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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浦的话让餐桌暂时恢复宁静。可暗藏的火药味并没有就此平息。
早餐后秦亦去开车，姜苒上楼拿包准备跟秦亦一起去修文物。
背好包准备出去时，门被敲响。
“小苒，我方便进去吗？”
“爷爷快进。”
秦绍浦稳步走进来，不好意思道：“餐桌上让你见笑了，他们兄弟俩有些矛盾，一直都不对付，昨晚小凯也不是针对你。如果吓到你了我替他道歉。”
“爷爷你已经道过歉了。”姜苒扶着老人家坐下来。
秦爷爷的话更让她确认，秦亦和秦柏凯确实有矛盾。
怪不得昨晚秦柏凯会刻意来找她麻烦。
“爷爷我能问一下，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吗？”问出口后，姜苒又觉得随意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如果不方便的话，当我没问就好。”
秦绍浦轻叹，布满皱褶的手握住姜苒白嫩的小手：“没关系，你已经是秦家人了，该让你知道。”免得那小子以后再对小苒不轨。
他把十五年前的事情慢慢告诉了姜苒。
在车里等了半天没见到人下来的秦亦，想到昨晚的秦柏凯，眉头突跳。
他果断拉开车门下车，一步四个阶梯上楼。
在门口猛地停下。
“他二叔因为那一刀职业生涯都毁了，一气之下离开家里，再没回来过。
所以小凯一直记恨着他哥哥，我也可以理解。”秦绍浦想到什么，有些担忧。
小苒会不会害怕？
他握紧了姜苒的手：“小苒你不用担心，小亦现在已经恢复了，不会伤害你。”
门外的秦亦捏紧拳头。
他并不认为姜苒有必要知道那件事，无非就是多一个人指责他有精神病，发疯起来连亲弟弟都伤害。
除此之外，知道这些事还有其他任何意义吗？
他迈脚准备进去。
忽而，女孩干净的声音入耳：“我不害怕，也不理解。”她的声音坚定如山。
定住了男人的脚步。
男人握紧的双拳克制地轻颤，微微松开了些，又轻轻地握了回去。
他身体倾过去，心跳加速地等着女孩的下一句话。
姜苒直视着老人紧皱的双眼，肯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爷爷，这些话可能会与您的想法有所不同，但不说出来我认为对秦亦不公平。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他是很有原则的人，爷爷您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至今不肯道歉吗？我不认为他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所以这件事或许有我们旁观者所不知道的隐情。
难道就不能是秦柏凯事先故意惹怒了他，才导致他做出违背他性格和处事习惯的行为？我只是猜测，事情不一定如此，但我不想凭一方的言论给一个人定罪。
我相信爷爷您比我更清楚，他经历过什么非议。如果他真的如您所说做错了，我相信以他现在成熟的心智，会道歉的，可是他没有。
在秦亦和秦柏凯之间，我会更愿意选择相信秦亦。”
门外的男人握紧的拳头渐渐松掉。
极力克制却依然忍不住的轻微颤动的身体，暴露了他此刻翻涌的内心。
她为什么会相信他？
为什么要相信他？
第一次，有人相信他没做错。
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下了楼。
秦绍浦没想到姜苒会这么说，这些话倒是跟老婆子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道说他真的误会了小亦？
如果是真的，十五年……小亦为什么从来不跟他说委屈呢？
可仔细想想，小亦确实从未诉说过任何自己的委屈，这孩子跟小凯不一样。
小凯是有任何委屈都会向他诉说和撒娇的孩子，而小亦总是沉默寡言。
就连当年父母离婚抛下他，他也一言不发。
表面看起来像没事人，可会不会像小苒说的，小亦坚持不道歉，是真的因为没做错？
他抬起泛红的眼圈，重重拍了下姜苒的手背：“我会重新查清楚这件事的，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当初没看错你。”
姜苒：“那爷爷，秦亦还在下面等我，我先下去了。”
“好，好！快去吧！”秦绍浦忍住泛泪的眼眶，目送姜苒下楼，再上楼去小孙子的房间。
三楼是老二一家以前住的地方，一整层都是他们居住。
现在是小凯独自居住。
在门外踱步半晌他才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去。
“快上呀！MD要输了！”
“艹！你们打的什么破玩意儿？不玩儿了！”
秦柏凯扔掉手机，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和香烟点燃，吞云吐雾间抬头。
“哎哟我的爷，你想吓死你孙子我啊！”
秦绍浦直起腰坐下，严肃没说话。
好一会儿，秦柏凯才意识到爷爷似乎是来问罪的，他坐直了些。
但仍然瘫在沙发上，只是从躺着到半坐起来而已。
脚踩着茶几抖动。
啪！
“坐没坐姿，爷爷小时候怎么教你的？坐好！不许抖腿！”
秦柏凯不耐烦：“行嘞我的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我待会儿跟朋友约好了去泡妞，别耽误我时间。”
他不情不愿地挺直了点腰板，但看起来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秦绍浦也懒得说了，问：“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故意惹你哥哥生气？”
“什么跟什么？他惹怒我的地方还少吗？”秦柏凯吐一口烟。
被秦绍浦直接拿走掐掉。
“诶不是，我的爷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忍耐到一定程度，丝毫没有礼貌的态度。
秦绍浦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小孙子溺爱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原来他真的很偏心。
对小亦那么严格，小时候步步紧逼，忽略他的感受，却把那份严格下的愧疚全然弥补在小凯身上，惯坏了小凯。
他深叹，眼神严厉：“你跟爷爷说实话，当年你哥哥掐你脖子之前，你对他说了什么？”
秦柏凯顿时弹了起来，推翻烟灰缸。
“行啊老头子，你也没相信过我嘛，既然怀疑我，就去找你的大孙子去吧！”
秦柏凯踢了脚茶几腿，愤愤然地甩脸离开了。
看着小孙子如今的脾气，秦绍浦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当年的事，小亦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
蓝色布加迪驶离秦家庄园。
车厢内如常安静，秦亦早已调整好表情，装作没听见房间内的谈话。
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紧紧捏住方向盘而暴起青筋的手，暴露了他的克制和隐忍，却被姜苒一眼看穿。
“刚才你在房间外？”
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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