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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她疯狂挣扎着从祁麟怀里探出头,双手胡乱摸索着他的脊背。
——该死的,别这样,别这样!!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摸到。没有潮湿温热的血液触感,没有冰冷的刀刃,没有伤口。
昼夜惊愕地抬起头,望着停在半空的刀。
那把刀根本没有碰到祁麟,而是贯穿了一个小小的身躯。
银光闪烁的刀锋上,鸟儿抽搐着扑扇了一下翅膀,随即拖着漫长的血迹无声滑下。
祁麟显然也愣住了。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出现,他一回头,恰好看见鸟儿坠落在地,发出咣的一声锐响。
脆弱的表皮骤然崩裂,它体内的金属结构砸得稀烂,散成满地七零八落的碎片。
在鸟儿破碎的同时,国王和众人的身影一齐烟消云散,原本拥挤的房间此刻空空荡荡。
昼夜困惑地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金属碎片。
贝拉保护了他们?为什么?
这难道不是贝拉自己的茧世界吗?在这个茧里,她难道不应该怀着扭曲的恨意甚至杀意,把外来者连同自己一起彻底毁灭吗?
“治疗……是不是失败了?”祁麟双耳失落地垂在头顶,小心翼翼地问。
地面渐渐摇晃起来,华美的宫殿如同加速风化一般,从顶端开始一点一点地崩解。建筑倒塌的声音错错落落地响起,整个世界正在飞速坍塌。
不对,不是茧世界崩塌,这是节点转换的征兆。
昼夜望着半空中不断坠落的砖石,忽然明白了什么。
“还没有失败。”
这只鸟儿从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贝拉,它恐怕只是一个化身。贝拉是想借助这具身体和这个节点,向来访者传递某种信息。
他们获得的信息还不完整,所以贝拉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抓紧我。”昼夜一把拉住祁麟的手,“在听到我的指令之前都不要松手,感觉头晕就深呼吸。”
话音还未落下,眼前就已经被刺目的白光所覆盖,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猛地攥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失重的感觉骤然消失,眼前的光线倏忽柔和起来。
“祁麟,可以松手了。”
哐当一声,祁麟撑着房间里的软凳滑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昼夜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我没事……”他虚弱地摇摇头,顺势向她靠了过来。
昼夜只觉肩上一沉,脖子里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弄得鼻子一阵阵发痒。
这就很过分了。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世界里该多好。
昼夜放软声音道:“我去观察一下四周,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好不好?有情况就大声喊我。”
祁麟顺从地点点头,把自己昏沉沉的脑袋从眼前人的肩上挪下来,缩进房间的角落里不说话了。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休息室或者化妆间,不远处似乎有阵阵奏乐声飘来。
昼夜低下头,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的衣着十分眼熟。
松石绿色的长裙,色泽莹白的珍珠项链,正是舞会上贝拉的装扮。
她……变成了贝拉?
从耳边隐约可闻的舞曲声判断,这里是距离宴会厅一墙之隔的休息室。舞会已经开始,而彼时尚未入场的贝拉就在这里。
休息室里没有别人,贝拉当时在这里做什么?是在等待什么人吗?
昼夜试着推了推门。不出所料,门被反锁了。
看来得用点暴力手段。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把门撞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里面都是硬邦邦的金属,中看不中用,没法儿让咱们爽了。”
“摸摸总行吧?摸着该不会也是硬的吧?”
“她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舌头是软的。”
“有多软?说不定凑合一下也能用?”
一阵大笑声响起,声音里满是势在必得,还有一丝压抑许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的兴奋。
从人声和脚步声听来,至少有七八个人,无一例外是男性。
昼夜皱了皱眉。如果她没听错,里面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轻声道:“祁麟,躲起来。”
祁麟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精神,起身找了个合适的衣柜把自己塞了进去,却漏出了一点尾巴尖尖,不安地在柜门处晃来晃去。
昼夜抓住尾尖捏了一下,柜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那只尾巴嗖的一声缩了进去。
下一刻,门被推开了,先一步进门的是浓烈的酒气和烟味。
昼夜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她怎么不说话,就光看着我们?这眼神可有点儿吓人了。”
为首的男人正是那个富商,他夹着烟随意地挥了挥手,为了自己有福同享的义举而面有得色。
“不用担心,她的底层代码不允许她攻击人类。无论你们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那她身上哪里做得最拟真啊,上面还是下面?“
“管那么多呢,先从上面解开试试!”
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上前一步,烟熏得焦黄的手指向昼夜伸了过来。
昼夜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让她好好想一想,哪种死法最快捷,又不失痛苦。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她胸口的瞬间,衣柜的门嘭一声开了。
“别碰她!”
祁麟冲出衣柜,一拳砸在男人的鼻子上,后者应声仰倒在地。
众人一惊之下炸了锅。祁麟一伸手将昼夜挡在身后,怒气冲冲道:“你们没有最基本的道德和礼节吗?这么做是违法的!”
……骂得真是好凶啊。
“小朋友,你走错了,隔壁才是宴会厅。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富商掐灭烟头,眼神凶恶道:“事已至此,你就自认倒霉吧。”
他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祁麟生气道:“就算我只是实习生,打你们也还是够了!”
他打得尾巴炸了毛,满屋子毛絮飞舞。昼夜打了个喷嚏,提着裙子上去帮忙补刀。
正当她觉得自己低估了祁麟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痛呼。扭头一看,一个黑衣人用手臂压着祁麟的脖子,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把手举起来!”黑衣人冲着昼夜大喊,“敢乱动我就崩了他!”
屋子里还站着的只剩下这一个了。看这情况,大概是祁麟大意了,被对面抓到了破绽。
祁麟的小脸上写满了歉意:“对不起,二队长,我……”
“没事,你先别动。”
黑衣人把祁麟拖到椅子上捆成一团,枪口始终严严实实地顶着他的脑袋,一丝破绽也没有,看来是个惯犯了。
谈判可不是昼夜的强项啊。
正僵持着,半空中突然裂开一道扭曲的缝隙,一个人影一跃而下,利落地单手缓冲落地。
昼夜目瞪口呆地望着来人。
“……周持?!!!!”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好让他在外面待命的吗?!
他显然还没有从入茧的晕眩中缓过来,起身时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黑衣人在慌乱之中反应倒是出奇的快,立马又把枪口对准了周持。
周持缓缓睁开眼,看见昼夜之后神色明显一松,盯了她几秒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这才挪开视线环顾四周。
尸体堆在地板上,祁麟被绑在椅子上,贝拉的裙饰套在昼夜的身上。
他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你又是谁?!”
周持看着昼夜:“我来找她。”
黑衣人冲昼夜阴阳怪气道:“本事不错啊,左拥右抱?”
昼夜不赞同:“威胁就威胁,你别造我谣。”
黑衣人冷笑一声,把枪口往周持的太阳穴上用力戳了戳,语气戏谑道:
“我反正是活不过今天了,怎么说也得带一个走,不然我亏得慌。”
昼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他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左边是被抢指着神色淡漠的周持,右边是被捆成粽子一脸苍白的祁麟。
“今天他们俩谁能活下来,就由你来选。你选谁,我马上毙了另一个,剩下的时间足够你把我杀了。”
他放声大笑,仿佛对自己的临终戏码十分满意。
“想好了吗?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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