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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装死他就不会理我,结果他像是骂得上了瘾。“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他说,“谁教你的规矩,我说话的时候你能躺着听吗?”
我暗自叹了口气,起身,跪在垫子上,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陛下,我听着呢。”
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难的,不夸张地说,在怡红院的时候,比他难缠的客人我见得太多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支起一边的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们是怎么能玩到一起的,”他说,“因为两个人加一起凑不出半个脑子吗?”
我:......
“你装得这么低眉顺眼的干什么,以为这样我就相信你是个纯良的人吗?当时坐我大腿占我便宜的那个狂放劲呢?”
我:......
“听说那丫头也领了《心经》要抄,简直没事找罪受,”他说,“你自己说,她是不是特别傻?你心里也在嘲笑她吧?”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陛下,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犹犹豫豫地委婉道:“公主她与您一母同胞,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呢。”
一阵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阴森地说:“我和她一样蠢?”
“我怎么敢这么说,”我立刻乖巧,“我的意思是公主很聪明,和陛下您一样都是有大智慧的人,非要说的话,蠢的只有我,您骂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原以为我这么说他就会满意,结果他瞪着我提高了声音:“你蠢还是我的贵妃,你什么意思,我和公主都眼瞎,放着那么多冰雪聪明的女子不要,非要让你做贵妃?”
累了,毁灭吧。
我看着那双黑暗里也闪闪发亮的眼睛,觉得有些心梗。
其实我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做过花魁但也不像怡红院的姑娘们那样,真的没有多少哄男人的技巧。
何况华南山也不太像容易被哄的。
我脑子微微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华悠然自作主张纳入后宫的,一个替他办事的工具实在不配得到那珍贵的贵妃之位,何况他还有个白月光。
我恨我没有早懂事一点。
我从垫子上起来,走到床边,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给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大礼。
“陛下,”我恭敬地说,“若是您觉得我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那您随时都可以将我的贵妃之位拿走,我做个普通的妃子甚至宫女都可以,您觉得我碍眼,我能保证绝不出现在您的眼前,皇宫这么大,您不会看到我的。”
只要不将我赶出宫,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其实想想如果不做贵妃的话也挺好的,反正有华悠然在,没有这个宛如“眼中钉”一样的身份,我的计划或许还会进行得容易一些。
华南山从床上慢慢地坐起身,床动了一下,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我立刻垂下头。
半晌,我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你这是在威胁我?”
偌大一口黑锅砸下,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什么时候又威胁他了?
没等我辩解,肩膀一疼,他有些粗暴地扯住我将我从地上薅起来,然后扯着我后脑勺的头发把我的脸抬了起来。
“在你知道了皇宫最大的秘密以后,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他恶狠狠地说:“这不是威胁这是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我忍着疼,用气音道,“公主和您对我说过的所有事我都会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您给我三个脑袋我也不敢威胁您,请陛下明鉴。”
他垂眼看我,浓密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遮得干干净净,但我对视的时候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哪怕他每天对我死亡威胁的时候我都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到这么害怕。
我能做的只有一动不动的、乖顺的抬着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温和,像一只被狮子压住后脖颈的羚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慢慢地放开了我的头发,还没等我松口气,那只手又掐住我的下巴。
手指冰冷。
“你敢这么说,一定是今天听到了些什么,”他慢慢地说,“谁告诉你什么了吗?”
什么?
“不对,”他皱了皱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对......没有人敢的,不会的......你这么虚荣,爱财如命,背后空无一人,那么低贱的出身......一定是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对不对?你目的性太强了......不会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有这样的念头......”
他的声音很低,但语速却快了起来,还带着一点莫名的错乱。
我愣愣地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陛下?”我张了张嘴,低声地叫了他一声。
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很慢很慢地抬了起来——那一瞬间我才看到,他深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巴被抬高,而他猛地低下头。
我只看到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唇角一痛。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后腰压上了一只手,将我整个人压进了他的怀里。
我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他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掐住我下巴的手滑下去,按住了我的脖子,唇角贴着的温热也慢慢的挪到了我的唇上。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只有左手徒劳的抵在他的胸口试图拉开点距离。
他穿的是寝衣,丝绸异常贴身,我被迫摸到了他的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结实,非常柔韧平滑的胸肌。
我鼻息间是他身上那种奇异的、混杂着冰雪和花香的味道,头脑完全像是一团浆糊,不合时宜的迷糊想到,华南山身材真是非常好。
突然,身后传来门的响动。
一个黑影裹挟着寒气从我身边划过,一只结实的手臂在紧紧按住我的华南山身上点了几下,然后我锢我的力量消失,我倒退了好几步,撑着桌子才用力的吸了几口气。
来人转过身,一身黑衣,脸色平静。
“陛下生病的时候,会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文墨看着我,语气淡然:“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些举动完全违背了陛下的意志,是完全无意识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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