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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河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刺骨,粗糙嶙峋的岩壁,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裂缝入口附近。入口内,一小堆篝火顽强地燃烧着,跳跃不定的火苗将几个扭曲晃动的人影投在湿漉漉的溶洞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里面的对话,顺着曲折的岩壁和凝固的空气,清晰地灌入他的耳中。
“狗……狗子哥,这……这接下来咋整啊?”
一个带着明显知青口音,透着一股子惶恐的声音响起,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毛熊那边简直不拿咱当人看!话撂那儿了,这回要是再摸不到他们想要的信儿,回去……回去怕是连口热乎屎都吃不上!”
他声音发颤,带着绝望。
“是啊狗子哥。”
另一个疲惫沙哑的声音附和着,带着深深的迷茫。
“有你叔接济口粮,咱是能在山里猫冬。这狼群是被咱甩的铁菠萝吓尿了,可……可咱躲在这耗子洞里干瞪眼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那宝贝……到底在哪儿?毛熊到底在找啥金山银山?非得让咱哥几个来送死?!”
“之前他们派来的毛子呢?难不成都……都折在山里喂狼了?”
篝火摇曳的光映照下,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猛地抬起头,正是李狗子!
那道疤从左额角斜劈到右嘴角,像条丑陋的蜈蚣趴着,让他本就凶悍的脸更添十分戾气。
他阴鸷如毒蛇的目光扫过围坐在火堆旁,面黄肌瘦,眼神闪烁的四个知青。
连他在内,一共五个残兵败将,像一群被遗弃的丧家之犬。
毛熊交代的任务,像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
“之前派来的毛子?”
李狗子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死了!死得透透的!骨头渣子都让野狗啃干净了!为啥?就他妈因为那张毛子脸!”
他啐了一口浓痰,落在火堆边嗤嗤作响。
“这山里的老炮儿,眼睛比鹰还毒,鼻子比狗还灵!”
“见着那高鼻梁,蓝眼珠的模子,管你是天王老子,先他妈一枪崩了再说!”
“血仇结得太深了,下手黑着呢,根本不留活口!”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四个在火光映照下更显憔悴惊惶的知青,语气带上了一种过来人的,“掏心窝子”的教导。
“咱不一样!咱这长相,这口音,活脱脱就是十里八村的乡亲!”
“要是找东西的时候,倒霉催的撞上山里的炮手盘道,千万,千万别炸刺儿!都老老实实把家伙藏好喽!”
“就说……就说咱几个是城里来的知青,不懂规矩,想进山弄点山货换钱。”
“结果……结果他妈的在老林子里转懵圈了,迷了路,又冷又饿,讨口热水喝,求条生路。”
说到这儿,李狗子眼中凶光暴涨,像饿狼露出了獠牙,话锋陡然变得阴森。
“山里人对外来生面孔凶,可对附近村屯知根知底的乡亲,护犊子得很!”
“你们当初受不了那苦跑出去,也该尝过点人情冷暖。我?”
他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神狠戾。
“我是手上沾了人命,犯了死罪,不得不跑!听我的,能保命!”
他猛地拍了下腰间鼓囊囊,硬邦邦的地方,那里别着上了膛的家伙。
“家伙都给你们配齐了,带消音儿的狗牌撸子不是烧火棍!都他妈给老子精神点!”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腥的杀气。
“记住喽!万一……万一真他娘的撞上落单的炮手,盘问不清的……或者感觉不对劲的……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听清楚没?绝对不能!咱们这趟差事,掉了脑袋也得办成!找到东西,立马撒丫子撤!”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却陡然变得怨毒无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过……撤之前,得先帮我办件私事!”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翻腾起老爹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弟弟死不瞑目的惨状。
恨意如同毒液瞬间灌满心脏,烧得他双眼赤红。
真相?
他没功夫,也没心思去细查了!
凡是跟他爹有仇有怨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以后……以后风头过了,有的是时间回来慢慢算这笔血债!
“狗子哥,啥事?你尽管吩咐!兄弟几个绝不含糊!”
一个面相稍显机灵的知青急忙拍着胸脯表忠心,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李狗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青筋暴跳,正要吐出那个在心底反复咀嚼,淬满毒汁的杀人计划……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如同重锤砸在破鼓上的枪响,毫无征兆地在狭小密闭的溶洞中轰然炸开。
死神的丧钟,敲响了!
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混杂着灰白色的粘稠浆状物,猛地呈放射状喷溅了李狗子满头满脸。
坐在他对面那个刚拍完胸脯的知青,半个脑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烂西瓜般瞬间爆裂开来。
红的,白的,碎骨渣子喷了一地!
无头的尸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猛地一仰,“噗通”一声栽倒在冰冷的岩石地上,手脚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剩下的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地狱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但陈冬河不会给他们任何从惊骇中回神的机会!
他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恶鬼,身影从入口的阴影里鬼魅般闪身而入。
手中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口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十发弹仓赋予了他如同死神镰刀般连续收割的能力。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扳机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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