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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又絮叨了一通,最终还是忍痛把江彦赶上了船。看着大船消失在河道拐弯处不见,江暖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她虽然只是姐姐,可江彦在她心里就跟儿子差不多。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江彦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从前江彦只是在县学读书,半个月就能回来一次。
这一次去的可是千里之外的京城,若无意外再见怕是要几年之后了。
这让她心里如何不难受。
感觉到她的难过,白泽难的的没有皮。
只静静的蹲在她的肩头,尾巴甩了甩,问她:“要撸一下神兽吗?”
江暖拿袖子把眼泪一擦:“要......”
江彦走后,江暖两三天都没缓过来,心里空落落的。
好在还有白泽不离不弃的陪着她。
这货虽然二了点,欠了点,懒了点,馋了点,但对她也是真心好。
难过了给抱,孤单了陪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当抱枕。
还能当移的储物空间,简直不要太全能。
后来——不缓过来也不行了,她实在太忙了。
榨油坊这边油花榨得飞起,庄子里的二季稻也成熟了。
今年永州府这边风调雨顺,就连洪水也是草草的涨了几次就收了场。
两季水稻都是大丰收。
丰年,粮食价格就便宜。
庄户人家挣几个钱不容易,江暖并不想把手上的粮食放出去挤兑市场。
又因为仓库有限,同头季稻一样,江暖索性全部存进了白泽的天赋空间。
小东西的天赋空间无限大,而且里头的时间是静止的。
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完全无须担心变质的问题,可把江暖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每每看到它可以随心所欲的收放物品。
就想着自己要是也能有这么个牛逼空间就好了。
好在,这么牛逼的白泽是她的契约兽。
她厚脸皮的想,白泽的就等于是她的,这么一想心里就诡异的平衡了不少。
割完了稻子,稻田里紫云茵已开始长起来了。
因为这东西的种子细小,所以冯剩县的百姓们也常常将它唤作“草籽”。
紫云茵生命力旺盛,农户们一般在二季水稻收割前一个月左右洒进稻田里。
等它们发芽冒头后,水稻恰好成熟收割。
让它们长上一个冬天,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之时,就会收获一片紫红色的花海,美不胜收。
紫云茵(草籽)
当然,讲究实用性的农人们种紫云茵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好看。
等到春耕,它们就会被无情的犁进田里。
柔嫩的枝叶沤在泥水里,发酵几天后就成了最好的天然有机肥料。
这边刚收完了稻子,又到了砍甘蔗的时节......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凛冽的寒风少爷已经裹挟着清雪小姐,双双舞到了面前。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江暖一边感叹时间过的飞快,一边坐在桌前计划着明天要采买的年货。
原本懒洋洋趴在炭火旁边甩尾巴的白泽,一听要采买年货,立即飞快的蹿了过来。
表示它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它的意见必须十分重要。
然后,从自己的天赋空间里掏出一张它早就列好的单子。
“啪”的一爪爪,拍在江暖面前:“我要这些!”
江暖拿起过单子一看,瞬间黑脸:“我拒绝!”
白泽直立起来,两只前爪往腰上一叉,很是不服:“为什么?
都是年货,你可以买你喜欢的,我为什么不能买我喜欢的肉肉?
你这是区别对待!”
江暖拍着那张鬼画符一样的单子,真难为自己居然看懂了。
“这是区别对待吗?你要不要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
鸡一千只,鸭一千只,鹅一千只。鱼一千条,猪一百头,羊一百头,还有五十头牛......
谁家买年货这么造的,我干脆给你买个养殖场得了。”
白泽歪了歪头,竟然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你个头。
咱们家正儿八经在家的主子可就我一个,你买这么多是打算吃到明年吗?
知道的你是在买年货,不知道还以为世界末日到了你要提前囤物资呢!”
江暖愤愤的指着“牛五十头”之类的字眼:“其他的也就算了。
你知不知道,牛在这个时代是重要的生产物资。
无故杀牛可是重罪,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你居然想要吃牛,这是想把你家主人我送进去吗?
这么多牛,真要被你杀了吃肉肉,你家主人我九族都不够诛的。”
白泽心虚,语塞:“是、是这样吗?”
江暖狠狠的戳了它一指头:“亏你还是神兽中的瑞兽,没事儿你能不能多看看书。
你要实在不愿看书,用你头上那万能的智慧角角,扫描一下做作弊,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白泽的这份肉肉采购清单虽然离谱,江暖倒底没有全部否决。
只是将牛从清单中剔除,猪和羊各改成了十头,其他家禽改成了一百只,打了个骨折。
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主子在,但架不住下面的佃户仆役伙计众多。
大家跟着她辛苦了一年了,过年那几天多给他们吃两顿好的。犒劳犒劳不过分,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除此外,她还要给族中的长辈、朋友以及合作伙伴走礼,都少不了肉肉。
至于白泽,这小东西的胃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再多的东西也填不满它。
有时候江暖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品种,它压根儿就是个饕餮来着。
江暖列完单子就不管了,采买的事情自有陈管家去操办。
陈管家跟了她快两年,也算是锻炼出来了。
适当的放权可以让自己轻松许多,否则事事亲力亲为,累死她也干不完这么多活。
一个优秀的领导,只需要学会做决策和御下就行了。
她可真是太有智慧了。
赶在衙门封印前,江暖又买了两个大庄子。
就在江家村对面的杆河村,地理位置极佳。是王地主卖出来的,
王地主的儿子在府城混的极好,早就想接了父母长辈去府城养老。
奈何王地主家里的老母亲故土难离,说什么也不肯走。
王地主夫妻没办法,只好只留杆河村陪着老娘。
就在两个月前,老太太走了,夫妻俩也没了牵挂。
就打算把家里的田庄处理了,跟着儿子一道上府城享福去。
因为庄子面积太大,加上离县城远,挂牌出来一个多月也没人问。
最后还是村里人提醒他们说,你们要不上河对面的江家村去问问江暖要不要。
王地主眼前一亮,于是厚着脸皮登门一问,没成想江暖还真有意向。
看过实地后,果断的出钱买下。
两个庄子都是一千多亩的大面积。
一个离河边较近,就在江暖买给族里的那个小庄子附近。
田土肥沃是难得的良田,可以拿来种水稻。
另一个离冯河稍远,在群牛岭脚下,是次田正好可以拿来种甘蔗。
连带两个庄子的佃户都是现成的,倒省了江暖再另外买人了。
只是河中间那个鲤鱼嘴,也就是骂娘滩,江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眼下正是冬天的枯水季,河水很浅,浅到扎起裤腿就可以趟水过滩。
原本隐在河底的几十处巨大礁石全都露出了水面,宛如一个个张着獠牙的地狱恶鬼。
想起一年多前,自己也差因为这鬼地方差点淹死。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浮上江暖心头,她要把这段河的暗礁道全都清理干净了。
其实,她当初就想过这么干,只是她那会兜比脸都干净,穷得清奇。
如今,她虽称不上巨富,起码腰包是真的鼓,完全有能力支撑这次行动。
她素来是个敢想敢做的,回到村后立即把这个想法跟老族长说了。
老族长捋着胡子道:“这个烂地方,古往今来害死了多少人。
就连我们村也有不少人死在那个地方。
你若真是扫清了骂娘滩,的确是件大功德。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花费巨大。
江暖笑眯眯的拍了拍荷包:“没事儿,钱花了还可以再挣。
再说了,疏浚了骂娘滩我们自己去杆河村也方便不是。”
“是这么个理儿。”
江暖第二天又去找了周明方。
江家村的码头当初就是他主持修建的。
江暖觉得现在水浅,拦河筑个坝应该也不算大问题。
结果,江暖一说周明方就皱了眉头:“这可不行。修码头毕竟是在河边,
骂娘滩可全在河中。如果真要疏浚,需要在上游修筑一道拦河坝,将水排干后才能开工。
这个可是需要专业的水利大家才能干的。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敢接这活儿。”
江暖无法,只得失望离开。
不过,她向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从周家离开后又去找了吕喻。
吕喻听完她的来意后,既惊讶她的大胆,又佩服她的气魄。
“这是件利民的大好事,本该由朝廷来管的,奈何朝中财政吃紧。
若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户部那边轻易不会拨款。
冯河非潇水和湘江之类的大江大河,我若是向上申请疏浚经费,十之八九不会通过。
你既然要自掏腰包清理,本官也以私人的名义,支持你一百两银子。
你也别嫌少,师兄我是真穷。这一百两银子差不多是我大半年的俸禄了。”
江暖一听就笑了:“那还是算了。
我不差这一百两,别回头您出个街连个茶钱都没有。
您只需要给我找个水利方面的人材就行。”
吕喻曲指磕了磕桌面,想了想道:“你还别说。
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位水利大家,沙城人。
他原是工部水部司的郎中,曾主持过多条水道的疏浚和防护堤坝的修建。
前年他老母亲过世,他回乡守孝,如今正好期满。在朝廷正式起复前,他应该都有空闲。
这样,我给你写封信,你带着亲自去沙城请他一请,我想他应该会来。”
江暖一听立即眉开眼笑,立即点头如小鸡啄米。
枯水季就那么几个月,时间不等人。
江暖当即连年也不过了,用了一天的时间安排好家中诸事。
在腊月十九这天,带着四名家丁和丫鬟豆蔻坐船直奔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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