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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雨声未歇。蔚汐的指尖久久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理智在告诫她,不要打破这份他努力维持的平静。
可电话还是不受控地拨了出去。
忙音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她。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就在那里。
没有说话,没有询问,没有出声。
原来只是听到他的呼吸声,心脏就会泛起如此酸软而充盈的幸福感和痛楚感。
蔚汐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小汐。”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
蔚汐睫毛颤抖了一下,鼻尖再次涌上强烈的酸意。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连接,“雨下得很大,我好像…瞥见了个XY开头的车牌,晃过去就不见了。”
电话那端,周聿深的呼吸声依旧平稳。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从容的语调淡然回应:“是吗?那个号段的车,的确会经常遇见。”
她顿了顿,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却依旧带上了细微的哽咽:“那周先生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心脏某处像被柔软的东西猝然攥紧,酸涩得发疼。
静默了两秒。
他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缓重:
“生日快乐,小汐。”
“……谢谢。”蔚汐轻声回应,感觉眼眶微微发热。
“礼物,”他似乎是轻微地调整了下呼吸,才继续用沉稳的语调问:“收到了吗?”
蔚汐气息有些紊乱,轻软应了声:“嗯。”
周聿深权衡了片刻,才再度开口,声音里含着与他身份不符的迟疑:“笔记本……”
蔚汐微怔,下意识轻哼了一声回应,尾音带着几分柔软的疑惑:“是笔记本吗?我还没有拆开喔。”
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极轻的低笑。
气息掠过麦克风,带来细微的沙哑杂音。
“真的吗?”他问,语气里是年长者那种洞悉一切却不愿说破的温和,带着淡淡的引导意味。
蔚汐没有直接回答。
她握着手机,慢慢走到窗边,看着连绵不绝的雨丝,反将问题轻轻抛了回去。
“那你希望我拆开吗?”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亦或者,他的思绪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片刻后,周聿深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褪去了所有的试探和深意,只剩下沉稳而郑重的坦诚。
“我希望你开心。”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干净的微涩,补充道:“仅此而已。”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将所有选择权和情绪都交由她自己判断。
蔚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默然接受。
或许是生日夜被纵容出的些许任性,或许是那本写满心事的日记给了她窥探他内心的钥匙,让她看到了一个更为复杂、真实、挣扎又深情的周聿深。
可偏偏,他此刻还在维持着绅士的风度。
她差点就信了他的波澜不惊。
“周先生,”她顿了顿,声音轻软,带着几乎难以捕捉的嗔意:“胆小鬼。”
这句话轻轻越过了那条名为冷静的界限,带着亲昵的指控和了然于心的试探。
“嗯。”他极轻地应了声,像是无奈接下了这个称呼。
几秒后。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放弃抵抗般的,坦诚到让人心口发紧的温柔。
“小汐。”
“我很想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失控的情绪。
仅仅四个字,在蔚汐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震得四肢百骸都泛起酥麻的酸软。
他承认了。
承认了那个雨夜里的车牌并未幻影,承认了那个悄然前来却只敢在远处守望的人是他,承认了所有精心维持的冷静距离之下,那份终究无法隐藏的澎湃心意。
蔚汐的心脏瞬间泛起细密的疼,气息紊乱着问:“周先生,刚刚假装的风度呢?”
“风度?”他极轻地笑了一下,低沉微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小汐,风度在确切的想念面前,不堪一击。”
蔚汐的思绪无比清晰,声音带着极浅的哽咽:“我……晚点忙完,要回去陪外公外婆和舅舅吃个饭。”
“嗯,好。”他应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包容。
这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反而让蔚汐更加难受。
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仿佛看到那个雨夜里,他俯身为自己撑伞的高大身影。
“周先生。”
“嗯?”
蔚汐垂下眼睫,停顿了两秒,像是为自己加速的心跳寻找一个缓冲的余地,“你……晚上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迟疑。
“有。”
没有犹豫,没有疑问,只有肯定且清晰的答案。
这个字的背后——
也昭示着彼此心照不宣的,即将发生的碰撞。
原来克制之下,是如此酸涩而又幸福的拉扯。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贪恋到,单单是听到她的呼吸声,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
清晨七点半,闹钟声响起。
蔚汐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却比前几天连续加班时的状态还要好一些,至少看着不那么困倦疲惫了。
早餐在酒店的自助餐厅。
蔚汐取了简单的清粥小菜,快速吃完之后就跑到小会议室去见郑处长,问他司机的事有没有安排好。
“许师傅在楼下等着,谈话结束后,你跟他去一趟柳余监测站,那份数据的确有巨大的疑点。”
郑处长的眼神锐利起来,缓缓说着:“大概五年前,柳余监测站所在的县城发生过一次特大洪水,站里的机房被淹,所有的电子存储设备都损毁了,监测数据链也断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郑处长继续道,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按照当时的规定,重要的原始检测数据,除了电子录入,还必须留有纸质的备份记录。服务器毁了,但纸质资料,大概率还有保存。”
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蔚汐抬起头,精神集中起来:“您需要我去调取哪些方面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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