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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大亮。晨曦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笼罩在刘粲军营上空的阴霾与恐惧。
放眼望去，整座军营一片狼藉。倒塌的营帐随处可见，熄灭的火把和丢弃的兵器散落一地，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石灰粉的味道。
而那些劫后余生的士兵们，更是个个垂头丧气，精神萎靡。他们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污垢，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一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脸上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惊恐与疲惫。
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混乱，虽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直接伤亡，但在黑暗和恐慌之中，依旧有数百名士兵，因为自相践踏、或是被同伴误伤而挂了彩。
这点伤亡，对于一支两万人的大军来说，本不算什么。
但，对士气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妖法……那绝对是妖法！”
“是啊，我亲眼看见，天上降下火光，还有白雾，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完了，我们这次，怕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向青石县的方向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深入骨髓的畏惧。
帅帐之内。
刘粲听着手下将领们心有余悸的汇报，看着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整个人暴跳如雷！
“砰！”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指着一众垂头丧气的将领，破口大骂：
“废物！通通都是一群废物！”
“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就把你们两万大军吓成了这个样子！本太守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他派出了最精锐的斥候，在营地周围搜寻了整整半天，结果，除了在营地里找到一些被烧焦的红色纸屑，和一些被证明无毒无害的白色粉末之外，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和憋屈！
就像是一个壮汉，铆足了劲挥出一拳，却打在了空处，那种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一群饭桶！”刘粲在帅帐中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嘶吼道，“这一定是方寒那妖人，派出的死士，趁着夜色潜入我军大营搞的鬼！一定是这样！”
他也只能这样认为了，因为“天降妖法”这种说法，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传我将令！”刘粲的眼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芒，“今晚，全军警戒等级提到最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营地给我围得跟铁桶一样！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连一只苍蝇，也休想给本太守飞进来！”
……
青石县，方家大宅。
方寒悠闲地品着香茗，听着紫影关于昨夜战果的详细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他转过头，看着旁边正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白雪见，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问道：“雪见，昨晚的‘惊神雷’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白雪见拍着小手，兴奋地说道，“就是声音太大了，有点吓人。姐夫，我们今晚还玩吗？”
“玩，当然玩。”方寒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神秘和恶劣，“不过，今晚，我们换个新花样。让你听点……更有趣的声音。”
说着，他神秘兮兮地，从旁边的储物间里，搬出了几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铁匣子”。
这几个“铁匣子”，正是他耗费了一些能量，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大功率蓝牙音箱。同时，他还用手机，下载了各种经过剪辑的，来自后世恐怖电影里的经典鬼哭狼嚎音效合集。
“哇！姐夫，这又是什么宝贝呀？”白雪见立刻被这几个造型奇特的黑匣子给吸引了，她伸出手指，好奇地戳了戳音箱上的金属网罩。
“这个黑匣子，也能像‘机关飞鸢’一样，飞到天上去吗？”
方寒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这个宝贝，不叫黑匣子，它叫‘千里传音螺’。”
“它的声音，能传出很远很远，让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能模仿出各种各样，你从来没有听过的，奇妙的声音。”
“真的吗？”白雪见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
当天晚上。
刘粲的军营，果然如他所命令的那般，戒备森严到了极点！
整个营地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将营区内外照得亮如白昼。巡逻的士兵数量，比昨夜多了整整三倍！他们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器，一步三回头，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连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敢放过。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今夜必定万无一失之时。
变故，再次发生！
“呜……呜呜呜……”
一阵若有若无，时远时近，飘忽不定的凄厉哭嚎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悠悠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气与悲凉，钻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谁？谁在哭？”一个巡逻的士兵吓得浑身一哆嗦，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惊恐地四处张望。
但是，周围除了自己同伴紧张的呼吸声，和被风吹动的旗帜声，什么都没有！
可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
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冤魂，就在军营之外，在黑暗之中，徘徊、哭泣、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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