的画和李伯明的字。”
“李伯明?”姜栖微微一愣。
“你认得?”白雅舒淡淡道,“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头,多少钱买他字都不答应。”
姜栖算是认得,大二那会机缘巧合之下上过他的书法课。
原先的老师临时请假,拜托了自己的老友出山帮忙代了一学期。
秉持着名师教的,不能浪费机会,区区凑学分的选修课,姜栖也下了一番功夫。
“礼服晚点去Shine挑,记我账上。”白雅舒打断她的思绪,又看了眼姜栖素净的脸,“陆家的脸面,别怠慢了。”
姜栖点了点头,一副任由婆婆安排的样子。
下午,姜栖来到了Shine,这里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妆造店,很多名媛明星都在这消费过,一套妆造下来动辄就是六位数起步。
姜栖轻车熟路地在二楼挑选礼服,穿梭在一排排礼服展架,颜色款式五花八门。
主管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介绍,“陆太太,这件星空蓝露背裙是当季高定,很衬你肤色。”
姜栖瞥了眼后背大开叉,“这件露背开到腰了,那不得冷死啊。”
指尖又点向猩红吊带裙,“太鲜艳了,亮瞎我的24K眼睛。”
再掠过墨绿色丝绒旗袍,“太老气了,好像民国的姨太太。”
姜栖走了一圈,对这些礼服都兴致缺缺,她清楚三楼的礼服更奢华,价格也贵了好几倍。
反正婆婆买单,她拨开一件水蓝色的纱裙,对主管抬了抬下巴,“上三楼再看看吧。”
主管搓着手赔笑,“陆太太,不好意思,楼上被贵宾包场了。”
姜栖有些意外,“哪个冤大头这么豪横?”
话音刚落,楼梯口就传来叽叽呱呱的讨论。
“天呐, 那位小姐简直就是小说女主,陆总和江少都围着她转。”
“你不看看,那女的身材有多好,我要是男的,都嘶哈嘶哈地流水了。”
“陆总全程陪她挑裙子,亲耳听见说全场任选,有承包鱼塘的霸气了。”
“不过听说陆总结婚了,他太太晓得后不会大闹吧?”
“有钱人都这样,要是我老公长那样,我都愿意伺候小三坐月子。”
姜栖坦然自若地走到她们面前,看了一眼那个女孩的工牌,一脸认真地说,“现在月嫂缺口是挺大的,你要是想做月嫂,就尽快转行,别耽误了大好前途。”
两个女孩对上姜栖的视线,脸唰地惨白,支支吾吾道歉。
主管冲过来厉喝,“嚼什么舌根!赶紧去干活!”
女孩们讪讪离去,主管转头对姜栖鞠躬道歉,“陆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
“无妨。”姜栖提步走上楼梯,“我也去开开眼,看看陆总宠小三是什么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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